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小艾伦点头同意。
希思从他手中接过人偶。这人偶在大人怀里显得小巧而脆弱。
静静打量着它,希思隐秘地召唤出小蜘蛛。
吞噬灵魂是小蜘蛛的能力之一,如果这人偶身上真的藏着某种东西,小蜘蛛说不定可以将其找出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窗户紧闭,没有一丝风透进来。房间里十分沉闷,只有呼吸声在耳边回响。
小蜘蛛爬上人偶的腹部,顺着绸缎蕾丝花边衣服朝头颅爬去。
一切都很自然,没有异样发生。
突然——
“啪”地一声,手里的人偶被拽走,扯落在地板上。
咚!
人偶的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姿势,白瓷般的脸颊上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缝。
双手还保持一种环握的姿势,希思抬起头,与小艾伦对视。
小艾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表情变得十分愤怒。
“出去!”他恶狠狠地说,像一头小狮子。
希思诧异地望着他。
小艾伦生气地捡起人偶,立刻放声大哭起来。
哭嚎声顿时惊动了其他人,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爱玛和罗恩他们迅速赶到房间。
“怎么了?艾伦!”爱玛急忙将小艾伦抱在怀里,脸上露出惊奇而疑惑的表情。
“你干了什么?怎么把他惹哭了?”艾凡紧随其后,瞥了希思一眼,眼神复杂又微妙。
希思为自己辩解:“我什么也没干。”
嘹亮的哭嚎声将这句话衬托得没有任何底气。
“别哭了,别哭了,发生了什么事?”爱玛抱着小艾伦,安慰地轻拍他的后背,同时拿出手帕帮他擦拭眼泪。
“到底发生了什么?”罗恩和维丽娜站在门口,好奇地问。
希思沉默不语,只是注视着哭泣的小艾伦。
小艾伦充满敌意地看着希思,抽抽噎噎地说:“他抢走了我的娃娃……”他向爱玛告状,语气傲慢骄纵。
“这……”爱玛看了希思一眼,脸色有些为难。
“爱玛,把他赶出去!我不要他呆在家里!”小艾伦接着说,与原先那副乖巧的模样截然不同,他现在俨然一副小主人的豪横模样。
“好、好……”爱玛将他递给身旁的女管家,脸色复杂。女管家朝她露出异样的目光,抱住小艾伦,板着脸瞪视他们。
看见这副表情,爱玛和罗恩等人识相地匆匆离开房间。
来到客厅,爱玛焦急地问:“你们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小艾伦怎么会哭?”
希思回答:“我想看看那个人偶,艾伦把人偶递给我,又突然反悔把人偶扔在地上。”
“你对人偶做了什么?”维丽娜好奇地问。
“我只是放出了小蜘蛛……”瞥了爱玛一眼,希思含糊道。
“小艾伦刚才的举止和之前完全不同,这是他本来的性格,对吗?”罗恩突然问爱玛。
“对,可是他怎么会突然恢复……”爱玛双手紧握,眉头紧锁。她现在也搞不明白了。
焦急地踱来踱去,爱玛松开手,对罗恩等人说:
“奥利弗先生,你们先在客厅里稍等片刻,我要上去问小艾伦一些事。”
“好的,我们在这里等你。”罗恩看着她,略略点头道。
爱玛迅速返回二楼房间。现在女管家正陪着小艾伦玩耍,看见爱玛,她立刻垮下脸。
“爱玛,瞧你那些客人们干了什么好事!”她冷笑一声,“要是让夫人知道,肯定要辞退你!”
爱玛微微变了脸色:“我知道错了,海伦,这件事是我不对。”她的眼神越过女管家,直勾勾地粘在小艾伦身上。
小艾伦手里拿着一把小木剑挥来挥去,看见爱玛,他哼了一声,别过脸,脸上还有些怒气。
“艾伦,你还在生气吗?我已经让那些人都离开了。”
爱玛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柔声细语地说。
“真的吗?”小艾伦转过头,神情逐渐柔和。
“对。”爱玛对他微笑,“你之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安静?你简直把我和夫人吓坏了……”
小艾伦盯着她,眨了眨眼睛:“那都是骗你们的,我只是在恶作剧。”
房间里陷入沉默。
“真的吗?”爱玛抓住小艾伦的肩膀,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真的。”小艾伦淡淡地说,又扭过头玩耍去了。
“看吧,爱玛,我就说小艾伦没问题,小孩子都是这样,你太大惊小怪了……”
女管家站在旁边冷嘲热讽,用看笑话的目光打量着她。
“嗯、嗯。”爱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直起身体,动作有些僵硬。
“看来你最近太累了,晚上夫人回来,我会告诉她给你放几天假。”女管家假惺惺地说。
“嗯,谢谢你了,海伦。”爱玛尴尬地回答,羞红了脸,她现在觉得自己的担忧不过是一场笑话。
匆匆忙忙走下楼,面对罗恩等人,她脸颊上的红晕一下子蔓延到脖颈。
“真的不好意思,奥利弗先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她的表情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
“发生了什么事?爱玛。”罗恩疑惑地问。
爱玛将房间里的对话告诉罗恩,脸上露出羞愧的表情。
“让你们白跑一趟,我实在过意不去,这只是小艾伦的恶作剧,是我小题大做了。”
“他是这么说的?”艾凡挑了挑眉,侧头瞥了希思一眼。
“是的。”爱玛双手攥紧,低着头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罗恩微微笑了笑,“我们也没发现任何异样,小艾伦没事就好,我们也放心了。”
“抱歉,奥利弗先生。”爱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头嗫嚅着。
“没事,那我们就告辞了。”罗恩说。
“好的,我送你们出去。”爱玛感激地说。
爱玛将他们送到门口,临走前,罗恩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爱玛,你知道小艾伦的人偶是在哪里购买的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问问夫人。人偶是她带回来的。”
“麻烦你了。”罗恩说。
“不客气,奥利弗先生。”爱玛摇了摇头,将他们送上马车,“等问过夫人,我会写信告诉你们。”
“好。”罗恩点点头,随后关上车门。
马车缓缓行驶,逐渐远离爱玛和那栋漂亮的房屋。
“瞧,咱们现在被赶出来了。”维丽娜叹了口气,支起下巴望着希思,“你到底对小艾伦干了什么?”
“我真的没做什么。”希思叹了口气,“我想让小蜘蛛检查人偶,结果小艾伦突然发火,还像换了个人似的。”
“爱玛说那才是他本来的性格。”艾凡说。
“所以希思已经让小艾伦变回来了?”维丽娜接过话茬,“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就解决啦?”她轻轻眯起眼睛,笑着看向希思。
“这件事当然还没结束。”希思叹了口气,他垂下眼帘慢慢思索,“小艾伦的回答是掩饰,他想让我们放弃调查。他和人偶之间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别相信小孩的话,他们天生就会撒谎。”艾凡说,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小艾伦是故意这么做的,现在他成功把我们赶走,也继续欺骗了爱玛。”
“人偶是关键。”罗恩在一旁静静开口,“如果真是人偶作祟,那小艾伦可能就不是个例,所以要查明人偶的来源,挖掘出更多线索。等收到爱玛的信,我们就继续调查。”他吩咐说。
夜晚,黑暗降临,房屋透出静谧美好的灯光。
“夫人。”
“进来。”
房间门打开,爱玛轻轻走入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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