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阳执意要查清楚周青楚的案子,想起他和江瀛去游乐场本是为了找带走茂茂的面包车,但是却发现了周青楚的尸体,发现周青楚尸体是一场意外,阻扰了他们寻找面包车,所以叶初阳想完成他和江瀛本来的目的,找到那辆面包车。
江瀛喝酒了,不能开车,所以叶初阳开着他的车往南岭果园驶去。江瀛坐在副驾驶,一上车就把座椅放低,阖眼休息。
叶初阳不打扰他,安安静静地开车,路程过半,他以为江瀛早已经睡着了,但是江瀛冷不丁地说:“我想到一个问题。”
叶初阳看他一眼,道:“什么问题?”
江瀛睁开眼,把手背搭在眼皮上遮挡阳光:“海阳为什么认为姜海义情妇的嫌疑比姜海义的司机要高?明明姜海义的情妇一直保管姜海义的杯子。”
叶初阳道:“因为警察在床下发现了装有氰化物溶液的玻璃瓶,如果是潘苒干的,潘苒完全有机会把玻璃瓶拿出姜海义的房间,也完全有机会在酒店之外的地方下毒。但是玻璃瓶却藏在床底下,说明凶手没有机会把瓶子带出房间,当晚进入姜海义房间并且再没有出来过的人只有吴莉莉,所以警方更怀疑吴莉莉。”
江瀛道:“那我就很怀疑吴莉莉是想利用我把玻璃瓶带出房间。”
叶初阳:“吴莉莉利用你?”
江瀛勾起唇角,饶有兴味道:“那天晚上是吴莉莉主动加我微信,和我聊天,不停地给我性暗示。我是临时起意让她过来找我,目的是试探她房间里的姜海义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她和我撩骚的目的不是跟我上床,而是找个机会离开房间,并且由我为她提供合理离开房间的理由呢?”
叶初阳觉得江瀛分析的不无道理,但是他很快找到一个破绽:“但是她却直接报警了,后来离开房间也没有带走药瓶。”
江瀛道:“那就说明她压根不知道药瓶的存在。”
叶初阳:“你是说吴莉莉没有嫌疑?”
江瀛:“至少比司机的嫌疑少,也有可能是司机把药瓶藏进床下,引导警方怀疑没有机会离开房间销毁罪证的吴莉莉。”
叶初阳道:“这么说来,嫌疑最大的吴莉莉反而嫌疑最小。”
江瀛看着车顶,目光沉寂:“叶博士,我有种感觉。”
叶初阳:“什么?”
江瀛道:“吴莉莉不是凶手,有人在栽赃她。”
叶初阳慎重道:“如果真是这样,有机会进入姜海义的房间下毒,然后把药瓶藏在床下的人都有嫌疑。”
到了游乐场,叶初阳把车停在正门入口,发现不远处停了一辆半旧的黑色越野车,是海阳常开的那辆。
江瀛下了车,扶着车顶看了看前面那辆越野:“真不巧,警察也来了。”
叶初阳拿出手机给海阳打电话,好一阵交涉,海阳才同意他们进入游乐场。
游乐场外围的绿色铁皮网已经被警方打开一个入口,游乐场电闸门也打开了,叶初阳和江瀛畅通无阻地进了游乐场。到了发现周青楚尸体的鬼屋附近,叶初阳隔着老远就看到几个警察在走来走去搜查证据。
鬼屋入口旁边有个小喷泉,周边垒了一圈一米多高的青砖,海阳蹲在青砖上,手里转着一只打火机。
海阳朝他们招手,叶初阳就和江瀛走了过去,海阳啪嗒啪嗒转着打火机,道:“你们俩跟着我,不能随便乱跑。”
叶初阳试图跟他还价:“我想帮忙找线索。”
海阳指了指分散忙碌的刑警:“谁不比你专业?用不着你们帮忙。”
江瀛双手揣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海阳问他:“你笑什么?”
江瀛反问:“你们在找什么?”
海阳:“找薛文桥开的那辆面包车。”
江瀛笑道:“看来你还知道应该找什么。”
海阳多看他一眼多听他说一句话都实属腌心,海阳不理他,把叶初阳叫到身边:“你问清楚了吗?吴莉莉的事儿他怎么解释?”
叶初阳道:“问清楚了,是误会。”
海阳的脸色很一言难尽:“初阳,你可不能头脑发热一股脑扎在他身上,你知道他以前有多荒唐。”
叶初阳淡淡笑着:“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你们在边边角角找过吗?江瀛分析过,薛文桥如果把车藏在游乐场,开不进里面,很有可能停在外面。”
海阳剩下的话被噎在喉咙里,堵得自己十分难受,长吁一口气才道:“我当然也想到了,小陶带人在搜。”
叶初阳朝周围看了一圈:“我们也找找吧,站在这里也没用。”
海阳跳下来,和叶初阳沿着一条宽阔的甬道往前走,江瀛一个人走在他们身后。
叶初阳把江瀛在车上的分析说给海阳听,海阳听了后,在心里承认江瀛脑子灵活,但嘴上刻薄:“他对这种阴谋诡计倒是很有天分。”
叶初阳保持着微笑,但脸色稍冷:“海阳哥,我能理解你不待见他,但是你不能当着我的面说他不好,你会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海阳看他一眼,唉声叹气:“好,我不说了,你自己有数就行。”
江瀛:“叶博士。”
叶初阳回头,接住了江瀛扔过来的一顶棒球帽,很自然地就把帽子戴在头上。他小毛病很多,比如在太阳下晒的时间过长皮肤会发红,出发之前江瀛特意在车里备了一顶帽子。
海阳回头看了看江瀛,脸色又古怪起来:“他叫你啥?”
叶初阳调整帽檐说:“他一直叫我叶博士。”
海阳:“你们都在一块儿了,他还叫你叶博士?”
叶初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嗯,怎么了?”
海阳:“你们不觉得别扭吗?我是不会叫我媳妇儿程老师。”
叶初阳想了想,道:“他叫过我名字,我不许。我比他大那么多,他叫我名字很不合适。”
海阳很无语地看着他,在心里吐槽他身上免不了沾了些知识分子老学究多有的固执酸腐和刻板的礼数。他又回头看了看像跟班儿似的江瀛,陡然明白了叶初阳和江瀛之间占据主导位置的人不是江瀛,而是叶初阳。
海阳忽然又对江瀛生出几分爱惜,道:“把你的小男朋友叫过来吧,他一个人走在后面像你的保镖。”
叶初阳对江瀛招招手,江瀛小跑过去,问:“怎么了?”
叶初阳:“一个人走在后面干嘛?”
江瀛斜了海阳一眼,道:“不打扰你们说话。”
叶初阳笑了笑,往他身边移了一步:“海阳哥想听听你的看法。”
江瀛又斜海阳一眼:“什么看法?”
海阳明白叶初阳在给他和江瀛制造和平相处的机会,就借坡下驴:“说说薛文桥吧,他为什么像个幽灵一样开着车穿过大半夜城市,跑到这鬼地方扔下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孩子,还有一具尸体。”
江瀛又不好好说话了,语气带有讽意:“我倒不认为薛文桥有本事在几个小时之内干那么多事。”
海阳:“你把话说清楚。”
江瀛道:“男孩在十八号凌晨两点多跟着面包车一起出现,面包车丢下男孩后就往南岭果园开。在丢下男孩之前,面包车在凌晨一点多先接走了周青楚。是吗?”
海阳:“对。”
江瀛:“所以你们确定面包车在丢下男孩之前,车里还有周青楚的尸体。也就是说男孩和周青楚的尸体同时出现在车里。薛文桥先在市中心丢下了男孩,然后把车开到南岭果园,把周青楚的尸体丢在游乐场鬼屋里。”
海阳不得不承认江瀛把时间线捋得很清楚,经江瀛这么一说,情况明朗许多。
海阳:“你说的这些我们都已经推敲出来了,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江瀛笑道:“你们警察的思维像是上了枷锁一样,永远被禁锢在条条框框里。难道周青楚死于十八号凌晨,就说明周青楚的尸体就是十八号凌晨被扔在游乐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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