封寒总算适应好如今萨摩耶的体型, 找了个角度摸了摸小狗的头,尽力表达自己的关注。
世因法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 不再停留,转身回去研究古堡。随行的研究员与高级信徒瞬间如铜墙铁壁般隔绝了众人的视线。萨摩耶的形象不能胜任“皇帝”,最好不要长久地展示于人前。就连世因法在看到萨摩耶真容时,也有一秒的疑虑,黑哨兵精神体怎么会是这种毛绒玩具?
一定是白荆棘恶劣的基因导致。世因法心生不喜,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封寒同样加快脚步,离世因法仅有一步之遥。他需要汇报任务,一次性讲完下次就不用见这个人。他道:“冈瓦纳城的‘神母遗骸’拿回来了。那里人去城空,估计集体迁徙到别的城市。既然有一座城市的资源能供养那么多人,可能比我们还要富庶。你还要开战吗?”
世因法:“对于这个世界的清洗,已在千年前就开始,我们只是延续。”
封寒深呼吸,努力控制表情。他最不耐烦听这些封建残余之事。白煜月仰头偷瞄,觉得好笑,他就知道封寒一定会露出那种表情。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愿意为我解剖黑哨兵。”
世因法忽然提起往事,让封寒神色异变。
“后来你讨厌起了黑哨兵,讨厌得直接离开了罗斯岛。”
封寒直接将萨摩耶耳朵按扁,冷静道:“我又不是会自我牺牲的人,曾经讨厌黑哨兵有什么稀奇。”
白煜月在亚历山大岛就知道封寒讨厌哨兵了,并不在意。但他想知道,“自我牺牲”是什么意思?
世因法却没有反驳“牺牲”这个词。令人胆寒的气势从他身上迸发。所幸此刻他们已经进入研究古堡中,才不至于让外面的信徒们方寸大乱。灯光昏暗,世因法不再是外面那幅超然自在的模样,他微侧的脸庞,睥睨的目光,无不让人联想地狱中的阎王修罗。白煜月身上的毛发都惊得根根分明地立起。
世因法的声音掷地有声,一字一顿地警告封寒:“不、要、任、性。”
在他面前,好像一切东西都变得虚弱了、渺小了。白煜月不知道世因法究竟如何做到,他现在连世因法是哨兵还是向导都看不出来,这对黑哨兵来说简直不可思议。可他深信一定是有人在捣鬼,才不会被世因法的小把戏吓到。
但封寒好像不能及时抽身出来。纵使他的精神体能横穿南极洲,可他此刻也不得不收紧翅膀做人。他怔怔地看向世因法,惊讶中流露出被背叛的怨恨。
忽然,一个肉垫盖在他脸上。
萨摩耶神情肃穆地看向他。
然后萨摩耶动作老成地拍拍他肩膀,再悠闲地窝在他怀里。
这种感觉很神奇,明明封寒没有动用任何精神域的能力,可他就是莫名其妙读懂了萨摩耶的潜台词——事情总要往前看,别那么在意过去了兄弟。
当然如果封寒还是执迷不悟,萨摩耶也可以啃他几口让封寒略懂些道理。
可惜封寒没有给萨摩耶这个机会,他掂了掂变大只的萨摩耶,向世因法道:“那我现在如你所愿?”
世因法却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向前,直到进入封寒不能进入的实验室区。
这下不仅是封寒,连一些随行的研究员都发现了。世因法对黑哨兵的态度有些迟疑,除了让黑哨兵活着比较果断,其他事项从不肯直接下决定。让他们也把握不准,究竟如何对待黑哨兵比较好。
站在研究古堡的防御措施外,封寒将破损的背包交给研究员。研究员战战兢兢地拉开拉链检查,掏出一大块冰,冰层里是一个人的上臂骨头。
“确认接受‘神母遗骸’,古兹尔转化组请就绪,黑哨兵生命维系组请就绪……”研究员对准通讯器说道。她再对整个背包进行拍照存档,在文件上写道:
“物品:肱骨(左)
死者姓名:拉尼娜(绰号神母)
精神域类型:向导
精神体:抹香鲸
死亡时间:新纪元221年(公元25世纪)”
……
封寒把白煜月带回了小楼。
关上门,他总算舍得把萨摩耶放下,三申五令不能随便外出。然后开始脱衣服。
白煜月立刻愣住,僵在原地,一瞬间想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甚至以为封寒恼羞成怒,要对狗下手。
封寒把衣服扔到一边,没走几步就折返回来把衣服叠好。他伸展了一下肌肉,就去壁柜里掏药箱,给自己缠绷带。纵使冈瓦纳城人去城空,里面的古代机关还在。要想拿到藏在里面的“神母遗骸”,可要费不少力气。
白煜月本来不想看的,可封寒就在他面前晃悠,偶尔还要伸出手来摸摸他。白煜月不小心就看多了几眼,又看了几眼。
一会儿后萨摩耶趴在地上,把头埋进白毛里。白煜月想到了北星乔。不得不说前男友确实塑造了他的审美,以致于他可能在视觉上就吃那一套……所以才看多了两眼。
封寒无端感觉有一种让人警惕的信号。好像有人提起了他不喜欢的人。但是整栋小楼只有他一个人在住,白煜月还沉睡着,难道是自己过于疑神疑鬼了?
他检查了整栋小楼,难以安心,又把萨摩耶抱起来摸了几圈。
确认萨摩耶完好无损后,他才把萨摩耶塞进被子里,一起熄灯睡觉。萨摩耶也乖乖伸直腿睡觉。
第二天,封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萨摩耶变得更大了,白毛直接拱到他脖子上,保暖效果比暖气还厉害。他从旁边掏出闹钟,发现才“6:05”。
难道黑哨兵的精神体会扰乱他二十几年的生物钟?封寒困惑不已,坚决不起床,换了张薄被继续睡觉。
另一边,白煜月心虚不已地闭眼睡觉,刚刚又习惯性地把封寒叫醒了。
正式起床后。两人又溜去悬崖下方。因为岛上挤满了前来朝圣的信徒。封寒和白煜月都默契地不想去掺和那些事,因此还算和谐地在冰架上悠闲钓鱼。脚底一抹抹灰影游过,那是到了放风时间的鲸群。它们感知到冰架上的友好生物,都发出悠扬的鲸乐。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封寒身上明显焦躁起来。
他丈量着萨摩耶长大的痕迹,算着距离白煜月醒来的日子还有多久。他在这里没有盟友,什么都不敢说,也不知道白煜月醒来后是个什么状态。一切都是未知的。
他身上的低落同样感染到白煜月。白煜月想离封寒远点,可是懒得动,只好靠在封寒身上。
忽然某一天,一位信徒跑来找封寒,并递上一封信。
“找我要人?”封寒拆开密信,疑惑道,“我这里哪有向导?”
“您宫殿里的那一位俘虏。”信徒恭敬地提醒,“冈瓦纳城普希林部落前来投靠,部落首领希望得到一个赐福。槐序大人说白塔的精神体比较健康,作为祭品较佳,指名要你宫殿里那位俘虏。”
——槐序要把周伏清做成生物电池?
白煜月心里一沉,恨不得马上回归本体大闹极乐基地。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周伏清遇害。
“别吃脏东西。”封寒拽住了他。
白煜月回头望他,内心五味杂陈。
“告诉槐序,想替世因法惩戒我,不必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我自己去训练场就是了。”封寒将密信叠得规规整整,物归原主,“我说那个向导有用,他就是有用。我要他活着,他就得活着。”
信徒知道这种层面的交锋他插不了话,一弯腰就忙不迭跑了。
封寒坐在原地,又钓了一会儿鱼,还是什么都没钓到。他这才不满地“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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