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斥、贬低机械化改造的社会,想要进入体制内,所有人的机械化程度都在10%以下。
受到重伤需要移植新内脏或新义体的, 必须要签订一大堆文件, 才能在安装后不被踢出队伍。
第一次执行任务的阿德莱,心情却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
他今年二十二,半年通过学校人才引进政策,直接从十区的普通学生, 跃升至七区,成为并不受人爱戴的护卫队队员之一。
他父亲被人枪杀, 母亲辛苦将他养大,他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母亲也被犯罪分子杀害。
本打算成为律师的阿德莱,将全部志愿都填成警校。
他发誓要让所有罪恶无所遁形,让所有伤害无辜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旁边皮肤较黑、比阿德莱大了几岁的方诚叹了口气,拍了拍阿德莱的肩膀。
“怎么,很紧张吗?”
阿德莱笑了笑,握紧手里的枪,摇摇头,表情却还是严肃的。
棕发、脸上带了点雀斑,看着挺阳光活泼的青年凑过来,揽着阿德莱的肩膀,“蜀长那老油条,派给我们的能是什么好活?做完笔录尽快回来就是了,这工作犯不着让你卖命。”
阿德莱不动神色地抖掉康尼的胳膊,游刃有余地合群,“漂亮街新开了一家酒吧,下班以后去喝点?”
“哈哈哈,当然!这次我一定要让你爬着回家!”
“到了。”柔缓的机械女音从他们的耳麦中传出:
“据目击者报道,犯罪分子挟持人质从十八层转至天台,目前正在等待接应。”
“犯罪分子的基本情况由于酒店监控被破坏而无法上传,还请各位小心行事。”
一共派来五辆车,每车八人,出警四十人,留十个疏通过来围观看热闹的,剩下三十个上楼,二十七个留在天台走廊,只剩三个和犯罪分子对峙。
其中就有看着年轻的阿德莱。
阿德莱等人把枪放到地上,平举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
为首的高大的看着像首领的人,机械义眼滚动,冷笑道:“你们要是不想死现在就滚。”
方诚:“当然不想死,没有人想死,先生,我们能不能谈谈?”
“滚!”
首领一梭子子弹打过去,方诚脚边就多了几个洞,蹲在地上抱头的人质全都一抖,首领冷笑,“你们要是敢超过这个子弹的线,或者多说一句,不止你们,这些人质也得死!”
方诚沉默几秒,转头看阿德莱,小声说:“阿德莱,怎么办?”
被派过来的就阿德莱学历高,方诚占着年纪大经验多的优势才当成队长,实际上还不如阿德莱这个刚加入护卫队没多久的。
阿德莱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话,就见首领旁边长的挺白,留着黑色狼尾的青年,凑到首领耳边飞快地说了句什么。
首领的目光在他和阿德莱身上不断转换,最后神情阴鸷扣着那青年的脖子用力往下压了压。
青年温驯地低头,首领这才满意,刀子一样的目光,钉向阿德莱。
“喂!你过来!”
阿德莱小心地往前迈了一步,首领从人质里挑了个机械化程度较高的,给他们扔了过去。
“一个换一个,很公平吧?”
阿德莱:“我……”
首领大吼:“闭嘴!双手抱头!”
阿德莱在队友担忧的目光下,缓慢地走过去,成为人质中的一员。
他们人太多,护卫队又吝啬警力,只叫四十人来。
这些人并不专业,装备也没有他们齐全高级,但他们人多,手里又有人质,总部又查不到他们的背景,说服解救就变得十分困难。
最佳的状态是解救全员,最坏的情况是一个都没救出来,而折中的、能给上头一个交代的,则是放弃劝说,直接开枪,能救一个是一个。
其他人也这么想。
眼看着接应的直升机越来越近,方诚忍不住了,正要做手势让走廊里的其他人上来时,那个狼尾青年突然开口:
“酒店四十到四十五层放了五个引信炸弹,炸弹与我方人员的生命体征绑定,人死弹炸,冲击力能顶翻楼顶。”
听到这人的声音,阿德莱愣了一下,总觉得一个穷凶恶极的罪犯不应该有这样不徐不缓、娓娓道来的好嗓子。
他悄悄仰头看,在灼眼的日光下,他看到那人弯起眼睛,笑道:“阿sir,你们可以杀杀看,拆拆盲盒。”
“运气好,说不定一个都炸不成哦。”
-
阮知闲基本不做好事。
数来数去,只有歼灭降神会算一个。
短短三年时间就席卷十二个区,令无数人为了降神而自杀,甚至扰乱社会秩序、干预选举的邪.教,最终在另一个通缉总金额高达百亿、同样罪恶的犯罪团伙手上消亡,多少带了点黑色幽默。
这也是阮知闲唯一一次,不以观察人性为目的开展的行动。
当阮知闲的团队里也出现信徒,甚至还想洗脑主力成员时,邪.教气数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沈言拉下面罩,把枪放一边,松了口气。
飞艇内部的装饰简洁明亮,被挟持的人质一上艇就受到了优厚待遇,先是松绑,再是道歉,最后直接把人关小黑屋聆听教诲。
现在还是邪.教萌芽时期,获取信徒的方式简单粗暴,这一支的首领喜欢搞点先兵后礼吊桥效应,背后的支持者来自一区,资金不是问题。
跟在阮知闲身边,被他放在他安排好的环境中观察,表现得好了就放他多活一阵,不好就弄死。
很累,也很危险。
沈言之前往身上披的马甲差不多都掉光了,底牌不多,在阮知闲眼皮子底下也很难再有点特别行动。
伪装疯批也得有点伪装的本钱,沈言正愁下一步该怎么走时,降神会出现了。
沈言决定给自己放个假。
降神会涉及一区,阮知闲觉得他另有安排,喜欢看戏的小观察家不会轻举妄动。
飞艇的休息区什么都有,沈言和瘦子、黄毛两人激战模拟赛车,打得他俩哭天喊地。
玩多了头疼,瘦子把头盔摘下来按揉太阳穴,黄毛也是一脸菜色。
沈言没什么感觉,把头盔摘下来后,给他俩剥了两颗薄荷糖,自己也吃了一颗。
一股强劲的清风,直冲嗓子眼。
本来有点困的沈言立刻清醒了,见黄毛和瘦子他们俩也辣得龇牙咧嘴,忍不住笑:“再来一把?”
瘦子摆手:“不不不,我脑浆都快晃匀了。”
黄毛好奇,“哥们,你哪个大学毕业的?这么厉害,特别练过吧。”
沈言:“没上过学,从小捡破烂长大的,呜呜。”
俩人被逗笑了,黄毛又问:“给哥们透个底,你总不能真是捡破烂的。”
“真是。”沈言无奈:“环保法案一发布我就失业了,酒店也不是我自己订的,要不是缺钱谁会信教?”
“谁那么好心,给你订这么贵的酒店?”
沈言胡说八道:“有个老板说七区缺人干活,我当时营养液都快喝不起,把腰子押给黑医报名,结果偷渡过来以后发现这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人,看我长得还行就把我转手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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