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绛年一阵心悸,从梦中苏醒。
床榻上本该只有他一人,不知何时,身边却多了一个呼吸。
是谁?
九刺冒出,藏于手心,手背在身后。
霜绛年一点点将视线移过去。
视线交汇,他暗中松了口气,收回了九刺。
“妖王半夜造访寒舍,有何贵干?”
晏画阑侧躺在他身边,撑着头笑道:“来看你。”
夜色深沉,帷帐掩去了月光,朦胧中,只有凤眼亮晶晶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霜绛年眸光微动,垂下眼睫:“我与妖王素昧平生,您这般偏爱于我,我甚是惶恐。”
“不要叫我妖王。”晏画阑凑近他,“还和原来一样就好。”
霜绛年作恍然状:“您是不是把我认错成其它什么人了?”
“没认错。”晏画阑得意道,“不信你看。”
他撩了一把丹田中的游鱼,期待对方一戳就软。
然而霜绛年默念起咒文,面不改色。
晏画阑:“?”
霜绛年故作疑惑:“我应该发生什么吗?”
晏画阑迷惑片刻,想起之前莫名消失的尾翎气息,明白了:“你又用了什么方法躲我!”
霜绛年面无表情:“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承认就不承认,我一试便知。”晏画阑哼了一声,直接把他按在床上扒衣服,“是你逼我动粗的。”
如果把手贴在霜绛年左胸肌肤上,多按一会儿,摸上两三个时辰,勾起尾翎的共鸣,他就能彻底确定哥哥的身份。
“等等,试什么?”霜绛年眼中划过一抹慌色,连忙推拒,“住手。”
晏画阑不听。
两人力量悬殊,不一会儿霜绛年便被圈到晏画阑的臂弯间,压得一动不能动。
霜绛年呼吸急促,垂死挣扎:“你这半夜爬别人床的爱好,或许应该去隔壁找我室友,他肯定很欢迎你……”
出乎他意料,晏画阑忽然停了,受伤道:“你想把我推给别人?”
霜绛年:“?”
只是想提醒你隔墙有耳,收敛点。
晏画阑委屈上了:“让我找别人,你一点都不嫉妒的吗?”
霜绛年:“???”
我为什么嫉妒?
他脱口而出:“你又不是灵石,人见人爱。”
晏画阑表情一亮:“你喜欢灵石?”
霜绛年艰难:“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没有必要喜欢……”你。
晏画阑打断他,骄傲道:“灵石我有很多,你肯定喜欢。等我们一起回妖族,我的金库都给你。”
霜绛年完全噎住。
这是什么跨服聊天?只要他一认真搭话,立刻就会被晏画阑清奇的脑回路带着跑。
他太怀念还在秘境里的时候,手里有针,晏画阑再闹腾,两针下去也必定疼得喊“哥哥饶了我”。
而不是把他按在这里,为所欲为。
这天,不聊也罢。
霜绛年放弃治疗,深吸一口气,大喊道:“救命啊!有人夜袭!”
乐桃情那边,鸦雀无声。
这塑料室友情。
晏画阑一愣,迅速入戏。
他恶声笑道:“你喊啊,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霜绛年冷笑。
乐桃情,你事不关己是吧。
他再次喊道:“这里有人暗恋孟客枝!!”
晏画阑一愣。
转瞬间,房间门“砰”地拍飞,乐桃情一身薄纱睡衣,眼中呼呼喷火。
乐桃情将视线对准晏画阑,手中沉沉拖着一只丹炉,一炉子能砸死一群情敌。
“哪个入侵者敢和我抢男人——”
却见当事人晏画阑眼圈泛红,只顾盯着霜绛年,泪珠在眼眶里欲坠不坠。
“你果然、果然喜欢孟客枝,不喜欢我。”
霜绛年:“?”
乐桃情捕捉到关键词,猛地甩头,同样瞪向霜绛年。
霜绛年:“……”
……救命。
第20章 集市约会互赠礼物
此时此刻。
窄小的床头挤了三个人,霜绛年身上是晏画阑,脸边是乐桃情,仿佛深陷火山群中。
霜绛年感觉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你们误会了。”
他对乐桃情道:“我与鸾琴君只见过一面,那次你也在场,可见到我们有什么特殊的互动?”
乐桃情:“……倒是没有。”
霜绛年盈盈一笑:“是啊,我怎么会抢朋友看中的人。”
乐桃情反应过来,脸“唰”地红起来:“谁、谁跟你是朋友!?”
他被提醒了,指着霜绛年道:“我告诉你,你有什么危险都与我无关,就算你被狼叼了,我也不会保护你半分!”
话毕,少年拖着炼丹炉风风火火大步踏出房间。
霜绛年眨眨眼。
“保护”?不是来打情敌的么?
[其实宿主第一次呼救的时候,小桃子就已经守在门边啦。]
口是心非。霜绛年想。
不过,乐桃情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他和晏画阑两个人了。
霜绛年有些僵硬。
房间很安静,对方的呼吸声变得格外鲜明,呼吸喷洒在颈间,带来些许痒意。
晏画阑在他颈间嗅来嗅去,疑惑道:“你的气味怎么变了?”
“什么?”霜绛年装傻。
“气味、身形、皮相、骨相,甚至灵根……完全换了一个人。”晏画阑道,“我研究过许多易容术,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霜绛年道:“您就没有想过,我根本就不是您要找的人吗?”
四目相对,晏画阑眼中有些动摇。
他深深注视着霜绛年的眼睛,那份动摇逐渐变成笃定。
晏画阑笑了。
“不论你怎么变,我对你的感觉都不会错。”
他抓起霜绛年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砰砰”、“砰砰”,急促的心跳仿佛透过了肌肉,直接触及到霜绛年的掌心。
“感觉到了吗?”晏画阑轻声道,“也不知怎的,与你对视久了,心跳就会这样变快。”
霜绛年抽回被烫到的手,背在身后。
他强忍住躲开视线的冲动,一字一顿道:“这是错觉。”
晏画阑倔强:“不。”
霜绛年退了一步:“至少妖王陛下不能确定我是那个人,不是吗?”
晏画阑沉思。
他的尾翎只有在哥哥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被触发,将讯息传给他,如此便能彻底确定哥哥的身份。但他宁肯永远不要有那一天。
除此之外,就只能——
晏画阑满脸纯真,伸出爪子:“只要多摸摸你的胸,就能确定了。”
“……”霜绛年严肃道,“在确认之前,我们还只是陌生人。妖王陛下对一个陌生人随便动手动脚,是对的吗?难道大街上每走过一个让你心跳加速的人,您就要上去扒人衣服?”
晏画阑皱眉:“不对。但……”
霜绛年立刻接道:“既然不对,就请妖王陛下从我身上下来,莫要再做逾礼之事。”
确实是这个理。
晏画阑一懵,乖乖翻身下去。
身体习惯性行动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现在又不用求着对方驱散魔毒,他凭什么还这么听话啊!
“我……!”
他气势汹汹刚要反驳,却听霜绛年冷淡道:“夜半入室非君子所为,还请妖王离开这里,还我一个清静之地。”
晏画阑愣住。
阿年哥哥竟连和他共处一室都不愿。
如果按着自己的本性,过分强迫,人岂不是又要跑了?
丢一次就用了一年才寻到,若再来一次,不知该多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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