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程下意识攥紧了娃娃,有种被看透的感觉:“我想约你看电影。”
他们以前来过这个电影院,上次看的是重映的《忠犬八公的故事》,还吃了爆米花。
对了,陶程还看哭了。
谈秋生默不作声,沉沉的眸子看得陶程心里惴惴不安,连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我刚刚去抓了娃娃,可爱吗?”
“可爱。”
谈秋生忽然扬起笑,握住了陶程的手腕:“走,看电影去。”
不是节假日,最近也没有火爆的片子,谈秋生随便挑了最近的一个场次,进了放映厅才发现是个文艺爱情片。
这种影片挺受年轻小情侣欢迎,但对活了百八十年的老鬼来说,欠缺了几分吸引力。
谈秋生全程心不在焉,他今天和审问犯冲,之前刚审过钱凌云,看来接下来还要再审审陶程。
审审小家伙为什么要骗他。
思及此,谈秋生唇边勾起一点嘲讽的弧度,陶程太天真,还不知道监控的存在,妄图蒙混过关。
没关系。
一场电影的时间,正好能令嘴硬的小鬼王放松警惕,等到回了家……
谈秋生的眸光暗了几分。
文艺爱情片十有九悲,他们今天看的这场也不例外,癌症梗,女主角患病去世了,死在男主赶去见她的时候。
剧情略狗血,也从侧面反映了没人看这个电影的原因。
陶程看得倒入迷,谈秋生亲眼看到他眨巴着眼睛,眼里泛起泪光。
看哭了,他又看哭了。
谈秋生头都大了,不至于吧,现在就哭,等下他还怎么“严刑拷打”?
陶程抽了抽鼻子:“谈秋生,他们明明相互喜欢,但没有在一起。”
“嗯。”
谈秋生根本没认真看,见影片结束,拉着陶程就往外走。
陶程还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为什么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谈秋生,我们会不会像他们一样?”
“不会。”
“真的吗?”
“你和我都不是活人,不会得癌症。”
陶程噎住。
虽然这样说也没错,但他在意的根本不是癌症,而是,而是……
看出谈秋生没有讨论电影的意思,陶程扁了扁嘴,心里堵得慌。
谈秋生不想在路上浪费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带陶程回了别墅,一进门,他就钳住陶程的手腕,将人按在沙发上。
“谈秋生,你这是做什么?”陶程的声音还残留着哭过的沙哑。
谈秋生腾出手来捏了捏他的后颈,漫不经心道:“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陶程不明所以,看电影之前的不安感再度袭来,他咽了咽口水,别墅里的鬼气受到影响,变得躁动不安。
“别怕,我又不会伤害你。”
话虽这么说,但陶程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谈秋生啧了声,勾魂索将陶程捆住,他捏住小鬼王的腰,指尖抵在胸口:“知道这里有什么吗?”
掀起的衣服下,白皙的胸膛上,心窝处闪烁着红光。
陶程满眼震惊,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上有这种东西。
“是我的名字。”
灵魂绑定契约发动时,如同烙印一般渗透灵魂,不可磨灭。
谈秋生面无表情,声音很轻很冷:“我讨厌别人骗我,所以陶程,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第58章 分别
谈秋生没有等到想听的话, 正如陶程没有得到他身上为什么会留有谈秋生名字的答案一样。
这场审讯以挣扎和镇压告终,打斗成了最后的解决方式。
陶程被按在沙发上,谈秋生掐着他的后颈, 对于阴魂来说,脖子不再是命门, 但这种桎梏也会带来耻辱与疼痛。
陶程的手被钳在身后, 他偏过头, 露出尖尖的虎牙。
牙齿再尖一点的话, 就像吸血鬼了。
谈秋生扬了扬眉梢, 对他做出的反抗不屑一顾,嘲弄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反抗我了?”
身为鬼差, 他见过的鬼比供养陶程的都多。
谈秋生呵了声:“天真。”
陶程被关进了卧室, 门窗都用符纸法咒封得严严实实, 谈秋生站在门口, 声音又冷又沉:“我能把你从那个鬼地方放出来,也能把你重新关起来, 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别惹我生气。”
隔着卧室门,摔打的声音比想象中要轻, 陶程的咒骂声幼稚到只能围绕“坏蛋”, “不要脸”打转,谈秋生听了一会儿,索然无味。
他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第二天检查完卧室的封印后, 照常出门上班。
监控画面显示陶程还在睡觉, 昨晚骂到大半夜,如果不是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 小鬼王恐怕还能砸出一个媲美二楼卧室的废墟。
不知想到什么,谈秋生勾了勾唇角。
事务所按时开门很不容易,打完报告的知识分子重回人间,变得拘束不少。
谈秋生没把他当客人,也没给他让座:“今天就去找周景融?”
“嗯,四殿让我尽快开始工作。”知识分子不擅长在背后讨论领导,干巴巴道,“谈老板,你有什么指示吗?”
“我?”
知识分子拘谨地点点头:“四殿说,完成这个工作之后,我就会调到特殊事件事务所。”
成为谈秋生的员工。
和上司打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在此之前,知识分子特地搜索了有关谈秋生的各项资料,包括但不限于阴间论坛上的各种八卦帖子。
然后,他知道了谈秋生明确表示过喜欢的只有留宿他家的可爱鬼。
知识分子头很疼,他又不能抓个可爱鬼送给谈秋生。
于是他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都可以说。”
谈秋生噎住,沉默地打量着面前尴尬到头都要钻进地缝里的人,从兜里翻出两个硬币抛过去:“那你去帮我买几根棒棒糖吧,要葡萄味的。”
知识分子求之不得,一溜烟跑了出去。
谈秋生调出监控,画面一片漆黑,他又调换了不同位置的监控,然后得出了结论:监控被切断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监控画面恢复正常,但卧室的门大敞着,法阵符纸全都被破坏了。
谈秋生垂下眼帘,屈指敲了敲桌子,眸底情绪复杂难辨。
知识分子很快买回了糖,谈秋生剥了一根塞进嘴里,眉头逐渐舒展开。
别墅客厅里,他放在茶几上的棒棒糖不见了。
葡萄味的。
那是他口袋里的最后一根,上班之前放在桌上的。
谈秋生咬着糖,尝到果味的酸甜:“你……你叫什么名字?”
地府里的阴魂没有名字,在死亡到来时,他们就和名字分割了。
为了方便称呼,鬼差常常会给自己起个名字,大多数鬼差像陆一九一样,会从编号里择字,当然也有少数人像谈秋生,会认认真真给自己起一个名字。
知识分子显然是后者:“我叫林羽西,活着的时候就是这个名字。”
刚死的鬼都恋旧,谈秋生表示理解:“好的,小林,你可以去找周景融了,他在公安大学,打车过去吧,车费找四殿报销。”
林羽西犹豫了一下,将手里的本子放在桌上:“这是我回去后整理的线索,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谈秋生看了眼红着脸跑出去的人,哭笑不得,要不是见过知识分子拿这本子做笔记,他都要怀疑林羽西是在给他递情书了。
在地府的时候,谈秋生收情书收到手软,腼腆的鬼将情书塞给他就跑,羞怯的模样和林羽西如出一辙。
谈秋生心下好笑,网上说追忆往昔就代表自己老了,他终于被工作压垮了吗?
本子上罗列了车祸案往后的事件和线索,知识分子认真,大抵是找知情人士了解过,还写了一些关于人间异院的推断。
谈秋生翻了翻,认真看完,“咔吧”一下把棒棒糖咬碎了。
一股冷冰冰的鬼气涌了进来,不过几秒,霎时间就如同潮水般散去,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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