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毛衣大约只有陆老板会乐意穿,娇贵不说、还容易弄脏,又只能送去干洗。
但的确很适合陆忱,他皮肤白,人也修长,领口宽松,便有种毛茸茸的温暖感,显得颈项修长,格外的俊美温煦。
宁晃嘀咕,说:“陆老板,你喷了香水吗?”
陆忱说:“是家用熏香。”
“到处都是一个香调?”
陆忱说:“会有一种归属感。”
比如小叔叔身上无声无息沁染的气息,就慢慢在与他同质。
宁晃想了想,说:“领地意识?
陆忱点了点头:“对。”
宁晃打了个呵欠:“我在我家楼下看过,小狗撒尿才这样呢。”
陆忱忍着笑说:“小叔叔,香是你选的。”
……
那么问题来了。
这算谁是撒尿小狗?
叛逆期小叔叔给了他一肘子。
陆忱笑,那笑时胸腔的震颤,又染到了宁晃的耳旁,无端端觉得,这笑声也柔和而清爽。
“因为你说适合我。”陆忱说。
宁晃这次倒说了实话,嘀咕了一声,说:“是挺适合你的。”
领带他可以选。
熏香也可以。
忍不住就往外延伸。
那他要是说很喜欢陆忱这件白毛衣,是不是也能经常穿给他看。又想,陆忱肌肉练得很好,被毛衣一盖,却整个人都软绒绒的。
宁晃想着想着,就有些发昏。
陆忱笑着问:“要不要枕腿?”
宁晃说不要。
过了一会儿,还是迷迷糊糊犯困,陆忱轻轻把头按到自己肩旁,
宁晃就顺理成章地枕在陆忱肩上,陷进软绒绒的白毛衣里。
梦见他被大狗圈在了自己肚皮下,压在腹部雪白的绒毛里。
大狗嗷呜嗷呜地叫着,说睡吧,我会保护你。
车外有鸣笛声,穿透了玻璃,变做了闷闷的钝响,睡梦中的人皱起眉来。
陆忱一手轻轻横过小叔叔肩膀,捂住了他的耳朵。
那眉头又消解开。
车辆就这样穿过了隧道,光影交错间,浓密的睫毛盖住了陆忱眼底的神色,静静地注视了许久。
前面小助理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
明明什么都没有。
却莫名教人不敢久看。
第17章
61
宁晃来了才知道,陆忱成了这节目的赞助商,光明正大作为赞助商代表来的。
节目组也没想到,竟然是老板亲自跑来了,负责人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跑过来,陆忱正在休息室倒姜茶。
他让助理带着保温壶来的,煨了热气腾腾的一壶桂圆红枣姜茶,驱寒保暖,黄/冰糖放得不多,怕腻着嗓子不舒服。
“喝一杯、暖和了就行,”他慢慢嘱咐,“我看一会儿录得时间长,总跑洗手间不舒服。”
宁晃戴着面具,低头尝了一口,皱着眉挑:“能不能不要枸杞和姜。”
陆忱说:“那不成糖水了么,给你买杯热奶茶,还省我的事了。”
“嘁。”宁晃嘴上抱怨,却抱着姜茶小口小口喝。
陆忱抬眼见负责人来了,也不吝啬,又找了纸杯给他倒了一杯。
笑着说:“我休假,陪朋友来看看。”
他也不遮遮掩掩。
神秘导师的面具,也就能遮一遮这变小了的事儿,嘉宾是宁晃是瞒不住后台工作人员的。
光是宁晃的车和助理进进出出,夏子竽勾肩搭背的,就已经能猜出身份了。
负责人陪着笑,也喝了一口姜茶,发觉煮得火候刚刚好。
他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依稀想起业界的传言来了。
关于这几年极低调的宁晃,跟这位年轻的陆总不清不楚的事儿来。
据说两个人有那么点儿沾亲带故,好久之前就认识,陆总承蒙过恩情,便一直都关系亲近。
但这个亲近,跟普通朋友又有点不大一样。
宁晃休息日跑的通告,多半都有这位陆总探班,有时是下班顺路,有时就是一趟飞机跑过几个省市以外去。
他以前也见识过。
宁晃也没有什么意外的表现,只是次次都看着表、等着人来,人来了,却嘀咕说怎么又来了,跑得这么远。
陆忱看了他,又看了看手机,说:“市区有家私房菜,苏式面做得不错,你什么时候结束?”
宁晃说:“且忙着呢,怎么也得等凌晨了。”
陆忱问:“那我午饭怎么办。”
宁晃挑了挑眉:“飞机上没吃?”
陆忱笑着说:“上午到的,没赶上正餐,光吃了零食。”
宁晃就皱起眉,说:“走吧,我去乞讨一份盒饭给你。”
那次录制现场连个单独的休息室都没有,这俩人就坐在台下,就着矮桌,一人一份盒饭吃完。
陆忱又看了一会儿节目录制,等宁晃的部分录制差不多了,两人肩并肩走了,中间距离不远不近,连个手背都没擦着。
但就是觉得古怪。
后来等背影都没了,才反应过来,那桌上只有一瓶水。
宁晃姜茶喝完了,起身说:“我工作去了,你们聊你们的。”
陆忱“嗯”了一声。
等宁晃走了。
陆忱自己倒了一杯姜茶,笑意一如先前,眉宇平淡中,却不经意带着几分压迫力:“节目组事先没跟我说过,程忻然也会来。”
负责人心头一紧。
——果然,用的是一个杯子。
62
宁晃充当的是导师一样的角色,有一个要在屏幕后看着歌手表演,然后录他点评的画面。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点评,谁知道一张嘴,突然有了很多词。
嘴里吐出来的专业知识,又陌生又熟悉,仿佛是另一个他自己的知识,在需要用的时候,突然就跳了出来。
结果录制用的时间比原来还长出一截,他好容易录完了,累得昏头涨脑。
下意识从兜里偷偷摸出一盒烟来。
——在家里属于违禁品。
尽管在叛逆期的人眼里,陆忱是万万没资格管着他抽烟的,但家里窗明几净,到处弥漫着淡香的环境,也让他不好意思把烟摸出来。
这几天,也只是偶尔录像累了会抽一根。
谁知刚问了个可以抽烟的地方,一拿出来,就被陆忱抓了个现行。
——比警犬都灵,也不知道是不是闻着味儿来的。
陆忱似笑非笑,看他,说:“小叔叔,躲起来抽烟啊?”
他不知道怎么,就尴尬起来,连手指间夹着的烟都烫手,小声说:“那个,我问了,说这儿可以抽烟……”
陆忱就学着他的样子,倚在墙边,屈起一条腿,“嗯”了一声,把烟顺手拿过来。塞进自己嘴里,慢慢吸了一口。
宁晃怔了怔,皱着眉看他:“你干嘛啊?”
陆总吐出一口烟雾来,咳嗽了好几声,却笑着说:“就是试试。”
“戒烟怪麻烦的,我看看我能不能跟你一起抽上。”
奶白色的毛衣染上了烟味儿,那淡淡的柑橘香,似乎也找不到了。
宁晃一下就皱起眉来,鞋底在地上蹭了蹭,半晌说:“我也抽得不厉害,就这一盒,还抽了一个礼拜。”
他在学校的时候其实很乖,是出来打工驻唱才学会了的。
那时候一唱就是唱一宿,他撑不住困,脑子乱、想得也多,人家就递给他一根,说抽一根就精神舒服了,他就接了,到头来也没有多久,只是习惯了。
宁晃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烟盒,硬邦邦说:“又跟你没关系,你跟着学什么。”
陆总就笑着叼嘴里,试着吸了一口。
仍是咳嗽。
——他根本就不会抽烟。
却笑着说:“抽烟肺会黑知道吧?
“嗯。”刺儿头这种话听得多了去了。
“会早死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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