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类重欲,恶兽尤甚。
若贪欲不止,则心魔复生。
白翰野狠狠皱眉,强忍着浑身炽热将雌虫抱回床上。
忘了吧……
全都忘掉。
虫族的生命很短暂,最多也不过一百多年。雌虫有他的命运和生活,不该成为自己这只受罚恶兽的“玩物”。
既然没有未来,便不该有现在。
今天的一切于对方而言只是黄粱一梦,对自己而言也只是弹指一瞬……
都会过去的。
白翰野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垂眸凝视着洛克菲里无知无觉的侧脸。他的脖颈上还有雌虫留下的吻痕,胸膛上还带着雌虫留下的指印,他仍然能想起雌虫嘴唇上的热度。
这些暧昧的痕迹,在白翰野仍然叫嚣着欲.望的□□上是那样显眼,几乎是明晃晃地在告诉他,只差一点,只差一点那只雌虫就是你的了……
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你是一只恶兽,遵从欲望是恶兽的本能,恶兽甚至能从满足欲望中获得无上裨益。你现在最缺的就是力量,为什么要拒绝力量呢?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缓缓流入,流淌到白翰野仍然蓄势待发的修长身体上。
他双眼紧闭,清雅俊美的面容上满是瑞兽的克制跟恶兽的欲望之间的争端。
为什么?
为什么拒绝力量?
那只雌虫是愿意的。
他愿意臣服于你,与你沉沦缠绵。
为什么?
为什么拒绝?
一声声反问犹如铜钟灌耳,在白翰野脑中不断嗡鸣回荡,张牙舞爪的黑影在他身后不断放大、拉长,像一只灰黑色的大鱼正在挣脱渔网。
最终,瑞兽的克制占据上风。
黑影和幻听瞬间消匿于无形,白翰野缓缓睁眼,一步一步退离床边。
……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世界,那道封印要控制不住了。
++++++
次日清晨,天光大亮。
军部飞船于哈芙霍尔主城区缓缓降落。
刺眼的阳光落在洛克菲里漂亮的金发上闪闪发亮,雌虫迷茫地睁开眼,却在刚要起身时蹙着眉心嘶了一声。
好痛……
浑身上下……好多地方都在刺痛。
从耳垂到后颈,蔓延至整个后背,几乎是碰到睡衣就会痛……
自己这是怎么了?
兽毛过敏?
洛克菲里忍着不适缓缓起身,枕边的小兽一脸恬静还在沉睡,他柔和下面色摸了摸对方的脑袋……算了,过敏就过敏吧,等下去医院看看。
雌虫皱着眉头揪起睡衣,尽量让自己的身上好受一点,然后一步一顿地慢慢走进浴室……
白翰野对此无知无觉。
他仍在沉睡中炼化圣石能量,并希望能借此平复恶兽发.情。白泽上神此时还没意识到……他在雌虫身上留下了太多不该留下的痕迹。
狭小的飞船浴室里。
洛克菲里对着镜子解开衣扣。
在第一个类似于齿痕的痕迹展露出来时,雌虫原本平静的酒红色眸子渐渐睁大,然后一把扯开了自己的睡衣。
这根本……就不是过敏!
洛克菲里虽然从未拥有过雄虫,但他们那个风流到有些滥情的陛下,几乎是日日都带着这些不堪入目的痕迹招摇过市!他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领口以内,锁骨往下……
一片红痕挨着一片红痕。
他腰间的淡青色掌印明晃晃地告诉洛克菲里对方当时握的有多紧,一圈圈叠加在一起的齿痕更是明晃晃地告诉洛克菲里,对方简直想一口一口地把他吃进肚子里。
洛克菲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睫震颤,他即便只看到了上半身,也能想象到自己睡裤之下的刺痛双腿到底有多么的淫.乱不堪!
这怎么可能呢……
雌虫紧握着自己的衣襟,他可是在军部的飞船上,现在飞船甚至还没落地!
他的卧室守卫森严,他自己也从未放松过警惕,根本没虫能在一飞船军雌的眼皮子底下对他做这种事!
到底是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到!
咚咚咚——
“将军,您醒了吗”
副官盖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洛克菲里恍若未闻,仍在浴室里沉思发愣。
敲门声持续了将近两分钟,正在守卫们差点就要破门而入的时候,洛克菲里突然回神,扣上衣襟平淡回应:“我在,有事?”
终于听到回应的副官盖尔松了一口气,他凑在门口处低声道:“将军,皇宫使者传信,陛下急召您入宫,说有要事相商。”
急召?要事?
他能有哪门子要事?
洛克菲里拎起一件军服外套披在身上,拉紧领口尽量遮住后颈,然后皱眉开门。
啪!
“将军!”
站在门口的军雌守卫们齐刷刷地鞋跟相碰、施以抚胸礼,这整齐地碰撞声仿佛在同样等候着的皇宫使者耳边开了一枪,吓得使者一激灵。
帝国威严,不外如是……
这位皇宫使者是哈国虫帝最新提拔上来的贴身管家,名叫童启,这还是他第一次面见洛克菲里。
他心道这位将军虽说只穿着睡衣披着军服,却依旧看上去冷艳又威严,不愧是哈国虫民们心中当之无愧的硝烟玫瑰……
不过说实话,陛下跟将军这对舅甥可真是奇怪……做虫帝的舅舅像个骄奢淫逸的贵族,做将军外甥反而像是个威严肃穆的虫帝……
童启在洛克菲里面前心惊胆战地咽了口唾沫,极为谨慎地施了个抚胸礼:“将军日安,小虫童启,是陛下的贴身管家。听说您受伤了,恢复的可好?”
洛克菲里面色淡淡没什么表情:“童管家日安,我没什么大碍,陛下找我有急事?什么急事?”
年纪轻轻的童管家面带微笑,心里发苦。
他听说陛下口中的急事向来不被这位将军看在眼里,但陛下让他说什么,他也只能说什么……
思及此处,童管家微笑道:“陛下听闻将军凯旋归来、奔波劳苦,特地为军部准备了接风洗尘的庆功宴,说是要奖赏军部的将士们呢。”
“哦?”洛克菲里语气平平:“能为军部举办庆功宴,陛下真是有心了。军部事务繁多,我不去参加……”
童管家表情一滞。
洛克菲里继续道:“难免会让陛下伤心。”
童管家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是……”
童管家一口气哽住。
洛克菲里突然轻笑一声:“童管家,如今天色尚早,不过才早上七点多而已,陛下便已准备好了庆功宴。请问,宴席是从早上几点开始准备的?四点?五点?”
童管家闻言一顿。
洛克菲里眯起眼睛:“别的帝国我不清楚,但哈芙霍尔帝国的庆功宴可从来没在早上办过。咱们那位陛下是个懒虫,晚上办宴都要迟到,你说他早上庆功?还是为我?”
童管家冷汗落地。
洛克菲里冷笑一声:“陛下彻夜宴饮玩乐,还在清晨急召我入宫……说吧,又是哪位贵族大臣的主意?”
童管家张口结舌、磕磕绊绊:“将军千万不要胡说,陛下为宴请军部特意早起辛劳……”
“呵…”洛克菲里走到童启身侧冷哼,他偏过头指了指对方带着酒气的衣襟:“童管家……军雌的鼻子,可不是那么好蒙的。将士们在外奋勇杀敌,他身为虫帝不止在皇宫里沉迷宴饮放浪形骸,如今还派遣使者来蒙我?简直荒唐。”
童启登时面色惨白。
他昨夜被陛下灌了一肚子酒,大早上的又被踢起来传话,虽说已经梳洗打扮过了,却没想到还是被这位心细如发的将军一眼看穿。
童管家面色慌张、眼神慌乱,正欲开口辩解,却突然被洛克菲里脖颈上的红痕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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