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话想说,那就直接说。”短暂的沉默之后,神父开口。
“我不能相信你和这种人睡过。”
“你不久前才吹嘘过‘睡了好几个修士’,听起来没有比我好很多。”
“不一样,那是对教会残酷教育系统的反抗。”
安东尼奥叹了口气,看起来又准备要说“科斯塔先生”了。马可敏捷地溜到桌下,手脚并用爬到对面,神父吓了一跳,接连问了两次“你在干什么”。马可按住他的大腿,阻止他跳起来逃跑,然后继续往前挪动,着手解开神父的裤子。
“这也是对教会的反抗吗,科斯塔先生?”
“不,只是普通的口交,张开腿。”
“我们至少应该把门锁上。”
“为什么?”
“显然,我不希望再为奥利弗修士增添新的创伤。”
马可笑起来,把安东尼奥的长裤拉到膝盖以下,然后扯下内裤,亲吻阴茎顶端。神父已经半硬了,不错的迹象。马可抓着他微微发抖的膝盖,分开他的腿,低下头,含进三分之一,又让阴茎滑出来,转过头,亲吻大腿内侧。安东尼奥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犹豫不决,好像不知道是否有权把马可按下去。
“你得给我指令,神父。”
“好吧,继续。”
“继续什么?”
“继续完成你单方面发起的‘普通口交’,科斯塔先生,谢谢。”
“我本来希望你会说得更脏一些。”马可抬头看了他一眼,“坐好。”
“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你就是没法不回嘴,对吗?马可想,终于把对方的勃起完全吞进嘴里,舔舐,然后轻轻吮吸。安东尼奥攥紧了他脑后的头发,张嘴喘息,很快就忍不住往前挺腰,一开始幅度很小,然后彻底放弃了礼貌,假如这种状况有礼貌可言的话。椅腿刮擦地板,吱嘎作响。神父现在双手扶着马可的后脑,急切地操他的嘴,发出短促的低叫。马可匆忙解开裤子,握住了自己的勃起。就在安东尼奥发出长长的呜咽,把马可抓得生疼的时候,他也跟着越过了那条咫尺之外的界线,射在自己的手指和地板上。许久没有人说话。神父靠在椅背上喘息,看着天花板,裤子滑落到脚踝。马可仍然跪在地上,头靠着安东尼奥赤裸的大腿。不知道什么地方响起铃声,也许是要提醒修士们做日课,安东尼奥轻轻推开马可,整理衣裤,从桌子上拿了一张餐巾,擦干净椅子和地板。
“幸好再过三天我们就能互相摆脱对方。”安东尼奥丢掉揉成一团的餐巾,“否则我会被迫和你一起下地狱。”
“如果那里允许口交,那就是个值得去的地方。”马可拍了一下他的臀部,“想一起洗澡吗?”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 Empire Dryden,英国货轮,1942年4月20日在大西洋遭德国U型潜艇击沉。
2. 1942年4月18日的Doolittle Raid,也叫Tokyo Raid,是二战期间美国对日本本土进行的首次空袭,造成的损失并不大,主要目的是提振士气。
第15章
马可最后当然还是溜进了图书馆、公共餐厅和花园,并且就是按上述顺序进行的。对这种资深麻烦制造者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禁令更有诱惑力。如果西奥什么都不说,马可根本不会对图书馆这种地方产生兴趣。餐厅就更无聊了,四面光秃秃的石墙,并排摆放的两张长桌,空气散发着一股煮马铃薯和馊啤酒的气味。马可偷了一个银餐巾环,安东尼奥发现之后没收了赃物,赶在晚餐之前偷偷放回餐具柜里。
花园更有趣一些,也大得多。劳作是日课的一部分,修士们自己耕种马铃薯、甘蓝、番茄和各式香草。他们甚至搭了一个温室,照顾怕冷的可食植物。角落的一张小桌上养着一盆孤零零的兰花,充满希望地展开肥厚的叶子,朝向玻璃外面的惨淡阳光。两人在这张桌子旁边做爱,躺在防水布上,被温室里的假造夏天闷得大汗淋漓。玻璃顶棚看起来很久没有清理过了,许多场大雨留下了干涸河床般的痕迹。安东尼奥枕着马可的手臂,和他一起看着脏兮兮的天空。
歌声从礼拜堂的方向传来,是合唱,额我略圣咏[*1]。单调乏味,几乎没有起伏,安东尼奥把歌声想象成一根无限延长的黑色羊毛线,在水磨石地板上弯弯绕绕,末端消失在深不见底的洞穴里。洞穴的黑暗并不令人恐惧,而是像一池不受打扰的温水,像睡眠,或者死亡,或者高潮之后的平静。
“这也是你到罗马之后想过的生活吗?”马可问,“祈祷,唱歌,种罗勒?”
“差不多。”安东尼奥转过头,“但也不完全是。”
他在这里停住,突然后悔接话,他不想说出那个关于梵蒂冈图书馆的梦想,仿佛只要转换成言语,哪怕只有一次,它就会像灰烬一样随风飘散,再也不能实现。更可怕的是,图书馆似乎已经退出了他的梦境,安东尼奥现在想要枢机主教的戒指和鲜红长袍,也想别人在称呼他的时候加上“阁下”[*2]二字。马可侧过头看他,等待着,在沉默超出预期之后追问了一句“是什么?”。安东尼奥又看了一眼天空,收回视线,凑过去吻了他,马可发出惊讶的声音,手掌轻轻扶着他的后颈,接受了这个吻。
“如果你经常用这种方式逃避问题,我想我也不会介意。”马可说,用鼻尖轻轻蹭他的脸颊。
不是我的本意,安东尼奥在心里为自己开脱,是因为光线的角度,毫无意义的瞬间冲动,还有这个地方实在太热了。还会有更多的和煦天气。四月慢吞吞爬向五月,草地一夜之间绽出成丛的野花,窗台上出现浣熊爪印,非常新鲜,边缘沾着的泥水还没干。狐狸袭击了圈养在外的鸡,这起血腥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安东尼奥和马可清晨散步时察觉到两只狐狸幼崽在争抢一块啃干净了的禽类胸骨。就在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快看”的那一瞬间,幼兽猛地抬头,耳朵高高竖起,丢下鸡骨逃跑了,两条小尾巴在爬满地衣的墓碑之间一晃,消失不见。
他们花在户外的时间越来越长,半是因为天气,半是因为遭到彬彬有礼的驱逐。某次晚餐时,西奥忽然提到墓园往北大约一英里的地方有条登山小径,并且“现在就是远足的最佳季节”,如果这还不够明显的话,修士接下来的那句“要是你们想去,厨师会给你们准备简单的三明治”就彻底不留任何误会的空间了。安东尼奥感谢旧友的“好建议”,说自己一直想看看红尾隼,也许在四月底的山野里能幸运目击。西奥看起来松了一口气,感激地冲安东尼奥笑了笑。
被用作借口的红尾隼最后竟然出现了。当时两人刚刚在树林边缘铺开那张从温室偷来的防水布,马可一边找石头压平防水布边缘,一边继续讲码头轶事,安东尼奥不停发笑,以至于花了十分钟才吃了两口咸牛肉三明治。马可原本挥舞着手臂,扮演狂怒的巴拿马籍船长,忽然停了下来,趴到防水布上,拽了一下安东尼奥的袖子,示意他跟着做。
“为什么——”
“嘘,小声点,看。”马可指着山坡下方,“左边,在红桦树林里,最高的那棵,应该不难看见。”
相当显眼,以野生鸟类的标准来说。安东尼奥很快就找到了那只停在红桦最高处的红尾隼,树枝柔软,今天的风不小,鸟儿随着树冠轻轻摇晃,即使隔了这么远,还是能看清楚标志性的棕红尾羽。
“它真美。”安东尼奥悄声说,看了一眼马可。
隼展翅飞起,盘旋了一小会儿,突然半折起翅膀往草丛俯冲,抓起一个扭动着的小黑点,重新拉高,带着猎物飞远了。
“是的。”马可低声回答,握住了他的手,“迷人的小型杀手。”
安东尼奥看了一眼两人的手:“这里太冷了。”
“我们带了毛毯。”
“你知道我指的不仅仅是温度。”
马可一脸困惑,要是安东尼奥并不了解他,肯定会相信那是真的:“不,我不明白你确切想表达什么,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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