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南极的冷风吹过他的额头,周伏清才晕乎乎地醒过来。他看见白煜月坐起来了,意识到自己还睡着不太礼貌, 连忙坐起, 说道:“小黑……早上好……”
白煜月已经把萨摩耶收回去了。此刻他们就坐在一张床上,两人之间仅隔着一条被子。白煜月的房间是矿车一层里临时隔出来的小单间,并不隔音, 煤炭在锅炉里翻滚的声音从上层传来,白煜月盯着被子,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伏清却忽然变了脸色:“那个、黑哨兵啊不,始夜法大人!昨晚对您的冒犯实在是情急之下不得已的行为!我绝对不是真心想做但也不是真心不想做的总之先不要生气!”
白煜月:“昨晚我们……”
周伏清:“我什么都没做!始夜法你还是清清白白犹如白雪一样!”
“我是说昨晚我应该感谢你。”白煜月无语了一秒。他赤脚踩上地板, 拿下挂在墙边的外套。周伏清和他一样,都会在睡觉前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这是白塔士兵的习惯。
周伏清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昨晚、昨晚真的没有对白煜月做奇怪的事。他怎么可能趁人之危, 白煜月在他心里就是不可攀登的塔顶。他就是……抱住了白煜月, 让对方感受自己的心跳而已。那样他就觉得是件无与伦比的大事。
他怔愣地看向白煜月,却听见白煜月说:
“之后也麻烦你了。”
之后……麻烦他什么?
一个离奇的想法瞬间冒出, 好像被隐藏大奖砸中,周伏清惊讶得能把斑头鸺鹠一口吞掉。他手上动作迅速,三秒内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再迅速穿好衣物,跟在白煜月身边。心脏咚咚跳个不停。
白煜月则一边洗漱,一边想果然是向导好用。而且和极乐曼陀天的大多数人相比,还是和周伏清更能接受一点。
桑齐拿着早餐下来了。他警惕地左看右看,发现没有斗殴的痕迹,狠狠地把餐盘放在桌子上。白煜月置若罔闻地拿起一块列巴切片,桑齐在旁边指着周伏清抗议:“我不服!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就凭他能把被子叠成那样?”
“他处处都比你好。”白煜月一脸冷漠地喝起果汁。
“什么……”桑齐只觉万箭穿心,一股酸涩涌上鼻尖。他看着无辜表情的周伏清,更加感到无地自容,噔噔噔地跑回楼上去。他要写信告状,他要告到中央!
周伏清这才坐到白煜月旁边,也拿了一块大列巴。他低头说:“白煜月,谢谢你维护我。那个……都是我该做的。”
“没什么。”白煜月说道,脸色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反正我没什么感觉。”
“怎么会没感觉?明明你很喜欢毛绒绒。”周伏清顿时手捧斑头鸺鹠,眼睛和斑头鸺鹠一样睁得圆圆的。他期待道:“尽管摸吧!”
白煜月的动作一顿。周伏清捧着斑头鸺鹠又靠近了一点。
他很早就认识周伏清了。
最早对这位向导的标签不过是“北星乔的小弟”,后来是“需要帮助的向导”,再后来是“救了小红的向导”、“关键时刻可以信任的向导”。但他的目光依旧很少在周伏清身上停留,因为他是黑哨兵,本性促使他只会看向更强大、更复杂、更混乱的东西。可对方却总是热忱地投来信任的目光,就连昨晚也没有做出讨人厌的事情。
周伏清……好像确实人不错。
以后要好好罩着他!
白煜月已经把斑头鸺鹠捞在手中摸来摸去了。
旁边的周伏清忽然脸一红,头越来越低,快要垂到餐盘里去。
白煜月的情况稳定了许多,矿车依旧沿着铁轨前往康科迪亚城,期间在一些遗迹城市前停了一段时间。白煜月下车搜集各路资料,有关世因法,有关黑哨兵,有关千年前的神母。在即将到达下一座城市的时候,下一辆后勤矿车已经赶上来了。
但根据密信,一辆后勤矿车里有白煜月最不想见的人——长夏。
长夏的行事完全无法预测,实力看起来很弱,但听他哥讲,其实他实力也很强。以前白煜月就是看长夏还要坐轮椅才轻敌了。实际上在实战时,许多有效伤害都是长夏一个人打出来的。
而且长夏对自己有莫名的执着,那他更要好好保护周伏清才行。他现在是周伏清的新任老大!
白煜月特地改造了一下一层的布局,减少章鱼藏匿的角落。周伏清一直跟在他身边,俨然成为他忠心耿耿的小弟。
一声尖锐的鸣笛声从远至近响起。第二辆矿车即将与这辆堡垒矿车对接。矿车一层仓库门大开,白煜月带着周伏清和臭脸桑齐在对接口等待。
随着昏黄的灯光越来越近,一个巨大的灰色身影在瞬息之间撞向对接口,车轮与铁轨之间爆出刺眼的火花,车厢内的灯展倾斜成45度。过了一会儿,两辆矿车的速度才趋于相同。
后勤矿车的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一位熟悉的身影。一些信徒连忙行礼:“长夏圣子。”长夏充耳不闻,径直走向白煜月,仿佛目光里只有这个人的存在。白煜月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之前传过来的信封。
“好久不见,小黑。”长夏眉眼弯弯,“我就知道你会认出我。”
“长夏”微微低头,在白煜月耳边说道:“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好吗……尊敬的始夜法大人。”
白煜月顿觉耳朵发麻,偏头躲开了。从一见面,他就知道这个人不是长夏,而是“大王乌贼”长嬴。
长嬴怎么来了?
这些人难道认不出长嬴吗?
白煜月观察四周,所有的信徒都说那是长夏圣子,就连桑齐也嘟囔着“怎么来的是长夏”。这些人似乎真的认不出双子。
白煜月略一感知,便明白了理由。大部分人判断哨向是通过对方的精神域波动。而长嬴最近驯服了抑制器,精神域波动大幅度减少,便让人们误以为那是向导长夏了。但长嬴没事扮演长夏干什么?体验南极版交换人生?
“我的弟弟比较鲁莽,我不放心,便替他来了。”长嬴似是看穿了白煜月的疑惑,“而且我一直在想你。”
白煜月了然,这家伙是在防止他弟弟又做出什么危险举动。在这方面,他俩的目标其实是一致的。
“小黑,别被他骗。”周伏清警惕地抓住白煜月的手。可恶的长夏,一上来就说什么“想你”,绝对是花言巧语。
“呵,普通货色就是普通货色。”长嬴尽量把长夏的派头学了十成,“就算你成了始夜法的入幕之宾,不过是个低贱的下位者罢了。只有弱者才会在床上当下位……”
周伏清一开始还以为长嬴在骂自己身份,后面越听越不对劲。你的上下位怎么是指体位?
“恶心。”白煜月直接牵着周伏清离开了。
只留下长嬴将满腹话语堵在喉咙。他怎么忘记了黑哨兵一直在当上位,早知道就不提这件事了。其实他也不接受自己当下位,但和黑哨兵的话……可以勉强接受五五开或者柏拉图。
长嬴看着白煜月离开的背影,眼神一暗。他从旁边拿出一个小匣子,幸好他来之前特意绕路,去海边捡了一个秘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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