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病美人洗白后(195)
他一颔首,齐瞻背后那人将剑抽出来,他的身体立刻软倒在地,伤处鲜血狂涌而出。
苏玄站在齐瞻的背后,眼睁睁看着那血顺着地面流淌开来,齐瞻的身体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他眼中寒光一闪。
提醒李裳齐瞻或有阴谋,就是为了试探对方的反应,他为了避嫌,并未参加李裳随后的布局,故不知道他目的何在。
眼下对方竟然如此果断的杀掉了齐瞻,苏玄不免想到,齐瞻再怎样也是齐氏皇族的血脉,他即便造反登基,好歹也有身份在。
但李裳竟然杀了他,整个平洲再无皇室中人可以领导,难道他就不怕发生战乱么?
自己费尽心机地接近对方,所要求得的那个真相,总算呼之欲出了。
苏玄握紧了拳头,只听李裳缓缓地说道:“魏王大逆不道,意图夺位,竟然害死了先帝,又刺杀太子,妄想登基,实在是罪大恶极。好在被我识破了他的阴谋,使得魏王伏法。”
在众人迷茫的注视之下,他从怀里拿了一块玉佩举起,说道:“其实我本名齐皓,乃是郢国皇室血脉,如今自会担起责任,整顿如今之乱象。”
“这块玉佩乃是先帝尚未继位时的旧物,后赠予我母,另有两块他亲手写绘的定情丝帕,可做明证。”
李裳此言一出,众人无比目瞪口呆,震惊无比。
他在说什么?
李裳却没有过多解释,迅速吩咐众人处理齐瞻尸体,控制齐瞻府上不肯听话的人员,将他们都指派了出去。
苏玄没离开,问道:“殿下此言当真?”
李裳笑道:“让你惊讶了吧?不过事情确实是真的。当年先帝还是亲王之时,出使梁国,并且与我母亲结缘——当时她已经是宫妃了,但一直不得宠爱。”
苏玄道:“那么梁国兴帝将殿下送来成为质子,是……?”
李裳道:“他并不知道真相,是因为我母亲在宫中不得宠,又遭人迫害,护不住我,正好又有两国交换质子一事,她便主动要求将我送来,正是想着我在生父身边或许能够更加周全。”
他脸上微露一抹冷笑:“可惜,我这位生父更是冷血多疑,他有那么多从小看大的儿子都不怎重视,又怎么会照拂于我?齐瞻觉得当不上太子就耿耿于怀,其实真正感到不平的,应该是我才对!”
这一番离奇身世,实在让人料想不到,苏玄心中却只冒出来了四个字,那就是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前世今生的种种,电光石火一般闪过心间。
在这些重生之人当中,苏玄应是最晚死的那个,当时曲长负身死,他心中憋着一口气,发誓要搅得这天下大乱,谁也别想好过才行。
然而靖千江却偏偏跟他作对阻拦,导致苏玄功亏一篑。
他随乱军前往梁国暂避风头,心心念念的,都是要想办法再收拢一批势力为自己所用,继续搅弄风云。
曲长负是为了齐徽那所谓的天下基业而丧生,那么苏玄就要让所有的人因为他的丧生而感到痛苦,不得安宁。
到了梁国没有多久,苏玄便听闻了靖千江自刎而死的消息,两人的理念完全不同,当时他还为此嗤之以鼻。
所谓的阴曹地府都是未知之事,死了未必能与思念的人相聚,反倒等于抹杀了他在这个世上的痕迹。
他就偏偏要活着,要活到所有人都知道乐有瑕,也知道有一个人要为了乐有瑕,颠覆天下!
就在这个时候,苏玄却听闻了李裳这名质子突然起兵作乱的消息。
由于当时不在郢国,他不知道李裳作乱的具体经过,只是奇怪他分明是异国人士,为何可以令郢国的部分兵将都愿意追随,并且勾结西羌,里应外合,手中的势力颇为不小。
这个举动,连梁国上下听闻,都感震惊,显然也不是梁国在李裳的背后谋划,却不知道他这本事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其余的也便罢了,只是相比此生,上一世李裳跟“乐有瑕”也颇多交集,对他亦有些情分在。
大致控制了局势之后,李裳便下令让人再次到那处深渊之下,寻找乐有瑕的尸骨。
其实对此,谢九泉、齐徽、靖千江等人已经反复寻找过了,皆无踪迹,但每一个打算寻找的人又都不信邪,非得再自己挖一次才能甘心。
苏玄听了一些不知真假的消息,说是李裳找到了曲长负的尸骨,他整个人已经是半疯的状态,听到这个无暇细想,只知道绝对不能让对方遗骨落不到自己手里,立刻赶回郢国争抢。
结果苏相聪明一世,却没能分辨出来这消息不过谣传而已。
他回去的仓促,准备工作没做好,又心神恍惚,一心一意想把东西弄来,最终死了在乱军的流矢上。
这一世苏玄重生回来,见曲长负没出事,他自然不会发疯,处心积虑来到李裳身边,就是为了探知对方的秘密。
苏玄看似在给李裳出主意,实际上不过是在不动声色地推动对方将上一世本来就会进行的计划提前。
同时他也利用齐瞻,给李裳埋下了不少的暗藏危机,一有良机,就会全部爆发出来。
这样的话,他就能及早引出李裳背后那股暗藏的势力,而不至于处于被动地位。
直到现在苏玄才知道真相——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怪不得李裳总似是带着一股泄愤的情绪,很多行为损人不利己,叫人难以猜测。
原来是因为他心中本来就有怨气,一朝得势,当然要好好报复一番。
这种心态对于同样偏执的苏玄来说,倒也不难理解。
第103章 为君梦里人
李裳打量着苏玄的表情,虽然对方是他的下属,但实在深沉善谋,平时总让李裳有种被压了一头的不痛快感。
这回难得叫他惊讶一次,李裳心中不由甚是得意,笑着说道:“虽然你娘在我母妃未嫁之前,曾经当过伺候她的婢女,但我知道,你到底是郢国人,为我出谋划策的时候难免会觉得心中有愧。不过现在总该踏实了罢?这皇位,我本来就有一争的资格!”
一般人听到这里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苏玄却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恕我直言,你纵然可以证明自己的血统,也没有打心里将自己当成郢国的人。”
李裳在兴头上被他泼了一盆冷水,脸色微变。
苏玄道:“话,殿下可能不太爱听,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什么态度,端看殿下日后如何打算。”
李裳道:“何意?”
苏玄也不客气:“若是你只想报复一番,那自然便由得你,但若是真的想要一争皇位,试问,一名不爱惜百姓的君主,如何能够得到支持呢?”
他的话让李裳原本已经陷入狂热的心情逐渐冷静下来。
因为他心里清楚,苏玄说的没错,纵使自己心中对齐家的人有恨,也并不喜欢郢国这片土地,但目前就是装都得装上一阵,不能将事情做绝。
齐瞻活着的时候,所有的罪名都可以推到他的身上,如今已死,李裳的挡箭牌可就没有了。
“是我一时糊涂了,当真亏得有你提醒。包括今日能够识破齐瞻阴谋,你同样功不可没。”
李裳冲着苏玄拱手一礼,郑重道:“他日身登大位,必然记先生首功。”
苏玄避开李裳的行礼,说道:“殿下言重了,我既然追随于你,那么自然所有的前途命运都系于殿下之身,这番话说出来,也是为我自己。那不知……对于平洲外面的驻兵,殿下又有何想法?”
李裳道:“曲长负此人心狠手辣,智计多端,而且心志极其坚定,难以收买,我认为不能留。你瞧瞧齐瞻的下场,便是对他手软的后果。”
李裳说完之后,见苏玄神情有点异样,便道:“怎么?”
苏玄笑了笑,说道:“我想齐瞻手软只是他自欺欺人的借口,他其实是拿曲长负没有办法罢。”
“这倒也是。”李裳赞同道,“反正不管怎样说,我不能重蹈覆辙,第一个要除掉的人一定是他。”
苏玄道:“不知道殿下想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