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瀛笑道:“相反,很普通的卡西欧机械表。”
叶初阳不觉有异:“有什么奇怪?”
江瀛道:“他穿的西装和鞋子加起来差不多三万多块,却戴一块不到两千块的手表,不奇怪吗?”
叶初阳对奢侈品没有丝毫研究,他碰到自己完全不熟悉的领域只能懵逼:“我不知道,奇怪吗?”
江瀛道:“看他穿搭,他是个很注重品位的人,却戴一块和衣服很不适配的手表,只有两种原因;要么这块手表够贵,能凸显他的经济实力,要么这块表对他有特殊意义。”
叶初阳持续懵逼:“那范云溪是哪种原因?”
江瀛神神秘秘一笑:“哪种都不是。”
叶初阳皱眉:“我听不懂了。”
江瀛默了片刻,语气幽冷:“那款机械表唯一的特点是表带够宽,戴在范云溪手上,就像是……”他欲言又止,转头看着叶初阳,“像是刻意在遮盖什么东西。”
咔哒一声,范云溪一边低头走路一边解下手表揣进西服口袋,大步走向电梯间。他等的电梯很快开了,展星羽和一名女职员走了出来。
范云溪立刻调整出笑容:“展总。”
展星羽漠然地微笑着,他支走了女秘书,站在范云溪面前,道:“聊完了吗?”
范云溪:“是的,那我先走了,展总。”
他抬脚走向电梯,却在走到展星羽身边时被展星羽搭住肩膀,拦住了。
展星羽把手轻轻搭在范云溪肩上,脸朝范云溪颈窝靠近嗅了嗅,唇角一挑,笑问:“昨天晚上,你在哪里过的夜?”
范云溪向他稍稍侧头,道:“当然是在我自己家里,展总。”
展星羽微微冷笑:“你在自己家里过夜,身上怎么有白斯年浴室里沐浴液的味道?”
范云溪不语,把牙咬紧了,在忍耐克制着什么。
展星羽笑道:“看来他很中意你,为什么?因为你足够听话吗?”
范云溪忽然跑进电梯,逃似的关上了电梯门。
第19章 钟楼
第二次进入钟伶的精神舱,依然还是那座起火的废墟之城。城市中的建筑坍塌了将近一半,熊熊烈火在废墟上燃烧,整座城市上空都飘荡着雪片似的灰烬。一片废墟中拔地而起一座高耸的钟楼,楼很高,中上位置镶嵌着一块硕大的表盘,表盘里却没有刻字,只有一根针在缓缓移动,还传出沉闷的滴答声。
江瀛指着那栋插入天穹的钟楼,问:“那是什么?上次来没见过。”
叶初阳也仰着脸看着楼上那块硕大的表盘,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钟伶的眼睛。”
江瀛笑道:“这么邪门儿?”
叶初阳道:“钟伶已经察觉到有人入侵了她的大脑,开启了防御机制,她上次不是还试图把我们全都杀死在礼堂吗?她失败了,所以想启动熔毁程序。”
江瀛问:“熔毁程序?”
叶初阳道:“是精神舱里的一道隐藏程序,你可以理解为终结,如果钟伶触发了熔毁程序,她的精神舱就会彻底关闭。如果我们在她的精神舱关闭之前没有逃出去,我们就会被关在她的精神舱里,后果……可能会很糟糕。”
江瀛道:“既然这么危险,那你为什么要设计这道程序?”
叶初阳摇摇头:“不是我设计的,是精神舱自发的一种自我保护。”
江瀛想了想,道:“如果钟伶的精神舱被关闭,那她自己本身会受到影响吗?”
叶初阳神色惴然:“关闭精神舱有两种情况,要么只是关闭精神舱,不允许其他人再进入,要么彻底摧毁精神舱。”
江瀛:“有什么不一样?”
叶初阳道:“当然不一样,彻底关闭精神舱相当于做了一场手术。”
江瀛问:“什么手术?”
叶初阳微微皱眉,眉宇间流露一丝厌恶:“前额叶切除手术,你听说过吗?”
江瀛笑道:“就是把一根冰锥从眼窝伸到脑子里把前额叶搅碎的手术?”
叶初阳点点头:“对,你说的是最早的手术形式,现代医学已经把这种手术禁止了,因为太残忍,太不人道。”
江瀛却笑道:“人道?如果能让一个发疯的人平静下来,还要那么多人道干什么?”
听江瀛话里意思,是支持这种手术的,叶初阳忍不住瞪他,摆出一张很严肃的脸:“你不能这样想,这种手术不是在治病,而是在害人,切除前额叶和掏空脑子没什么两样。”
江瀛把手一摊,不痛不痒道:“也许对病人来说掏空脑子没什么不好。”
叶初阳忽然站住了,面朝着他板着脸道:“你再说,再说就不带你一起了。”
江瀛:……
叶初阳严肃起来其实挺有气场,也并非是色厉内荏,但是江瀛就是不怵他,因为叶初阳实在不擅长发飙也不擅长威胁人,叶初阳死板惯了,被惹怒了也不过把眼一翻然后默默走开,连在心里骂人都不会。所以当叶初阳对着江瀛发怒时江瀛觉得叶初阳威胁人的水平最多也就小学五六级,只有五六年纪的孩子威胁人才时会说‘下次不带你一起玩’。
江瀛从善如流道:“OK,我不说了。”
叶初阳用力盯他一眼,继续往前走:“我还没说完,如果钟伶真的毁掉自己的精神舱,那她就相当于被切掉前额叶,或许会丧失记忆。所以我们不能让钟伶毁掉她自己的精神舱。”
江瀛笑得很欠揍:“哇,那我们还要充当救世主的角色?怎么阻止钟伶毁掉精神舱呢?”
话音未落,一道穿黑纱黑裙的身影从叶初阳身边蹿了过去,把叶初阳吓了一跳,蹦起来往江瀛身后躲。
“你的球棍呢?球棍!”
叶初阳把江瀛往前一推,严严实实躲在江瀛身后。
江瀛一脸淡定地看着那个穿黑裙的背影,道:“叶博士,那是你表妹。”
叶初阳双手揪住江瀛衣角,露出一双眼睛往前看,看到那个穿黑色洋装的女人果然是法西娅。
法西娅穿得繁琐又精致,不仅穿着一件里三层外三层的洋装,还戴着一顶垂着半边纱的帽子,脖子里扎着项圈,双手戴着黑丝手套,像刚下了漫展。
“边秘书,快来这里,这里好看!”
法西娅站在一片起火的废墟前,头顶着灰暗的天空,背后是一根插入天迹的钟楼,简直像是千万级特效。
边小澄脖子里挎着一抬相机气喘如牛地跑了过去,路过叶初阳和江瀛时还不忘打招呼:“江总,叶,叶博士。”
法西娅提着裙摆做作地扭来扭去:“快啊边秘书,抢天光啊。”
边小澄一边喊着来了来了一边蹲下身子调准对焦给法西娅咔咔拍照。
叶初阳看傻了,终于发了回像样的脾气:“你们怎么进来了?谁让你们进来的!”
法西娅正做名模状用一张哀伤凄凉的脸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滚滚阴云,眼角甚至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说:“你喊个鸡毛,老娘进来拍几张照又不碍你事儿,走开走开走开,别妨碍我酝酿情绪。”
叶初阳很生气:“你进来拍照那机器谁看着!”
法西娅背过身,回眸望向废墟烈火,黑纱蒙住她半张哀绝的侧脸:“我把办公室门锁死了,除了你无孔不入的剩男气息,没东西能进来。边秘书你往左边挪挪,别照我双下巴。”
叶初阳恨不得冲过去捶她一拳:“你给我赶快出去听到没有,我告诉过你不能再进来!”
法西娅侧匐在地做濒死状,伸手向前方,眼中显出星火般的微弱光芒:“听不到听不到,你念我一句老一岁,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四十五岁的单身老gay了。边秘书你看看我眼睛里有没有泪光?蓝色的?不不不,那是我的美瞳快掉了。”
要不是被江瀛拽住了胳膊,叶初阳已经冲过去把她薅起来一脚踹飞了:“你穿得像个死了老公奔丧的乌鸦有什么好拍的?赶紧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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