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在战火中受伤的人们能快速得到救治,于是设计了可以自主更换器官的手术台,一个如同挖掘机的机械臂。白煜月曾在文森山见过。机械臂抓起长毛羊,注入麻醉剂,将另一种再生物质注入其中,已经不再是为人类服务的手术台。
她希望人类不要为了出生率逼迫女性怀孕,于是设计了不会疼痛的子宫工厂。偌大的工厂一座座接连而起,孕育着人类未来的希望种子。
她在极点宫殿中发挥奇思妙想,皇帝的威名帮助她推行所有的计划。
渐渐的,神母的威名已经响彻整片大陆,与皇帝并肩而立。
数不胜数的信徒千里迢迢来到南极极点,渴望朝圣。
但只有最强大的信徒能被允许拜见。他们穿越茵茵绿草、拨开层层绿枝,看见了窗台边戴着眼罩的神母。他们不被允许进入宫殿,只能在外围仰望着窗台边的神母。人们请求她为人类指明方向。神母点头说好。
“我要……”神母允诺道,“带领人类,去往新世界。”
千年后,神母写下的文字成了信徒们看不懂的“密卷”。信徒们每日坐而论道,对其中一个字一个词苦思冥想,妄图勘破天机。
而白煜月尽管也看不懂,却清楚地知道,那就是在讲述生物机械的运转原理。第一章 是综述,第二章是生物科技定义,第三章是生物科技发展历程,第四章是生物科技重要发明人物,第五章是生物科技和机械科技的区别……第十章是设计原理和让读者自证过程等等。
所以世因法的理解才是对的!
虽然世因法并不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可他却理解了神母的核心内涵。
其实目前南极洲残存的势力,都不具备很深厚的文化知识,重工业产业非常薄弱,都是薅遗迹垃圾来使用。这些生物科技相关的知识,白塔都只能掌握皮毛。白煜月更是如看无字天书。
那神母和皇帝究竟是什么关系?
白煜月连忙在浩如烟海的密卷中,寻找神母为黑哨兵研究的相关仪器。
他找到一个熟悉的仪器——拉尼娜哨兵抑制剂。
神母名为拉尼娜。
拉尼娜抑制剂在后人的改进中,变成了由鲸类大脑组成的“古兹尔之池”。
神母在这一页设计图中,特意批注道:
“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白煜月从密密麻麻的陌生词和没有逗号的长句子中,勉强知道,拉尼娜抑制剂,确实是由神母本人的血肉制作而成的。
她当时想缓解皇帝的失控,但自己和皇帝的匹配度不够,于是突发奇思妙想,用克隆仪器造了许多个自己的器官。
再做成抑制剂,注入皇帝体内。
相当于许多个神母大脑一起缓解皇帝的失控。
神母似乎不在意这是自己的血肉。为了帮助他人,或者其他目的,她造了更多抑制剂,分发给众人,从此获得了更多爱戴。
白煜月一想到自己依赖的抑制剂,曾经由活人制成,就一阵反胃。
幸好现在的人不知道抑制剂的制作原理……
不对,这么长时间,不可能有人猜不出。也许是因为像神母那么强大的向导比较难找,人们才转向找鲸鱼。神母的精神体又恰巧是抹香鲸,人类便更加相信鲸鱼的大脑。
一些强大的向导,其实也能替代鲸鱼的作用。例如白长青,就往池子里加了自己的大脑切片。但黑哨兵长夏没有用上,最后被白煜月“吃”掉了。因此白煜月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感受到失控的痛苦。
白煜月来到罗斯岛后,世因法又往池子里加了向导长夏的血,暂时缓解了白煜月的精神域暴/动。
后来白煜月再度失控,封寒从外面找到了“神母遗骸”,才再次让白煜月平静下来。
白煜月能维持如此高的解封率仍然有自我意识,除了萨摩耶精神体的帮助外,也是靠这些活生生的向导血肉。
白煜月想明白这些,扶着书架,再也忍不住地干呕。
他有些头晕目眩地想,世因法希望他和封寒凑一对,应做尽做,不会是想要把春宵时刻变成血色婚礼吧?
幸好他们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饶是如此,白煜月的胸口仍然一阵恶心。
“咚——咚——咚——”厚重的钟声突然响起,将书架都震得微微颤抖。
白煜月听到有人喊“敌袭”,便想到是封寒他们。他搜刮了几本密卷,塞进防寒服内衬,裹着鼓鼓囊囊的衣服往外查探。
一座新的广场上,一个只穿了一层防寒服的士兵摔倒在地,恶狠狠地咬向抓住自己的人。
“蜗居在南极半岛的乡巴佬……竟然也敢挑战极寒的忠诚信徒。”铁桶人分外不屑地说道,“让你成为黑哨兵的食物,是你的荣幸!”
“嘭!”一颗子弹直接贯穿了铁桶,脑浆混合着血液从呼吸孔中溅出。
一位身着三层防寒服的狙击手趴在远处的屋顶上。她吹响脖子上的口哨,嘹亮的哨音宛若一个信号,数十位白塔士兵如同蜂群般从各处房屋中涌出。扫射的子弹为摔倒的士兵隔出一条防护带。
“区区白塔,一个破败的小学校,竟敢如此冒犯……”为首的铁桶人咬牙切齿地说,“谁泄露了我们城市的坐标?”
“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一个人与一只猫从白塔士兵中走出。瞬间白塔士兵所有人都呼唤出了自己的精神体,做出捕猎姿态。白煜月看见了一阵惊喜。
“根据白塔对外三项友好交流规定,我必须警告你们三次。以下是我的警告。”年知瑜敲敲枪膛,有种随性的礼貌,“不许动手,不许靠近,不许做出有威胁姿态。警告完毕。”
“警告?就凭你们?”铁桶人冷笑一声,“黑哨兵还处于饥饿之中,多亏你们走进来,不然还不够吃呢。”
年知瑜停住手中的动作,忽然无法理解对方的话语。他喃喃道:“黑哨兵……?”
紧接着他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温暖。或许说是火热不为过,在着普遍零下的温度,稍微暖和一点的气温都像火一样烫。年知瑜心底一热,紧张的期待感顷刻间膨胀,几乎要吞噬自己。
然而当人群散开,出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黑哨兵。
这个人和白煜月一点都不像。这位黑哨兵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一根茅草上,紧绷、危险,却也脆弱。无论哪方面,都完全比不上白煜月。
难以言喻的失落击中了年知瑜。他缓慢闭上眼,睫毛亦在痛苦地颤动。他不得不强迫调整自己的呼吸速率来平复心情。
白煜月已经消失得很久了。
比上一次毕业考后的消失还要久,还要更彻底。
这一次,他们甚至是眼睁睁看着重伤的白煜月被掳走。
他们都为此疯过一段时间。明明他们已经清楚了自己的心意,明明他们都规划了与白煜月的未来,可还是第二次弄丢了白煜月。这次打击比上一次更为彻底。巨大的愧疚、疯狂,与无能为力,长期地咬噬他们的心脏,似乎除了痛苦以外的感觉都麻木了。他们唯一成长的,就是不会再幼稚地将责任归咎于别人。白煜月之所以离开,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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