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绛年微笑:“饮酒不利于伤口恢复,易道友就安心养伤吧。我代你敬他。”
他顺手接过易雪的酒盏,碰了一下晏画阑的盏,形容亲密。
易雪见此,气白了一张脸。
瓷盏相碰“叮”地一声,晏画阑的心也随之一动,陌生的琥珀色液体顿时摇曳生辉。
是阿年哥哥分享给他的东西呢。
晏画阑一口饮下,辣得差点飙出眼泪。
酒原来这么辣?
他还是第一次尝……绝对不能让哥哥看出他不行!
“尚佳。”晏画阑强忍涕泪,“我品酒无数,这般醇、甜、柔、和的佳酿,也是头一次尝。”
“过奖。”霜绛年放下了心。
他本来还怕晏画阑没碰过酒,若是酒量不好,那他岂不是要收拾两只醉猫?
那边乐桃情已经喝嗨了,对易雪遵循一句“只要气不死,就往死里气”。
他拿起一篮仙果:“这几个正好当下酒菜。雪姐姐人这么好,肯定会欣然答允的吧!”
“……自然。”
“哎这几颗固元丹也不错!我吃啦?谢谢雪姐姐!”
“……”
风卷残云,满屋子都被乐桃情搜刮了个干净。
易雪气得头昏脑胀,迫于病弱善良的人设限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愤怒会影响判断力,她理智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时机成熟,霜绛年故意运功让酒色上脸,装作不胜酒意之态。
“说起妖王出的题目,实在是巧。前年我在一上古秘境里,恰好发现一张极妙的丹方,用来治愈心疾。当时还道鸡肋,现在一看,岂不是天道助我?”
他满脸都是志得意满的笑容。
“乐道友,恐怕头筹那敛境砂可要归我了。”
乐桃情异常配合地过来扒拉他袖口:“稳拔头筹的方子?藏哪了?快让我看看。”
霜绛年忙捞起袖口:“不可说。”
晏画阑抱着酒盏正襟危坐,实则眼神呆滞,迷迷糊糊觉得哥哥又在忽悠人了。
霜绛年一副自知失言的模样,不再提丹方,有意把话题引到其它地方。
易雪却记在了心里。
临走时,霜绛年袖中故意飘落了一张方子,卡在桌脚底下。
一走出房间,他混沌的眼神立刻清明起来,哪有半分酒意?
珈曳的方子是他故意遗落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方子极好。
若易雪悔改,真能忍住便罢了,若是趁机剽窃丹方……
霜绛年眼神冷淡。
那就付出敢碰他的代价吧。
他正想着,醉醺醺的乐桃情搂住他的脖子,像树懒一样挂了上来;然后晏画阑“吧唧”一巴掌推开乐桃情,换了自己挂上来。
霜绛年:“……”
他心里酝酿着重重阴谋,身体却在小朋友的阳光动物园。
哎,还能怎么办呢,凑合过吧。
他一手牵一个,往武陵阁走。
为了防止乐桃情醉后乱跑,霜绛年把少年绑到了床上。
安置好少年,他一回头,却不防撞到了晏画阑的鼻子。
果酒甜香扑面而来,晏画阑缓缓眨眼,睫毛扫到了他的脸。
霜绛年猛地拉开距离。
好险。
怎么靠这样近?
“你醉了?”他问。
“不可能。”晏画阑一脸不屑。
如果不是他反应速度比平时慢了八拍的话,倒是很有说服力。
霜绛年仔细回忆,晏画阑都只喝过一盏果酒,怎么可能醉呢?
他得出一个答案:“你不会是第一次饮酒吧?”
晏画阑迟缓地用食指压住他的嘴唇,煞有介事道:“嘘,不能被哥哥发现。”
霜绛年:“……”
看这孩子,都醉傻了。
霜绛年只得又调了一碗醒酒药。
醒酒药味道不算好,晏画阑却很乖,抱着碗,一边咕嘟咕嘟喝药,一边不眨眼地望着霜绛年。
醉酒后,他眼角绯红,更显妖冶。尤其是直勾勾盯着人看的时候,艳得夺人心魄。
霜绛年别开了视线。
晏画阑望着他:“好甜。”
霜绛年不解,尝了一点醒酒药。
又寡又涩,哪里甜?
晏画阑本就脑回路清奇,醉了就更怪了。
“走,我带你回玉凰阁。”霜绛年扛起他的胳膊。
玉凰阁是药宗专给他准备的住处,其外有妖族把守,总比别处安全。
年轻的白鹤妖渔回正在玉凰阁外巡逻,看到这一人一妖,惊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酒席上喝醉了。”霜绛年早就戴好了幕篱,“我喂了些醒酒汤,或许要等一会儿才能醒。”
渔回就要来伸手接人。
晏画阑打开渔回的手,紧紧环住霜绛年的腰,死不放手。
霜绛年低声哄他:“乖,睡一觉我再来看你。”
这句话不知触了他什么神经,晏画阑突然大吼:“我不睡!我一睡着,哥哥又要离开我……呜……”
霜绛年一愣。
渔回大惊看向他:“阁下莫非就是……”
霜绛年低咳一阵,才道:“我不是。”
他怕晏画阑在族人面前丢了脸面,指尖弹出一根银针,直接把他扎晕了过去。
渔回扛着自家陛下,望着那一抹幕篱白纱飘远。
陛下看似不着调,实则心防极重,手段狠辣。
他在旁服侍,从未见陛下对人露出过那般柔软有如孩童的姿态——只除了刚才那个人。
最近,陛下真心笑起来的次数翻了好几倍呢。
渔回心中懊悔。
……他好像错过了行走的十万上品灵石。
*
离开玉凰阁后,霜绛年去易雪那里,装作酒后遗落物件,取回了丹方。
丹方上的隐蔽记号变了颜色,说明它已经被易雪碰过了——或许还被复制过了。
明日便是最后一场丹会,鱼饵放好,就差等鱼上钩。
霜绛年安然入睡。
夜半,朦胧中他感到有人坐在他枕边。
是晏画阑找来了吗?
霜绛年倦倦翻了个身,习惯性地给他留出一片空位。
“要睡就睡,别坐着碍事。”
空气霎时间就冰冷下来。
系统惊恐道:[宿主,不是小画阑,是……]
霜绛年回眸,只见孟客枝坐在床头,眼神冰冷地盯着他。
“师弟在邀请谁?”
霜绛年脑子一清,起身披衣束发,嘴上不忘嘲讽:“师兄昨晚还和乐道友说在闭关养伤,怎么,不到一日便好全了?”
孟客枝冷笑一声:“我知道,你随便将自己的身体交出去,是在报复我。”
霜绛年:“?”
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打听得没错,等丹会结束,我就要和乐不为的孙子举行合籍大典了。”孟客枝道,“你心里不舒服,我理解,但一个有身份地位、能站在光明处的道侣是必须的。”
霜绛年皱眉:“我不关心你合籍与否。”
不舒服?他只为乐桃情感到不舒服。
“放心,我只是想利用乐桃情。”孟客枝来摸他的手,“小霜,虽然我不能给你名分,但你是我心中的唯一。”
霜绛年如避虫蝎般躲开他的触碰。
他终于明白了。
孟客枝竟是以为,他会因为对方合籍而吃醋,上演两男争一男的戏码!
而孟客枝,已经把他们的正室、外室、情分、名分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坐拥白月光和朱砂痣。
这么自信怎么不上天??
霜绛年按住喉咙,一阵想吐:“你修无情道走火入魔了?”
孟客枝却以为他仍在介怀被扔进“囚笼”当饲饵的事。
“我原以为你能想明白‘囚笼’里的事,能理解我、原谅我。这么想,是师兄错了。”他宽容大度道,“但上次我已经在你面前死过一次,也算给你出气了。现在我们扯平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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