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流从口腔进入喉咙,让那灼痛感冷却了一些,白屿清仔细回忆着与李先生和妞妞之间发生的种种,忽然眸光一凝。
刚刚李先生来的时候,他的形态好像与中午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或者有细微的变化但是在昏暗的光下看不太出来,但是白屿清可以肯定,按照他今天中午看到的异化速度,李先生从中午到现在的时间绝对不可能还将近他离开时看到的样子,那么为什么李先生和妞妞拒绝他靠近的理由也就呼之欲出了。
跟他在一起能够加快他们异化的速度。
下午的时候得出的结论是在最后24小时会出现怪物,但是幕后的布局者不可能完全不给他喘息破局的机会,如果真的是他能够加快这些异化人的变异速度,那只可能是循序渐进的,一个一个的出现,或者是几个几个的慢慢增加,没有他在身边的人大概也在异化着,不过他们的速度极其缓慢,最快的或者说最先出现的一批怪物应该就是这栋楼里的人,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作为他邻居的李先生和妞妞。
那既然这样,李先生和妞妞为什么要避开他呢?他们是人类吗?或者说,还保留着作为人类的意识吗?他们是实验失败的人类试验品吗?所以作为怪物投放进这个试验场来检验还作为正常人类的试验品。
商榷中午给了妞妞一块儿糖,这是不是也能证明商榷之前是认识他们的,不对,商榷和他处于对立阵营,但未必和李先生他们处于同阵营,商榷一开始没有记忆,也是被操控的人偶,商榷也是试验品,跟他一样的试验品,只不过在恢复了记忆之后选择了与他对立的阵营而已,他对周围的一切变化都漫不经心,似乎毫不意外,这证明他是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的,也就是说他可能不止一次来过这里,而且刚刚得知他们实力差距实在过大,太不正常,那么这里对他的限制也不会是和李先生他们一样的限制,一个是怪物与人类之间的限制,一个是人类与人类之间的限制。
最后24小时第一波怪物异化开启逃杀,但商榷不能杀他的限制应该会持续到倒计时结束。
这是整个试验场对于他这个阵营的保护。
如果想知道这个关于异化速度的猜想正确与否,很简单,明早再去李先生家吃顿饭就知道了。
他会不会被拒之门外呢。
白屿清把水瓶放进冰箱,手机却在兜里震动了两下,他拿出手机,是一个工作群里发的消息。
【各部门通知,公司全部人员明早八点在4楼多媒体会议室开会,不允许迟到。】
白屿清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半晌,有关于他记忆的东西,会藏在这个所谓的公司里吗?
如果这个试验场只有他和商榷两个试验品,那这些同事们是不是也是异化中的怪物呢?
他们和李先生与妞妞一样保留着人类的意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虚幻与真实18
白屿清回到卧室的时候商榷已经盖上被子安分地躺在了床上,他侧着身子背对着白屿清这边的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压根不想说话,白屿清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关上了灯。
卧室陷入一片昏暗,白屿清借着窗外的光走到床边然后掀开被子躺下,他的精神其实已经很疲惫了,昨晚半夜发生的一切结束后他其实睡了没多久就醒了过来,今晚还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他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打算能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
刚闭上眼睛,床垫就震了一下,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白屿清不耐地睁开眼,眉头在昏暗中紧紧蹙着,薄被被人拉开蛮横地挤进半个身子,腰身一沉就落到身后的怀抱里。
“睡吧。”男人低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环在他腰间的手再无动作。
白屿清睁着眼睛盯着面前昏暗的一处,半晌,到底还是没有拉开他的手,也没有说什么,然后慢慢闭上了眼,无声的温顺几乎算是纵容。
商榷在这半天之内只要找到机会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来抱着他,就好像是找到新玩具的小孩子那样对他的腰爱不释手。
而越爱不释手的玩具就代表着越被喜爱或者是珍稀。
商榷喜爱他吗?答案是否定的。
那就只剩下了珍稀,因为足够珍贵稀少,且易碎,所以才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多的汲取到快乐。
商榷几乎笃定他一定会死在这里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汲取,是什么让他有这样的底气?在已知的信息中他到底是哪一步踩进了致命的陷阱里?
白屿清想不通,脑仁隐隐发涨,似乎提醒着他该休息了,无声地呼出一口气,他终于将纷杂而起的思绪再次压到角落里。
-
叮铃铃铃——
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窗外天光大亮隐隐可以听见清脆的鸟鸣,白屿清慢慢睁开眼,这才发觉他竟然安睡了一夜,什么都没发生,他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深眠过了。
腰间的手臂依然具有强烈的存在感,他们的姿势这一夜都没有动过,身后传来安稳平缓的呼吸,那人好像并未被这吵闹声惊醒,白屿清伸手关了闹钟,刚一动作,却又被人拉着往怀里拥了拥。
“再睡会儿。”
商榷果然是醒了,嗓音带着懒洋洋的倦意,耍赖般的箍着不让怀里的人动作。
阳光洒在卧室的地板上,窗帘被清晨的风吹的微微扬起,身下是柔软的床铺,后背紧贴着温热的胸膛,气息交缠,让人有种处于平淡生活的错觉。
白屿清仅仅是怔了一瞬,然后强硬地将他的手挪开起身坐了起来。
好好睡了一觉,精神不错,白屿清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往浴室走去,商榷没有再阻止他,只是一双眼睛黏在他身上上下转个不停,白屿清懒得管他,直接无视了这道视线。
脖颈上被掐出来的红痕已经向深紫色转变,白屿清用手碰了碰,然后拿过一旁的毛巾沾了热水绕在脖颈上敷了一圈,紧接着开始刷牙。
商榷趿拉着拖鞋走了进来倚在门框上看他,视线停在绕在他脖子的毛巾上,然后伸手就把毛巾拽了下来,霎时间,那与冷白肌肤交错分明的痕迹就落入了他的眼中,商榷微微蹙眉,颜色变化的有些可怖了,丢了太多美感,他还是喜欢昨晚那种鲜艳如血般的色泽。
白屿清将嘴里的泡沫吐掉又漱了口这才抬眼看他,没说话,眸子里却全是疑问:大早上就开始犯病?
商榷无视了他想传达的意思,直接走到他身边,垂在身侧的手一翻掌心内就出现了一个小罐子,他一只手抬起白屿清的下巴,白屿清神色不善地侧头躲开,商榷沉声道:“别动。”
白屿清看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子然后拧开,那里面是透明色的膏状物,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好像与昨晚他给他喝的东西差不多,白屿清眸中闪过深色,刚刚商榷过来的时候手里并没有东西,而他的睡衣并没有口袋,这东西,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商榷打开罐子用指腹蘸了些药膏然后用另一只手抬起白屿清的下巴往那道掐痕上涂,白屿清这次没躲,他又不是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空间难得安静下来,商榷盯着白屿清的脖子然后又移到他的脸上。
这人,只要对他有好处的东西他就不会拒绝,不管是天台上给他擦干净手指还是昨晚喂的治疗药剂,又或者是现在给他涂的药膏,每到这种时候,这人就精明的不得了,自觉就变乖了。
商榷看着那道掐痕逐渐变回鲜红的颜色,又等它稍微变得浅淡一些更加符合他的美学之后才停下手,他唇边漾起一道笑容,拇指在上面轻轻抚了抚,果然,还是这个样子更加适合面前的人。
白屿清察觉他不再涂了,直接躲开了他的动作然后看向镜子里,然后轻“啧”一声,算是看出了商榷的恶趣味。
商榷慢条斯理的拧紧盖子,然后道:“不用谢。”
白屿清还惦记着要去李先生家蹭饭,低头开始洗脸,商榷手腕一翻,那个小罐子又凭空不见了,他站在白屿清旁边拿起牙刷也慢条斯理地刷了起来。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之后白屿清便出了门,走廊里一片寂静,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再出现其他的开门声,白屿清看了对面的门半晌,然后抬步走过去伸手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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