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月试图冷静,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他想找出世因法语言中的阴谋陷阱,可他看来看去,只能看见世因法带着残忍的柔和与偏袒。他竟然没有办法从世因法的肢体语言中读出对方的攻击思路,这让他更加怀疑一切。
世因法只是温柔地说:“重新开始你的人生吧,白煜月。”
……
白煜月被带到白壁红宫中。
他看见有人押着周伏清和那位破冰者俘虏——风缪渺——经过,分别送进不同的房间里。
“他们是你的了。”世因法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周伏清似乎想对白煜月说什么,但白煜月看都没看他。
世因法随之领着白煜月来到一个大房间,四面都摆放了整面的书架。他打开某个开关,整个罗斯岛的三维平面图就被投影到一张长桌上。白煜月第一次看清罗斯岛上竟然有如此多建筑。
“挑一个你喜欢的宫殿,别人有的你肯定要有。”世因法看起来很期待这件事。
白煜月不着痕迹地扫过周围的书籍,看到了许多旧纪元经典著作,还有些动物分类学的大部头,封面印着林奈的微笑。
他再看向三维投影,用手指轻轻一转,整个罗斯岛便在他手上旋转起来。
岛上的建筑大多仿制旧纪元的艺术瑰宝,正如封寒的宫殿仿制了布莱尼姆宫部分主体建筑。长夏长嬴住在类似巴黎圣母院的建筑。槐序的地方则有点像贝勒伊宫。还有许多古代建筑因为缺乏电力而被冰封。目前岛上冰封程度最低就是研究古堡,被沉睡时期的白煜月融化了大部分冰层,露出它的完整外观,就像莱茵斯坦城堡一样。
多种多样的建筑挤在罗斯岛上,还有部分延伸到冰架,看起来艺术风格繁杂。可在南极人看来,它们都同属一个风格,旧纪元风。
白煜月有一秒犹豫过要不要住在仿故宫建筑里,畅享真人登基体验。最终他还是否认了自己的想法,神色恹恹地说随便。
世因法便给他挑了一个大教堂。教堂犹如一座巨大的管风琴坐落在埃里伯斯火山的山脚,门口还矗立着神母抬手喂食信天翁的石像。由于埃里伯斯山是活火山,所以教堂的冰层较薄,附近还开发了温泉,几乎是岛上条件最好的地方了。
“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世因法忽然皱起眉头,“你还应该有一个尊贵的身份,我要给你创造一个新职位,而且要所有人都知道,要所有人都来仰望你。”
他有些急切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很快他带着白煜月来到另外的房间。
一路上,不会说话的信徒不断捧着珍馐美食来到另外的房间。白煜月同样快速扫了一眼,看见有煎肉排,有蔬菜沙拉,还有果酒。
白煜月立刻猜想世因法不是普通人就是向导,因为哨兵根本没办法接受这么重口味的食物。
结果世因法说那些都是为白煜月准备的,所有食物都经过特别处理,普通人吃味如嚼蜡,黑哨兵却能吃到美味。
信徒战战兢兢地将果酒递给白煜月,上面还不伦不类地插了一根吸管。白煜月本不想理会,但见对方手抖得像筛糠,还是不大情愿地接过果酒,抿了一口。如果不是他心情不好,这简直是他近期品尝的最好喝的饮料。
世因法把白煜月带进另一个大房间中,里面摆满了形形色色的真实动物标本。它们的表情栩栩如生,好像一个静止的动物世界。
“你可以去挑一点喜欢的皮毛。”世因法道,“然后做成衣服,之后就用在你的册封典礼上。别人以后一看你身上的皮毛,就知道你的身份。当然你不必自己动手缝制,找个会缝的人就行了。”
“什么册封典礼?”白煜月怀疑自己漏掉一些环节。
“你需要一个高贵身份,这样才方便你以后在外面行走。”世因法道,“极乐曼陀天的势力范围很大,几乎遍布整个西南极洲。你有了极乐曼陀天承认的身份,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旅行,你不想去外面看看吗?”
白煜月惊讶道:“我能去罗斯岛外面?”
世因法沉默半晌,再说的话有些沙哑:“我不太清楚你以前遭遇了什么,也可能是我以前的行为让你有些误解……你当然是自由的。”
白煜月的双眼略微有些失神。
世因法介绍了一些珍稀的动物皮毛,又说着要亲手策划白煜月的册封典礼,急冲冲地走了。他让白煜月随便逛逛,反正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了。
在世因法离开后,白煜月立刻铺开他的感知范围,试图寻找到一些隐藏在暗处的滴答声,那一定是监控摄像头的声音。可直到他接受了大量信息,有些头昏脑涨了,也只找到最基础的保温与防腐机器。
正当他烦恼地摸着北极熊的皮毛时,又有一人推门进来。
“您好……”一位矮小的女士说道,“请问您可以让我观察一下面部特征吗?只需借用您一点时间就好。”
白煜月:“你想干什么?”
“我正在绘制您和诸位大人的……合照。”女士舌头打结地说道。
“为什么要画这东西?”白煜月警惕道。
画家不敢说因为凑不齐人所以不能拍照,只好把白煜月引到她的工作间。
在占据了整面墙的画布上,画着温馨的一家三口。肖像比正常人要大许多,因此许多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白煜月当场愣在原地,他从未如此清晰地看清楚母亲和父亲的面容。摄像头的他们总被皮毛所遮挡,而记忆里的他们早就模糊不清。
“我们推算了两位大人如果幸存至今的面容……”画家小心翼翼地说,“在这里我们会画上您如今的模样,然后再旁边是世因法大人以及他的妻子。目前只有草稿,您需要过目一下吗?”
“不需要了……”白煜月说道,“你先离开这里吧。”
画家连忙摄手摄脚地离开,临走前还贴心地关上门。
白煜月盯了画像良久,然后席地坐在巨大的画像前,在父母温暖的微笑中低下头,然后将头埋在手臂之间。旁边放着喝到一半的果酒。
他感觉世因法在用光明正大的方法把他骗进圈套。
他怀疑自己装失忆的事情早被世因法识破了。
可是他没有证据。想得越多,心里就越没底气。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好像所有的感觉都变得麻木了,四肢也变得冰冷。
“不对……”白煜月忽然想到一件事。他也许被世因法看出来装失忆,但世因法不会知道他连12岁前的记忆都恢复了。
他其实记得父母被害的一些细节,和世因法讲述的有出入。
例如明明先是父亲被害,却被世因法说成是母亲被害在先。
世因法为什么要在这点细节上撒谎?
空穴来风,事出有因。很多人想迷惑他,很多人想操纵他,但他已起誓不会再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白煜月抬头看向画像,烨然若神人的脸庞上,却有一双独属于黑哨兵的眼睛。
冷静、无情、凶狠,亦如不息的火焰。
……
解决完一日的琐事,世因法总算可以回到他的宫殿之中。白煜月已经挑选好皮毛,被接去了新房子,准备册封大典的各项事宜。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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