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秋生将纸巾递过去,陶程刚想接,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缩回手。
叮咚,对方撤回了一只手。
谈秋生扬了扬眉梢:“怎么了?”
陶程重新将头伸了过去,理直气壮地使唤人:“我手里有爆米花,没办法擦,你给我擦,要慢慢擦,仔细擦,像老活人照顾小狗那样认真。”
谈秋生:“……”
行走人间几十年,头一回见把自己比喻成狗的。
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陶程还跟狗争宠呢。
谈秋生认命地叹了口气,擦干净他脸上的泪水:“还看吗?”
电影还没结束,剩下十几分钟。
陶程双手搂着爆米花桶,轻轻“嗯”了声:“看。”
这么说着,但他的心思已经完全不放在电影上了,刚才谈秋生给他擦眼泪,隔着纸巾都能感觉到指尖的游移,眼泪被擦掉了,但属于谈秋生的温度留在了他的脸上。
那就像是一颗火种,落地便燃烧起来,他整张脸都被烧热了。
谈秋生的触碰总能带给他强烈的影响,现在这种影响越来越大了,他怕一张口,吐露出来的都是滚烫的喜欢。
“谈秋生,我会好好对你的。”
“什么?”
电影播放到尾声,悲伤的BGM充满了播放厅,陶程看了看电影屏幕,深情款款道:“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会像电影里的小狗一样,一直等你回来,我做你的……”
他想不起电影的名字,只想到了三个字:“我做你的犬八公!”
可惜这份深情并没有传达到谈秋生心里,谈老板嘴角抽搐,纠正道:“……那是忠犬八公,忠犬两个字是连在一起的。”
陶程保持着深情状:“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懂我的意思。”
不懂,不敢懂。
谈秋生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你很盼着我死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陶程的确盼着他死,都恨不得亲自上手掐死他。
大意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劝死行动了,陶程看电影的悲伤一扫而空,兴致勃勃地罗列死亡的好处,企图让谈秋生自杀。
他现在不想亲手杀死谈秋生,他不舍得。
喜欢越深,越不想伤害,小鬼王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但已经在这样做了。
谈秋生生无可恋,不过从陶程劝他去死这件事上可以确定一件事:陶程没有认出他是鬼差,真的把他当成活人。
为什么呢?
于是两人心思各异,一个怀着疑问,一个孜孜不倦地游说,就这样为这场约会画上了别具一格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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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开鬼门的后续麻烦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完,谈秋生打完报告,重新联系了家具店的人,花了大半天时间将一楼的卧室整理好。
终于能睡床了!
谈秋生差点喜极而泣,鬼知道,他睡书房的沙发已经快忍无可忍了,如今无比想念柔软舒服的大床。
亏待谁都不能亏待自己,谈秋生特地选了2m*2m的大床,在上面怎么翻滚都掉不下来。
家具店还送了个床头柜,谈秋生将主卧里的台灯拿了下来,放在上面。
晚上,谈秋生躺在床上,床头的台灯散发着昏暗的光晕,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样子,非常适合入睡,谈秋生不由得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怕什么来什么,谈秋生酣眠不成,罕见的做了梦,梦里他买的新床没有到,被陶程拉着去主卧一起睡觉,陶程趴在他身上,双手贴着他的腹肌来回摸索……
“嘿嘿嘿,谈秋生,你逃不掉了。”
“乖乖听我的话,和我一起睡觉。”
“然后一起生小鬼,生小鬼,生小鬼!”
谈秋生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满脑子都是“生小鬼”三个字。
这是什么怪梦?!
都怪陆一九和十殿,这两天总是打趣他和陶程不说,还教了陶程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陶程现在一瞅准机会就往他身上贴,要他亲亲抱抱。
谈秋生拽了拽被子,骂骂咧咧。
忽然,一股浓郁的阴魂气息从门外涌进来,如同大海的浪潮奔涌而来,充盈在整个房间之中,房门发出轻缓的“吱呀”声,鬼气愈逼愈近,无孔不入,钻进了被子里。
谈秋生心头一凛,下意识闭上眼睛,他还没从梦里醒过来吗?
好家伙,梦中梦?!
下一秒,阴魂的气息停在床边,谈秋生甚至能感觉到冰冷的吐息,无声地喷在他脸上,像是毒蛇的信子,又软又轻,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感。
这不是梦!
陶程那小色鬼真的偷偷潜入他房间了!!
谈秋生大脑一片空白,心如擂鼓,一时之间不知该继续装睡,还是醒过来将陶程赶出房间。
后者可能会被拒绝,陶程最近脸皮变厚了不少,听到不想听的话就捂耳朵,遇到不想做的事情就当听不懂,主打的就是一个耍无赖,活脱脱一块滚刀肉。
谈秋生正在头脑风暴,突然身上一凉,被子被掀开了,一只冰凉的手掀起他的衣服,贴在他腹肌上,使劲摸了两把。
摸了两把。
了两把。
两把。
把。
!!!
小变态鬼!
陶程终于对他的身体伸出了变态色鬼的魔爪!!
最近经常看到陶程和十殿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谈秋生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陶程要憋个大的,果不其然!
谈秋生的心里爆发出一阵尖锐爆鸣声,他装不下去了,再继续装睡,他身上的衣服就要像被子一样消失了。
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你你你怎么醒了?!”
陶程双目圆瞪,他半趴在谈秋生身上,像一只受了惊的猫,紧张得声音都飘了。
他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紧张之余还有些不好意思,被当场抓包,手脚都僵住了,死死地抱着谈秋生不放:“你做噩梦了吗?”
鬼是没有体温的,他就像一块柔软的冰。
谈秋生的眸色沉了沉,心说我不是做噩梦了,我是被色鬼吓醒了:“你在干什么?”
“我,我……我才不是来找你一起睡觉的,我这是在惩罚你!”陶程色厉内荏,小声咆哮,“让你不和我睡觉,我要狠狠地惩罚你,让你被鬼压床,做噩梦!”
“哦。”
“那你为什么要摸我?”
谈秋生眸光黑沉,他清楚记得陶程将手贴在他腹部的感觉,很冰很凉,明明他接触过很多阴魂,但似乎没有一只鬼能像陶程这样带给他不可忽视的感觉。
“惩罚我,那为什么要摸我,难道这也是鬼压床的一部分吗?”
他的嗓音偏沉,语气淡淡的,好似漫不经心的询问,却有一种强势的压迫感。
陶程思绪混乱,没心思去思考他都问了什么,迷迷糊糊地顺着他的问题点头:“是,是的。”
黑暗之中,他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慌乱,神色无辜,一点都看不出变态色魔的样子,倒像是被调戏了。
谈秋生忽然觉得好笑,明明耍流氓的人是陶程,现在陶程还趴在他身上,手在他衣服里,但看起来似乎他更像是变态。
一个故意逗弄单纯小鬼的变态。
谈秋生故作疑惑:“可是我听说的鬼压床里没有这一项,该不会是你在骗我吧?”
“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骗你?我骗你有什么好处?”陶程眼神乱飘,梗着脖子凶道,“我,我我才不喜欢摸你的肚子,你的肚子那么丑,我摸你还不如摸我自己。”
反正他是鬼,鬼压床是什么样的他说了算。
陶程定了定心神:“哼,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才不是想摸。”
不小心掀开他的被子,不小心拉起他的衣服,不小心伸出手摸到了他的腹肌?
谈秋生扬了扬眉梢,一言不发,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
陶程被看得有些心虚,故作镇定的和他对视:“你看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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