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秋生不咸不淡道:“怎么不能,你之前还说我老牛吃嫩草,我这么老,做你爹还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行。”
谈秋生勾了勾唇角,看来不止是他,就连陶程本人也很排斥那种关系:“别皱眉头了,下楼吃饭。”
他自己都还没想明白是不是动心了,没必要现在就逼着陶程认清心意,那样不公平。
“诶?”
不是在吵架吗,怎么突然要吃饭了?
陶程晕晕乎乎地跟着他下了楼,看到桌上丰富的饭菜时,怀疑自己的酒还没有醒:“谈秋生,你今天怎么没有去上班?”
都快到中午了,谈秋生还在家里,奇怪,太奇怪了。
“因为不想上班。”谈秋生瞥了眼手机,依旧没有动静,既然四殿和陆一九不吱声,那他的上班时间可以继续推迟了。
“不想上班就可以不去吗?”
“别人不可以,但我可以。”
特殊事件事务所,个体工商户,自主经营,自己拿主意。
谈秋生有大半个月没在家里吃早饭了,虽然现在时间不早,比起早饭,这顿饭更适合当成午饭。
陶程用勺子戳了戳溏心煎蛋,皱眉:“那你之前上班,是因为想上班吗?”
谈·苦逼打工人·秋生想也没想,直接道:“鬼才想上班。”
要不是为了赚钱,他早就躺平了。
陶程放下勺子,神色恹恹的,谈秋生不解,目光落在他的餐盘上:“不喜欢吃溏心蛋?”
他做什么陶程吃什么,从来没有挑剔过,谈秋生慢慢也就不问陶程的意见了,煎蛋是按照他的偏好做的,半熟溏心蛋,蛋黄没有完全凝固。
“不是。”陶程摇摇头,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问道,“你之前不想上班,但还是去上班了,是不是因为我在你家里,所以你不愿意在家里待着?”
比起等不到的喜欢,他更怕谈秋生的厌倦与嫌恶。
陶程坐直了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那时候不回家,是怕我伤害你吗?”
“不是。”
谈秋生真没想到他能联想那么远,哭笑不得道:“我上班是为了赚钱,有钱才能带你吃好吃的,才能给你买新衣服穿,懂了吗?”
“所以你上班是为了赚钱养我?”
“……也可以这么说。”
毕竟“养”也分很多种:豢养、圈养、饲养、喂养……还有抚养。
谈秋生打量着陶程,比起刚收留他的时候,陶程似乎长了点肉,下巴不再是尖尖的,这么看来,也算是抚养了个小孩。
只不过陶程这个小孩比较特殊罢了。
“那你今天不上班,是不想赚钱养我了吗?”陶程神色紧张,忧心忡忡地问道,“因为我不能给你生小鬼,所以你要把我扫地出门?”
“……”
谈秋生满头黑线:“不是,我本来就知道你不能生小鬼,我也不想再养个小鬼孩子。”
陶程眨眨眼:“那是因为我寻找宝物的时候拆了床,所以你生气了,不想养我了?”
“……也不是。”见他还想再猜,谈秋生连忙夹起那个被戳过的溏心蛋堵住他的嘴,“我今天不想上班,是因为我发现你吃的很少,不用很多钱就能养好。”
陶程慢吞吞地咀嚼着煎蛋,看着谈秋生收拾餐盘,他咽下最后一口蛋,郑重道:“谈秋生,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我不吃东西了。”
“嗯?”
“我不吃东西就不用花钱,你也不用勉强自己去上班。”陶程揉揉肚子,期待地问道,“我为你放弃了那么多好吃的,谈秋生,你感动吗?”
谈秋生感动点头,并真诚地提出问题:“你可以不吃东西,那我呢?喝西北风还是饿死?”
“你选饿死!”陶程噌的一下从凳子上跳下来,“你饿死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做鬼了!”
谈秋生:“……”
-
酒吧一夜之后,谈秋生感觉他的三个同事都变得不太对劲了。
棺材脸工作狂四殿摘下了眼镜,竟然还换了智能手机;怼天怼地谁都不服的十殿开始鬼鬼祟祟往桐市公安大学里跑,并且他那几十年不变的身高竟然肉眼可见地往上窜了;老狐狸陆一九收起了黑伞,无时无刻不离手的东西变成了一块圆形玻璃。
不对劲,很不对劲。
谈秋生眯了眯眼睛,视线在十殿身上来回逡巡:“你去打激素了?”
长得忒快了些,这刚几天工夫,都和陶程差不多高了。
“我呸!”十殿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哼了声,“本殿下是到了正常的生长时期,你等着瞧吧,再过一段时间我就长得比你高了。”
谈秋生不置可否:“你最近去公安大学都干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哪里?!”十殿双目圆瞪,即使长高了,那股憨傻劲儿还是没变,“你跟踪我?谈秋生,你个变态,你该不会暗恋我吧?”
“……别自作多情。”
“最好不是,本殿下已经心有所属了。”
谈秋生挑了挑眉,所以去公安大学是为了会情人?
未来的人民公仆该不会对一米二的矮子下手,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谈秋生一阵恶寒,思前想后,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阎王。
十殿来人间之后,阎王特地找过他,让他帮忙照看一下。
要是十殿落入了变态之手,那麻烦可就大了。
十殿俨然不知自己八字还没一撇的恋情已经被捅到了亲爹那里,他照例混在人群中,跟着周景融进了公开课的阶梯教室。
他这几天总来蹭课,蹭的都是大公开课,这种课几个区队合上,多一个学生根本看不出来。
自从在Soul认识周景融之后,十殿觉得一切都变了,好像停滞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他在迅速长高,对周景融的好奇也如野草般疯长。
没由来的好奇。
难道这就是小说中遇到天命之人的感应?
为了弄清楚他身上发生的变化是因为周景融还是有其他原因,十殿偷偷摸摸搜罗了公安大学的各种制服,开始了伪装蹭课的计划。
这一堂课是马原,老师在台上滔滔不绝,十殿半个字都没听,注意力都集中在坐他斜前方的周景融身上。
面具下的脸倒是出乎意料的冷峻,他本以为周景融是个阳光小帅哥,没想到这人的长相是他四哥和陆一九那一挂的,眉峰入鬓,五官深邃,不笑的时候挺让人犯怵。
就像一柄没有刀鞘的匕首,锋芒毕露。
十殿暗自咋舌,锋芒太过犹不及,地府里还是好谈秋生那一口的人多,人前贵公子,客套疏离,彬彬有礼。
他也不知道这样盯着周景融能看出什么,但就是没办法挪开视线。
周景融对他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吸引力。
十殿趴在桌上,出神地盯着周景融的背影,他今天没有戴耳钉,阳光照在身上,可以看到耳垂上的小孔。
忽然一片阴影投下来,遮住了阳光,十殿抬起头,看到一张不茍言笑的脸。
刚刚还在讲台上的老师站在他面前,十殿呼吸一紧,他看得太入迷了,完全没有发现讲课声是什么时候停下的。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学生?”
无数双眼睛看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想跑也跑不了。
“给我站起来!不认真听讲,书也不带,你是来上课的吗?”
十殿头皮发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注意力都在转头看过来的周景融身上。
周景融会发现他是谁吗?
见他一言不发,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老师更生气了:“你的警号我记下了,去门外站着,下次不带书就别来上课了。”
浑浑噩噩地离开教室,十殿站在走廊上,用脚尖踢了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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