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石块分别落座在五个方位,在这一片偌大的荒地中构成了一个掩藏住魔气的阵法,寻常人以肉眼压根是看不见的。
但是当这石块被挖开之后,便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五块石头之间的灵气流动,甚至隐隐有种说不出的力量。
褚卫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了。”
了空大师从怀里掏出了一串佛珠,这佛珠珠身隐隐有光滑闪过。
“我来试试。”
说着他猛地举起佛珠,朝这石块砸下去。
然而这散着光滑的佛珠尚未碰上石块就整串被反弹了回来,整串佛珠散落了一地。
了空一愣:“这……这石块上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吗?”
华榕站在坑边,看着散落在石块上的佛珠,轻轻抬手,这些佛珠便一个接着一个飞到了他的手中,转身送还给了了空大师。
了空大师接过佛珠,佛珠上的光滑暗了几分,还有几个珠子甚至裂开了。
这石块上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褚木生已经困得不行了,然后在看见这一幕之后,所有的睡意都被消退了。
他吃惊地看着了空手中的佛珠,惊道:“师父,这佛珠……佛珠都碎了。”
褚卫:“这阵法中的力量应该是非常厉害的。”
说着他一翻手腕,无妄剑便落在了手中。
然而尚未出手,便被人握住了手臂。
“我来。”
褚卫转过头看着华榕:“师父。”
华榕转头:“几块大石头而已。”
褚卫看着这几块大石头:“师父,让我试试吧。”
手中的无妄剑似乎也在应和他的话,剑身摇晃,嗡嗡作响。
华榕定定地看了他两眼:“不要勉强。”
褚卫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众人全都往后退了退。
无妄剑剑身光华大盛,褚卫脚尖轻点,整个人都悬在了这大坑的中央。
褚木生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师父,几乎被这样的男人给惊呆了。
周遭的灵气几乎像潮水一样往他身上涌,褚卫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光华中,这些灵力在他身体里走过一遭,随后全都聚集到了手中的剑上。
褚卫目光一凛,手里的剑猛地劈下。
剑气带着强大的力量从空中直泻而下,刹那间与这石块撞上,
石块上的封印与剑气撞击的刹那,一股极强的力量呈环状扫过,周遭的土全都被卷了起来,强劲的风带着厚重的泥土眨眼朝着人脸直扑而来。
华榕当即抬手在众人身前铺下了一道屏障。
尘土落下的时候,土坑的边沿站在一个人。
褚木生连忙跑了过去,看向坑底。
原本被封印保护的石块四分五裂,上面的符文刹那间被抹干净了。
随着这一块大石头破碎,其余的几块石头上的符文也在这一刹那消失的干干净净。
“师父,你真的好厉害啊。”
了空大师也是目瞪口呆。
他那佛珠可是师父留下的,据说是在佛前供奉了二十多年,具有佛性的珠子。
可是那珠子都拿这个封印没有办法,但是褚卫就这么一剑毁了这个大阵。
这两人都在惊叹这一剑的时候,华榕已经站在了褚卫身旁,伸手搂住了他。
褚卫摁住胸口,猛地咳嗽了两声,一丝血迹从唇角留下。
砍这石头也太费劲了,竟然耗费了他大半身的灵力。
华榕握着他的手,手中灵力流转。
“还好吗?”
褚卫擦了擦唇角:“没事的师父,既然这阵法已经没了,那是不是就能找到血池的位置。”
华榕点了点头。
没了这一处封印,血池的位置就没有被掩盖的东西,再找就很容易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荒地的中央突然掀起了一阵风,无数魔气从中间涌出,刹那间覆盖了整座荒地。
褚卫面色顿时一变:“师父,这些魔气若是外涌,那就糟了。”
不用他说,华榕整人的身形已经拔地而起,挥手间竟是将了空大师手中的那些佛珠给隔空吸了上来。
了空大师抬起头,看着月光下的男人,只觉得这一晚上的所见所识几乎刷新了他入玄学界一来的所有认知。
怎么会有这么强的人,可是他们却一无所知呢。
佛珠眨眼间被打飞了出去,八个方位,准确无误地落下。
这八颗珠子一落地,华榕掌心便祭出了他的剑。
剑身悬空,剑气与这佛珠上的气息遥相呼应,竟是在这眨眼将布下了一个阵,将所有的魔气全都拦截在了这片荒地之上,未曾泄露一分一毫。
“师父,这里。”
魔气出现的地方涌现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旋涡,深不见底,像是一张血盆大口,就看你敢不敢下去了。
褚卫和华榕两人对视一眼,男人从空中落下,随即握住了他的手,眨眼间便消失在这一片旋涡中。
褚木生和了空尚未从这阵法中回神,再看过去,眼前的风停了,泥土也不再飞扬,尘埃落定之后,荒地上只留下了五个极深的大坑。
一同消失的还有华榕和褚卫。
褚木生上前两步:“师父他们去哪儿了?”
了空大师:“阿弥陀佛,想来是到他们寻找的地方去了吧,小朋友不用担心,他们俩实力超群,非常人所能及,我们在这里安心守着阵法,等他们回来就好了。”
除了这个,也没别的法子了。
而此时从地面上那个旋涡穿越而下的褚卫已经跟华榕站在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里。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浓烈的让人几乎要吐出来。
褚卫看不见师父,却是感觉到有一只手穿过他的指缝,紧紧地将他握住。
“师父,这里味道这么大,看来我们是找对地方了。”
能无意间发现这个地方确实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
这里的血腥味如此浓烈,不知道曾经有多少尸体葬身在这个地方。
华榕抬手,都衣兜里拿出了手机,打开了照明。
灯亮的刹那,眼前的场景宛若炼狱。
脚下白骨森森,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几乎看不到边。
头骨,四肢,身体,这些尸体不知道在这里埋葬了多少年,又或者时间并不久,而是被人消耗完了皮肉,生生变成了一具具白骨。
褚卫遍体生寒,梦里的血池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翻滚。
那么大一个血池,那么大一朵彼岸花,究竟需要多少鲜血,才能维持住,才能源源不断地提供养分。
他放在身侧提着剑的那只手紧紧地勒住。
“他该死。”
五马分尸,挫骨扬灰,灰飞烟灭都不足以来赎罪。
华榕握着他的那只手收紧了。
“我们往里走。”
地上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每走一步,褚卫就需要将面前的白骨用剑给剥开,不然这一脚下去,指不定踩着几个人的尸体。
周围的环境很黑,两个人走的也极慢,两边的墙壁离的也很远,坑坑洼洼的墙壁并不是很平整,但是却很光滑,不难看出,这里存在已经很久很久的时间了。
墙壁上还有不少血印和手指在墙上留下的抓痕。
这里的人也曾挣扎过想要逃出去,离开这个地方,然而都是徒劳。
褚卫看着墙壁上那些已经发黑的血痕,沉默了一阵,又继续往前走过去。
这条甬道不知道有多长,一路走来全是白骨,未曾看到一具皮肉俱全的尸体,连衣服布料都没有留下。
越往里走,尸骨反而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靠着墙壁的零星几块尸骨。
眼前也逐渐开始亮起来。
说是亮,其实是他们的眼睛适应了这种极度黑暗的环境。
两人视力本来就不错,适应之后,所有的东西都一清二楚的印在眼中,指尖的小火苗也早已被熄灭了。
血腥味越来越弄,但是这腥味中有带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这香甜的味道很细微,若是不注意,根本难以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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