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病美人洗白后(209)
但将士们的态度如同当头棒喝,将这些习惯了退缩逃避的臣子们惊醒。
汪鸣也走了出来,严肃地对曲长负说:“曲大人,我为了刚才说过的话,你和各位将士、百姓道歉。”
说完他就离开了,以最快的速度动员自己的家人,让他们收拾东西,回到京城去。
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不会再迷茫和动摇。
一行人踏了从平洲折返京城的道路,而京城当中的战局,也因为靖千江的及时赶到,而再次发生了扭转。
此时打起仗来,最艰难的一点就在于战场分散,兵力也难以集中。
而靖千江的队伍长期跟游牧民族抗衡追击,机动性强,并且基本上不靠辎重作战,所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城中的百姓早已经在齐徽的提前安排下转移到了外围,大家动起手来都没什么顾忌,靖千江赶到之后,也不跟齐徽打招呼,直接去堵了门就是一通猛打。
他根本就不是想将西羌人赶出京城,他打算直接把他们打死在这里。
——敢来,就要付出代价。
不光格摩察觉到了危险,郢国那两名叛将也慌了。
他们当初选择跟随李裳,现在一条道走到黑的帮助西羌,已经注定了命运跟西羌绑在一处。
或许格摩败,还能有人誓死为他博取一条生路,护送他回到西羌去,但他们这种叛徒,一旦失败,那可就是死路一条。
两人顾不得其他,亲自冲上前去,一个手舞大刀,另一个持着长矛,一起向靖千江杀到——只要除掉璟王,他的军队一定会乱。
靖千江已经看出了他们的意图,冷笑一声,不躲不闪,一只手直接握住了左侧的长矛顶端,右手长剑架住刀锋,抖腕一震,将对方攻势逼退后,直接横剑削去。
鲜血喷涌而出,持刀那名叛将的头颅已经被硬生生削了下来,从颈飞起。
同时,靖千江大喝一声,硬是将长矛从另外那人手中夺过,同时手在马鞍一撑,飞起一脚正中对方胸口,将他踢的口吐鲜血,摔下马来。
转眼间这两人已经在他的手一死一伤,靖千江俯身用长剑将地上的人头挑起,高高地举起来。
他大声道:“追随许善、胡英两名叛徒的将士听着,尔等大势已去,若悬崖勒马,尚有生机。顽抗到底,便有如此贼!”
靖千江这一声高喝,不仅让原本就出自郢国的军士们一阵慌乱,就连西羌那边都不禁躁动起来。
毕竟齐徽也是沉潜布计已久,准备充足,一来就成功伤了格摩可汗,西羌是因为郢国叛军的相助才能占据上风。
眼下见靖千江竟然如此骁勇,两面的军心都是一阵动摇,心中存了怯意,顿时溃不成军。
齐徽身数道来不及包扎的伤口,此时鲜血凝结,都已经跟衣服盔甲沾在了一起,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直到这时候,他才有空腾出手来,擦了把脸上的汗水。
齐徽一边稍作喘息,一边再次在附近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曲长负的身影,心里有些惦记。
“殿下。”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轻轻的低呼声,齐徽回过头去,见他手底下的副将杨禹趁乱蹭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问道:“何事?”
杨禹低声道:“殿下,方才传来消息,徐毅他们找到了一名知道玉玺下落的内侍,如今已经押送入宫。但是那名内侍坚持说,玉玺被他藏在别处,只有您亲自过去表示诚心,他才肯说。”
当初隆裕帝被李裳直接掐死,玉玺就一直下落不明。
曲长负倒是用假的骗过李裳,但真正的玉玺究竟被放到了哪里,始终人知晓。
目前新帝未立,局势混乱,齐徽虽然是太,但靖千江同样拥有纯正而尊贵的血脉,更何况他战功赫赫,不容小觑。
最后当然是谁能得到玉玺,谁就占了先机。
现在虽然人被他们抓到了,但谁也不知道除了那名内侍之外,是不是有其他人也知道玉玺的下落。
时机稍纵即逝,一旦稍有迟疑,让东西被他人得去,那可就太冤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此时抽身回宫,取得玉玺,再派人接应从平洲回来的一行大臣,迅速完成登基接任的事宜。
等到靖千江这边彻底平息战争,大局已定,他若是再有什么不满,那便成了造反,先就站不住脚了。
杨禹的急切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但令他惊讶的是,齐徽竟然没有多么欣喜。
他没头没脑地说道:“你知道先帝是如何去的吗?”
杨禹一怔。
“听说他是被李裳亲手扼死的。”齐徽平静地说。
权力真是令人疯狂。得不到的人想要得到,而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却逐渐变得自私、多疑、冷酷,没有骨肉亲情,也不敢相信身边所有的人,便使用严厉的手腕去镇压。
但这非但没有使得手中权力更加稳固,反倒终究让隆裕帝落了个众叛亲离的凄凉收场。
君以仁德治天下,方能得仁者推之。
而他从来都不是心胸开阔之辈,曾经费尽心思获得权力,却发现这东西并没有令他快乐,王座上满盛着恐惧与孤独,终于将人变得面目狰狞。
他已经累了,不想有朝一日也走上隆裕帝的结局。
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杨禹并不知道隆裕帝驾崩的内幕,因为齐徽的话而惊了一惊,便听对方说道:“先帝刻薄寡恩,不顾大局,才导致国家陷入到了这样的局面当中来。如果孤今日为了夺权而不顾其他将士同伴,与先帝何异?”
“更何况……”他顿了顿道,“璟王和宋家都不能有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格摩可汗等一行人一举歼灭,与他们配合,彻底令西羌没有还手之力。”
既然是你重视在乎的人,那么,也让我一起努力去保护他们吧。
希望你以后的人生有他们陪伴,过的很好很好。
而我,也已经不想再走这样一条路了,不想在你轻视而疏远的目光中,只能惭愧地低下头去。
杨禹怔住,齐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告诉他们,人看好便是”,而后他猛地一提缰绳,拨马回身,举起手中长剑高声喝道:“杀!”
“杀!”
在这样的攻势之下,郢国叛军基本上都已经弃甲投降,格摩伤势不轻,西羌节节败退。
齐徽不打算走,靖千江却耗不住了,催马靠近齐徽,低声道:“你准备了多少底牌?接下去的事应该没问题了吧?”
齐徽略一点头,直接问道:“他呢?”
靖千江道:“我走的时候在平洲,但眼下若是顺利,他应该已经带着其他人往京城来了。你这里若没事,我想回去迎他。”
就在刚不久,杨禹还在跟齐徽说,让他先一步派人接应平洲,与大臣们接洽,收买人心确定自己的地位,靖千江随后便提了这件事。
如果搁在从前,恐怕齐徽会疑心他以曲长负为借口跟自己争抢什么,说什么也要想办法把靖千江扣下,此时却立刻道:“这里没有问题,那你快去罢。”
他痛快的不像齐徽,靖千江还愣了愣。
齐徽一顿,鬼使神差地又补了一句:“但你未见胜果,出了力就走,不怕我吞了你的功劳,等再回来的时候,京城已经改天换日了吗?”
这个问题倒又像他了,靖千江回过神来,哈哈一笑:“想当皇帝?”
他调了个头,双腿一夹马腹:“随你去做!”
齐徽在他身后怔了怔,随即也忍不住朗声大笑。
浮华散去,唯有信念长存。
第110章 燕歌长浩浩
此时由重兵护送的臣们,也已经出了平洲城,路顺着河道北回京。
这带遭受战乱的侵袭不深,周围也逐渐有了片片的农田草屋,有的田中甚至还可以看见农人在小心翼翼地耕种。
毕竟对于他们说,到处是乱子,逃到哪里去样,只要天没有被敌人杀死,就还得想办法填饱肚子。
刑侍郎薛广看见路边的两名老人带着几个孩子耕种,十分辛苦,便令下人给他们送了点银两和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