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哥哥你歇。”
晏画阑飞速翻下凤榻,想把哥哥按在榻上,又想起了不能触碰,只好傻呆呆举着双手,跑出殿外,还不忘关了殿门。
霜绛年轻轻叹了口气。
半晌之后,殿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一个娇软的声音传来:“陛下遣我来服侍您。”
霜绛年觉得奇怪:晏画阑醋劲儿那么大,理当不喜旁人近他的身才是。不过想想,现下这种特殊情况,晏画阑无法亲自照料,关心他的起居也有可能。
他朝殿外道:“不必了,我不惯人服侍,你下去吧。”
殿外的小宫侍快哭了:“可陛下说若我服侍不好,就不许我睡觉。”
霜绛年只得应允。
进来的宫侍是一只灰兔妖,嗓音娇软,却身高八尺,体格高大与晏画阑相似。
霜绛年从未见过这等身材的宫侍,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灰兔宫侍勤勤恳恳地服侍他,端茶点灯不在话下,末了见他上榻,还端来了一盆香喷喷的泡脚水。
茶无毒,灯柱也无异,泡脚水里加了各种药材都于身体有益,不像是刺客。
霜绛年揽了书卷,赤足沉入水中。
鲛人的腿由鱼尾变化而来,继承了鱼尾流畅柔美的线条,脚踝三两朵细鳞,更显皮肤白皙。不似活物,而像玉雕。
霜绛年不让人碰他,那灰兔宫侍便撩了水,晶莹的水花落在小腿上,延着曼妙的弧度淌下来。
霜绛年正琢磨着一味仙草如何入药,耳边忽然捕捉到了“吸溜”一声。
似乎是……吸口水的声音。
他抬眼看灰兔宫侍,对方正一本正经地为他洗脚,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好像吸口水的声音真和他无关似的。
霜绛年:“……”
装的还挺像。
现在他明白了。
“体格高大与晏画阑相似”,重点不是“高大”,而是“与晏画阑相似”。
想来晏画阑精通易容术,在丹会上扮过贰号,再扮只灰兔子也不难。
毕竟除了晏画阑,哪个会变态到盯着他的脚流口水?
霜绛年心中好笑,不知为何竟也没戳破,不动声色地合帘歇下。
夜里休息,倒安心了许多。
次日清晨一睁眼,霜绛年便嗅到了花香。
明明是冬日,寝殿里的琉璃瓶中却插满了鲜花,细细数来,都是他喜欢的几种。
花瓣上沾着雪水,霜绛年俯身轻嗅,分辨出那是咏春湖畔现采来的鲜花。
晏画阑推门而入,佯装才起身,长长伸了个懒腰。他见哥哥嗅花的模样,心中一甜,不自觉就笑起来。
“喜欢吗?”他问。
霜绛年抬眼看他,眼神探究。
晏画阑脸一红,连忙别过眼神,匆匆辩解:“花花不是我给哥哥的,是、应该是昨夜服侍哥哥的灰兔子!对,就是他。”
“晏画阑。”
“嗯?”
霜绛年浅笑着向他走来。
晏画阑被这笑容迷得晕头转向,又开心,又疑惑,理智回笼,他连忙甩头,倒退几步。
但霜绛年比他更快,直接展臂抱住了他,还在他前襟上嗅闻。
呼吸扫来,晏画阑脸色涨红,差点心梗。
“下次骗人再装像一些。”霜绛年埋在他胸前,闷闷道,“知道么?你身上有咏春湖的花香。”
晏画阑身形猛地一僵:“哥、哥哥说什么?我没听懂。”
真不会撒谎。霜绛年心想。
毫不意外地,他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您对晏画阑的好感度1]
[当前好感度:84]
“晏画阑。”
霜绛年仰头,无奈一笑。
“——你能不撩我吗?”
第58章
晏画阑低头看着扑在他怀里的哥哥,桃花眼软软的,脸蛋软软的,整条鱼都是软软的。
他鼻子一热,只觉无辜至极:“到底是谁撩谁?”
霜绛年斜睨他:“昨晚的灰兔宫侍,还有今早这些花,都是谁做的,你我心知肚明。”
“真不是我!”晏画阑眼神飘忽,“就算是我,我也没有违反约定。倒是哥哥……”
霜绛年也察觉自己主动抱上来的行为违背了约法三章,后退几步,轻咳一声。
他这主动一抱,有理也成了没理。
霜绛年岔开话题:“该去看望金翅大鹏了。”
晏画阑脸蛋红红,嘴上木木:“哦。”
他的青爵扇被魔主毁坏,还没修好。哥哥不能御空飞行,晏画阑便化作妖形孔雀,让哥哥坐在自己背上,向臧青山飞去。
路上,霜绛年询问了他和魔主交手的每一个细节。
“魔主有幻影分身?有几个,战力如何?”
晏画阑:“我只看到了他用一个幻影分身。初时我以为幻影和本体实力相仿,后来他幻影回归本体之后,本体实力暴增一倍,我才知道幻影分走了他的一半力量。”
霜绛年沉吟:“你可有在魔主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容易辨认的伤口之类。”
晏画阑轻咳:“我咬了他一口。”
霜绛年:“?”
晏画阑也觉自己那行为不甚雅观,讪讪道:“我那时神志不清,就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霜绛年抬起手臂,之前晏画阑在他手臂上咬的那一口,别说疤了,连一点淡痕都不剩。
他有些失望。
“我咬哥哥还是很温柔的。”晏画阑解释,“咬魔主那一口,撕掉了他右肩膀一大块肉。他右肩上定带有我的灵气,一个月才能消。”
这样便有迹可循了。
霜绛年一笑:“咬得好。”
受到夸奖,晏画阑欢快地在空中旋转一圈。
霜绛年坐不稳,不自觉便俯下身,搂住了孔雀的脖子。
身体贴上来,隔着衣服和羽毛仍能感受到温度,晏画阑春心荡漾,翅膀发僵发直,差点没从空中掉下来。
他小声道:“我们约法三章的核心,是不是‘不许我撩哥哥,只许哥哥撩我’?”
霜绛年稳住身形,无情地说:“你完全可以这样理解。”
晏画阑鹌鹑啜泣。
不平等条约害死鸟。
天天被撩,又吃不到肉,怎一个惨字了得。
*
臧青山的地底封印里,在迷魂香的作用之下,晏青渐渐睡去,失去了意识。
霜绛年运起九刺,银针依此刺在晏青背部,击杀魔毒。
他的视线落在晏青的肩膀上,那里肌肉饱满,块垒分明,显然最近并未受过伤。
霜绛年眉峰微蹙,似是沉思。
借着扎针的功夫,他装作不经意间,手指划过对方的肩颈肌肉。
也没有晏画阑灵气入侵的痕迹。
难道他真的猜错了?
霜绛年正思索着,眼前忽然晃来一个人影。
晏画阑挤进他的视野,撸起袖子,手臂用力,绷起线条优美的肱二头肌和斜方肌,又酸又嘚瑟。
“等哥哥好了,想怎么摸就怎么摸。咬一咬也行,口感肯定很棒。”
霜绛年把他按到一边去。
“滴答”,忽然间一滴冰凉的雪水落在了他脸侧,霜绛年抬手背擦掉水迹,抬头看向头顶那一丝缝隙。
这么小的细缝,也只有光线、空气和水能够渗透。
他问晏画阑:“你可以穿过那道细缝吗?无论用什么方法。”
“可以用蛮力轰开。”
“只是穿过去,不损伤石壁呢?”
“那不行。”
霜绛年点头。他仔细观察这里的石壁,此处地洞完全是天然形成,没有人工开凿或者破坏过的痕迹。
这就奇怪了。
按理说自从凤凰将金翅大鹏封印在此地,晏青就没有任何离开这里的机会才对,不可能出现在红枫岭,也不会成为现在的魔主。
霜绛年暂且放下了疑虑。
晏画阑成长速度极快,不管魔主是谁,只要下次见面之时,魔主死于晏画阑之手,所有事情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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