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知道了。”江瀛被他训得犹如春风拂面,身心舒畅。
到了单元楼下,叶初阳下了车,本以为江瀛会黏黏糊糊地跟着他上楼,但是江瀛却坐在车里没下车。
叶初阳有些意外,弯腰透过车窗看着他:“那我上去了?你开车小心。”
江瀛笑道:“我晚上给你打电话。”
叶初阳心里生疑:“你待会儿去哪?”
江瀛:“去公司一趟。”
叶初阳觉得他有古怪,但是觉不出哪里古怪。他目送江瀛的车开出小区,上楼了。
一推开门,叶初阳就听到了海阳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还以为听错了,关上门往里走了几步,果真看到海阳坐在沙发上和法西娅聊天。
海阳啃着一只苹果,对叶初阳笑道:“回来了。”
法西娅对叶初阳说:“海阳哥刚来,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叶初阳脱掉外套搭在沙发背上,在海阳身边坐下,笑道:“你怎么来了?”
海阳打量他几眼:“你不是生病了嘛,我来看看你。还行,气色挺好。”
法西娅掂起一只饭盒,喜滋滋道:“这是婧怡姐包的饺子,今天的晚饭有着落啦。”
海阳把苹果啃得只剩下一个核,道:“别报太大期望,婧怡刚学会包饺子,咱们是她拿来练手的小白鼠。”他把果核扔进垃圾桶,抽了张纸巾擦着手,“小娅,回房间待会儿,我和初阳说点事儿。”
法西娅:“我也要听,什么事儿非得瞒着我?”
叶初阳看出海阳的神色有些不同寻常,就道:“小娅,回房。”
“你们好烦啊。”
法西娅嘟嘟囔囔不情不愿地回房间了。
叶初阳:“海阳哥,出什么事了?”
海阳先叹声气,才道:“薛文桥逃走了。”
叶初阳没反应过来:“逃走?”
海阳:“他涉嫌绑架,我们把他带回局里调查。但是他的律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诊断证明,说他有精神病。”
叶初阳立刻否认:“不可能,薛文桥很正常,他不可能有精神病。”
海阳:“我也不信他有精神病,就算他有精神病我也得把他送进强制医疗机构。但是律师主张他三年前就患有精神障碍,还拿出了医生开的诊断证明,我们只能走鉴定程序,弄清楚他在绑架宋友海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犯病。”
说到这里,海阳很懊恼,“结果薛文桥在诊断途中装抽搐晕倒,我们把他送到医院急救室,守在急救室外的小吴才离开一会儿,他就跑了。”海阳狠狠一咬牙,“妈的,肯定有人帮他,他一出医院大楼就没影了,他自己一个人不可能逃得掉。”
叶初阳很惊讶,他没想到薛文桥背后竟还有人相助,薛文桥的存在对江瀛本来就是一个威胁,现在薛文桥逃了,而且还牵引出了薛文桥背后或许存在的‘组织’,江瀛的威胁又多了一重。
叶初阳即忐忑又不安:“他会不会找江瀛的麻烦?”
听他说起江瀛,海阳的表情很复杂:“再告诉你件事。”
叶初阳急道:“你快说啊。”
海阳:“我们从薛文桥身上搜到一个手机,而且薛文桥自己也交代了,他绑架宋友海是有人指使的,指使他的人一直和他单线联系。”
叶初阳立即问:“是谁指使他绑架宋友海?”
海阳先盯着他沉默片刻,才道:“他说,是江瀛。”
叶初阳怔了一怔,勃然怒道:“不可能,他在说谎!”
海阳往下压了压手掌,示意他冷静:“我们也怀疑薛文桥狗急乱咬人,毕竟他和江瀛一直有恩怨,薛文桥故意栽赃江瀛不是没可能。但是我们查到一条线索。”
叶初阳胸膛快速起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向江瀛的线索吗?”
海阳:“我们调查和薛文桥联系的手机号,查出这个手机号只和两个人联系过,一个是薛文桥,一个是江瀛。”
叶初阳冷面如铁,‘不可能’三个字已经挤到嘴边,却忽然说不出来了。
海阳看看他脸色,才继续说:“那个人跟江瀛发过几条短信,这是短信内容。”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折的破破烂烂的纸递给叶初阳。
叶初阳展开,看到‘那人’教唆江瀛杀死薛文桥和宋友海,看到江瀛与‘那人’约定下一次的血腥仪式……他想起江瀛在印刷厂打着的那只打火机,他知道囚禁宋友海和薛文桥的库房里满是易燃的粉尘,遇明火会爆炸。如果他去的不是那么及时,如果再留给江瀛一些时间,江瀛是否已经引爆了仓库?
叶初阳心里即惊又气,心惊于江瀛竟然和罪魁祸首暗中联系,气愤于江瀛竟然瞒着所有人,包括他。
“你审问过江瀛了吗?”
叶初阳问。
海阳:“还没有,且不说江瀛有多善于狡辩,这次江瀛只是和一个我们都没查到身份的神秘人互发几条短信,就算他有犯罪倾向,我们也没有找到他实质性的犯罪事实。所以我打断放弃传唤江瀛去警局问话,反正他一定会诡辩。”
叶初阳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你想让我审问江瀛?”
海阳直言道:“对,你和江瀛走得近,他也比较信你,你在江瀛面前比我们警方有更多的话语权。”
叶初阳:“你想让我问什么?”
海阳:“这个人的身份,还有江瀛和他私下联系的目的。”
叶初阳思索片刻:“这件事我来办,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向他问清楚。”
海阳点点头:“行,那就交给你了。”
叶初阳道:“薛文桥的事还得你来办。”
海阳白他一眼:“不用你说我也会找他。”
叶初阳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薛文桥是哪天逃走的?”
海阳稍一回忆:“十六号晚上。”
其实叶初阳很怀疑‘营救’薛文桥的组织是否和江瀛有关系,就去回想十六号当天他和江瀛是否在一起,他是否能为江瀛提供‘不在场证明’。他很快就想起来了,十六号一整个白天他和江瀛都在酒店里,直到晚上他离开酒店才和江瀛分开。
至少在那一整个白天里,江瀛没有机会在他眼前做任何事。
想到这里,叶初阳稍稍松口气,道:“薛文桥逃走的事和江瀛没关系,不是江瀛策划的。”
海阳:“你怎么知道?”
叶初阳:“十六号从早到晚我都和他在一起。”
海阳不以为意:“就算江瀛没有直接参与,也不能否定他和教唆薛文桥绑架宋友海的人是一伙的。”
叶初阳:“你怀疑帮助薛文桥逃走的人就是教唆薛文桥绑架宋友海的人?”
海阳摊开手:“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叶初阳皱眉:“这个人带走薛文桥的目的是什么?”
海阳脸色阴阴的:“我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但我能确定这个人在利用薛文桥,把薛文桥当枪使。他把薛文桥带走,可能是想继续把薛文桥当枪使。”
叶初阳忧虑重重道:“难道……会和薛文桥的父亲有关吗?”
他的推测不无道理,薛文桥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年轻人,他年轻胆怯没有城府,这样一个人是很没有利用价值的,但是他却一直被一个神秘人所利用。那就只能往薛文桥的身世里寻找他的价值;他是薛林的儿子。
薛林杀人潜逃,至今下落不明。
海阳被叶初阳一句话点醒了,默不作声沉思了半晌,道:“我得找个时间跟我爸聊聊薛林的案子。我总觉得薛林和薛文桥都和江瀛有一层我们没有查到的关系。”
叶初阳心里很矛盾,很纠结,他不想在海阳面前把江瀛当成一个嫌疑人一样剖析,但是摆在面前的重重难题让他不得不这样做。
叶初阳缓缓沉下一口气,语气毫无波澜道:“那宋友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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