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精神一震,忙问:“大人有何计策?”
“甲一,你去盯着姚奇然,他的一举一动都别错过,最好是能找到姚家的一些秘密,以前我不敢肯定,但就冲他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我可不认为他会是一个好官。”沈嘉之前就一直有种直觉,大名府的账做的太完美了,过于完美的东西就显得假了。
“潘辰潘默你们留在我身边,让其他人去查一查姚奇然身边的那些幕僚,尤其是那个师爷,只要他们有犯过事都把证据找来。”
“属下遵命!”三人各自去办事,沈嘉一个人坐在床上,身体依旧是软的,这两天药一碗一碗灌下去,什么胃口都没了,好在该有的症状都下去了,否则明天能不能下床还是个问题。
“大人,事情办妥了,已经说服了彭家,明日他们就会携亲友上衙门击鼓鸣冤。”师爷想到昨晚彭夫人那火热的身体,嘴角微微勾起,倒是没想到,这一趟还有意外的收获。
姚知府平静地点头:“知道了,如今死无对证,就让彭家把事情闹大些,朝廷来的钦差杀害了我大名府的官员,这样的人哪里配替天子巡查,等案子定了后就将案卷呈到大理寺,由大理寺定夺。”
“那就先恭喜大人了,沈嘉跑不掉了。”
“哼,无知小儿,既然他敢横就让他知道横不起来的下场。”
“秦掌院那边……”
“老秦是个正直的人,但也是个没用的书呆子,他没证据替沈嘉翻案的,反倒是锦衣卫那边多注意些,凌靖云这个人不可小觑。”
“您放心,我会让他们注意些的。”
夜深人静,姚知府独自一人回房,后院里大部分丫鬟婆子都随着妻儿回长安了,只留下几个面生的丫头。
两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伺候他更衣沐浴,姚知府来了些兴致,可家里的姨娘通房一个没留下,对着粗糙的小丫头又下不了嘴,他顿时有些败兴。
等沐浴后回房,他的小厮问:“老爷,可要用点夜食?”
姚知府这几天也没能好好吃饭,此时确实饿了,于是说:“让厨房煮碗汤面来吧。”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一个丫鬟端着食物进来,替他摆好碗筷,福身说:“老爷,可以用膳了。”
姚知府先是被这清脆的声音吸引,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粗布身段窈窕的丫鬟,她低着头,看不清五官,可那玲珑的身段看着就与未长成的小丫头很不一样。
“抬起头来。”姚知府命令道。
那丫鬟怯怯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丽不施粉黛的小脸,一双眼睛格外明亮清澈,嘴唇小巧,竟然是难得的美人。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当差的?”
丫鬟重新低下头,露出一截粉红的脖颈,轻声回答:“回老爷,奴婢紫燕,在厨房干活,平时来送饭食的王婶子休息去了,所以奴婢才来的。”
“紫燕……好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多大了?”姚知府是知道自家夫人的性子的,平日里贴身伺候的丫鬟就没有长得好的,紫燕这样的形貌如果被她看到,恐怕又是打发出去的命。
“奴婢是崔管事的侄女,才来没多久,今年……十六。”紫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只回答了几个问题就红了脸,头越埋越低。
灯下看美人本就更美三分,何况姚知府空旷了好多天,握着紫燕的双手摸了摸,不意外的摸到了一手的老茧。
紫燕吓了一跳,抽回手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说:“老……老爷,奴婢粗鄙,不配伺候老爷!”
姚知府挑挑眉,他年近四十,保养得当,虽然不是风度翩翩的美大叔,但也五官齐整,身材硬朗,身边的丫鬟想爬床的不知道多少。
姚知府不等她拒绝,一把将人拖进内室,一夜风流,竟然觉得精力比从前好了许多,且这个看似清贫的丫鬟满身软肉,在床上欲语还休,比他从前得到的任何女人都让他着迷。
第二天,姚知府就让人收拾了隔壁的屋子给紫燕住,还让下人叫她燕姨娘,送过去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也塞了好几箱。
下人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只得感叹一句:“真是好命!”
这天阴沉沉的,快到午时时下起了大雪,知府衙门外突然传来了鼓声,仔细听还有办白事的哀乐。
没多久,彭家众人抬着一副棺材进来了,众人披麻戴孝,哭声震天,好不容易才把事情说清,原来他们是要状告户部郎中沈嘉谋害了他们家的彭寅。
彭寅大家都熟,也听说了他遇害的事情,但要说沈郎中杀害了他,大家还是不太相信的,人家一个户部郎中,前途无量,好端端地害彭寅做什么?
可彭家人说的字字泣血,甚至连沈嘉是算计张家小姐的事情也说了,只是彭寅偶然得知了他的计谋,拼死阻拦,才被他给丢下了冰冷的湖中,也间接救了张家小姐。
在彭家人口中,彭寅是个见义勇为、善良正直的人,他死的实在太冤了!
“青天大老爷啊,您一定要为我家彭寅做主啊!……”彭母磕了九个响头,额头已经出了血,看着伤心欲绝。
这堂上有多少人真心有多少人是假意旁人看不出来,但彭母的话和举动确实很引人同情,不少没见过沈嘉的百姓都纷纷骂起来了。
姚知府满意地看着这副场景,面上无奈地说:“尔等不该如此莽撞,此案布政使大人、按察使大人都已知晓,也会仔细查证,还彭经历一个公道,你们不如先回家去,等案子结了再通知你们。”
“不可啊,大人!我家彭寅只是一名小小经历,无权无势,哪里能让朝廷大员服罪?几位大人虽然素有贤名,但……老婆子一定要亲眼看着这案子审讯才行!否则我就一头撞死在知府衙门口,让大名府的百姓都看看,大人是如何官官相护的!”
“啪!放肆!”姚知府惊堂木一拍,怒斥道:“本官查案,何曾有过包庇不公的前例?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接了这个案子,好好审一审!”
姚知府正要打发人去请沈嘉,就听大堂外传来一声:“沈大人到!”
一听被告来了,百姓们纷纷回头,然后就看到大雪纷飞下,一抬软轿停在衙门门口,一名穿着软甲的侍卫掀开帘子,扶着一人走出来。
沈嘉腿还有些软,扶着潘默的手走出来,抬头看了一眼衙门口的牌匾以及聚集在此地的百姓,他掀开兜帽,朝周围的百姓做了个揖,高声说:“听说此处有人状告沈某杀人,沈某来为自身辩护,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
他长的实在太出众,清瘦的骨架哪怕披着斗篷也显得羸弱不堪,雪白的面庞比那路面的积雪还白,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公子哥会杀人?
百姓自动让出一条道,嘀嘀咕咕着说:“这就是那什么郎中?太年轻了吧?有二十岁了吗?”
“就他能杀了彭寅?彭寅虽然也年轻,但身体可不弱,骑马射箭都不在话下。”
“也许是他命手下的人做的呢?”
沈嘉淡定自若地走进公堂,他是朝廷命官,见姚知府也无需下跪,只做了个揖,然后就走向大堂中央的棺材。
“你……你要做什么?”彭家人护着棺材警惕地看着他。
那棺材还没盖上,沈嘉看到了彭寅的遗体,他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看上去和睡着了一样,明明几位大夫之前说过他的伤势好好休养是能痊愈的,可一天的功夫居然就死了,死的毫无征兆。
姚知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对他客客气气地说:“沈大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可清楚?”
“有所耳闻。”
“那就好,长话短说,沈大人可有证据证明自身?”
沈嘉看向他,淡笑道:“大人不急,咱们先等一等。”
“还等什么?”看沈嘉那淡定的模样,姚知府有些不悦,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妆模作样,这沈嘉确实难对付。
“这件事既然发生在布政使大人的府上,又事关张家小姐,所以我派人请两位大人一同来审理此案,也不算违反规矩。”布政使和按察使本来就统管一府内务,朝廷钦差在大名府犯了命案,他们确实有权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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