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不确定了。
沈言非常谨慎,本体不一定藏在什么地方,刺杀难度大大上升。
怎么办?
想到沈言竟然没大发雷霆当场将他处死,反而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他就觉得胸口发闷。
这比死还耻辱。
偏偏他又不能拒绝,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
-
很快就到了圣子选拔的终赛。
选手准备阶段,沈言开启现场直播,将镜头切成自己。
弹幕没关,十五万人的直播间鸦雀无声。
沈言扒拉两下,确定不是自己网卡后,蹙眉不满道:“新的圣子将在今天诞生,没人期待吗?”
评论区零星地蹦出几个像人机似的评论,很快又悄无声息。
不敢发。
怕他顺着网线查过来。
更何况这场直播非同寻常。
十三区暗网明码标价的血腥直播不少,但暗网都有门槛,要么是会员要么花大钱,和所有做坏事的人一样,都悄悄的,不会那么明显。
沈言横空出世,打破了十三区的很多规则,仅仅一个月,十三区的意外死亡人数就超过了过去三个月的总和。
绝大多数都是沈言做的。
而他没受到任何惩罚,甚至假模假样地进监狱都没有。
【用户00341】:人面兽心
【用户00341】:你怎么不去死?
惨淡的评论区,终于出现一条正常评论。
沈言缓慢地将那些字念了出来,旋即做出挺委屈的表情,叹了口气。
“如果我死了,世间的愚人将会永远迷失于黑暗之中,神的孩子也不会有机会降生,这是十三区乃至整个世界的损失。”
沈言点了下那个人的头像,给他发了十万,笑了笑,“你说话不好听,但好在足够诚实,神决定嘉奖你。”
眼花缭乱的礼物在直播间乱窜。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很快评论区又出现更多声音。
沈言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把评论权限移交给管理,让管理随机发钱。
然后看了眼时间,缩小评论区,将画面转到选拔现场。
画面被分为五个部分。
阿德莱、陈遇木、陈遇水、暴食,以及随机在四十个新圣子之间飞舞的摄像机。
两个解说正在向观众讲解这场比赛的规则,他们的声音也同步传输到准备室里,还没来得及投放的所有人耳朵中。
他们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但没有人哭出声来。
这些人经过筛选,心里素质都挺不错,不会因为陡然提升的难度而丧失斗志和志气。
五艘飞艇将他们带到一千米高空,落点是隶属于十三区的一座无人小岛。
他们将在这里生存、厮杀足足七天。
倒计时归零,尖锐哨声响起,飞艇缓慢下降,降至五百米后,一群人下饺子一样,打开高空降落伞,向下坠去。
-
之后的直播沈言没看,装着无所谓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自己的奢华生活,让方骆把控场上情况,按照计划行事。
必要时可以给阿德莱放放水,最主要的是别死人。
他可以动手,但做不到乱杀人。
来到这个世界的沈言将自己的道德感下降了不知道几档,杀变异怪物可以,杀对他有敌意的坏人也行。
成为圣子之后,后一条的范围变大很多。
然而很奇怪的是,看着那些匍匐在他脚下,痛哭流涕求他放他们一条生路的、他所定义的坏人,沈言竟然没觉得有多愧疚。
半夜睡觉突然惊醒,不是因为他梦中出现死不瞑目的死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而是晚上水喝多了,起夜想上厕所。
睡眠质量极佳,躺床上十分钟以内包睡。
搞得沈言特意花了一个多小时反思——
他别不是反社会人格吧。
无法共情,天生感知情绪的能力几近于无,只是因为生活在幸福的家庭,家人们教他什么是爱,所以他才能模仿出爱的模样,友善地对待其他人。
其实也都是装的,只不过装得太像,时间太长,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沈言差点滑坡的思想,被他自己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他不是变态。
他只是为了达成目的,不得不变态。
别的没什么好说的。
等他脱离这个让他不得不变态的环境,一切脱轨都将回归。
没关系。
在保镖簇拥下回到圣堂的沈言,给自己倒了杯果汁。
果汁特别贵,贵得远远脱离它本身的价值,一看就是专门骗有钱傻子的。
但是因为它的味道像果粒橙,沈言买了不少。
知道自己奢侈生活顶多还能持续一个月的沈言,正准备叫人和他一起出去炫富拉仇恨时,门被敲了两下。
没等沈言说进,房间门的密码解锁,阮知闲推门而入。
他看到沈言,像是被吓到了似地缩了缩脖子,抓着门把手没往里进,在门缝中看沈言。
“那个……圣子大人,你不去看比赛吗?”
这哥们又来试探他了。
阮知闲好像很担心他性格、心态发生变化,变成他不感兴趣的那类人,最近关心他的次数多了很多。
套话倒是没怎么套,只是经常找理由在他身边呆着,监控都满足不了他,非得自己过来看。
沈言对他招招手,又另拿一只杯子,放在咖啡色小餐桌的对面,给阮知闲也倒了一杯,没什么情绪道:“不看,没意思。”
阮知闲坐在沈言对面,还是挺拘束的样子,“为什么?”
“你知道你现在喝的水多少钱吗?”沈言突兀问。
阮知闲摇头。
“一瓶六十万。”沈言的杯子撂在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出神道:“五年前……不,三个月前,我从没想过一口水值几万块钱。”
沈言看向阮知闲,挺认真道:“我也从没想过,只要我抬抬手指,就有无数人跑过来求我杀了他们——阮知闲,你懂这种生活吗?”
这是沈言第一次说这种话。
阮知闲垂眸,轻声道:“哥怎么和我说这些?”
“不想听?”
“想听。”
沈言笑了声,把手指和耳朵上的宝石首饰都摘下来,放在手掌中盘了几下,珠宝碰撞时发出细微琐碎的声音。
在安静到连呼吸声都低微的房间中,格外清晰。
“我失眠时会听一听它们摩擦的声音,越听越睡不着。”
沈言把价值连城的珠宝放在一边,“这些唾手可得的财富随时会消失,别人施舍的钱财说收回就能收回,所以我经常很惶恐。”
“阮知闲,权利真的很可怕。”
“只要稍稍尝到一点甜头,以后就会被这点甜牵引着,做梦都想站得更高,让所有人看我不爽却又无可奈何,干不掉。”
阮知闲:“不懂。”
沈言盯着他,话题跳跃得很快:“看悬疑推理小说最扫兴的事是什么?”
“……剧透?”阮知闲握着杯子的手换了个角度,“哥不看比赛的原因,是因为早就知道结果吗?”
“bingo~”
沈言笑眯眯地又给阮知闲倒水,“这么聪明,再多猜两步,猜猜我想干什么,怎么样?”
阮知闲披好老实人的皮,朴实道:“猜不出来。”
沈言叹了口气,起身绕到阮知闲身后,按住他的椅背,刻意营造出一种超级大坏蛋即将吐露心声的氛围。
“权利啊,阮知闲,我想要实实在在的,不会被任何人剥夺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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