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落的过程很漫长,将近一个小时过去,才勉强露出藏在里边被封存的东西。
那是一只儿童的手骨,攥成拳头的样式,骨头并不是自然腐烂的,而是被人一点一点剔干净了筋络和肉。
手骨中央塞着一张纸条,皱巴巴的沾染了一些深褐色的血迹,看上去时间已久。
商榷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镊子递给白屿清。
白屿清小心的将纸条从手骨的缝隙夹出来,慢慢展开。
{你们都该死!!!}
皱皱巴巴带血的白纸上,用红色的笔迹歪歪扭扭写着这句话,从外边看不觉得,从里面看才能看出写下这句话的人当时的心情。
笔迹深刻几乎要划破纸张,每一笔的停顿都戛然而止,完全提现了书写人当时心中的暴躁与狠戾。
这是在充满恨意的情况下写出来的话,可是看字体本身,却并不像是一个成年人写出来的字迹,有些幼稚,没有经历过打磨的,就像是刚刚学写字的小孩子。
“怎么会被埋在这里啊……”
确认没有其他东西,于飞飞才发出一声叹息。
话音刚落,房间中骤然陷入一片黑暗,窗外惨白的月光变成了唯一的光源,可是骤然从光明陷入黑暗的时候,人的眼睛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假性失明。
汪雨道:“怎么回事!”
白屿清等到适应了光线,将纸条重新塞回仍然呈握拳状态的手骨中,顺便将砸开的仿地砖往手骨周围堆了堆,才站起身。
“看起来是提醒我们该睡觉了。”
商榷打开手电筒,牵住白屿清的手转身朝着房间走去,“那我们去休息吧。”
他们转身之后,得知能够打开手电,又陆陆续续亮起几道光线。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2章 你窗外有人16
回到房间关上门之后, 白屿清并没有走到床边打算休息,而是关了商榷手中的手电,走到了窗边看着外边。
天上有一轮弯月, 并不算是明亮, 小区里黑暗一片, 连路灯都没有,天空中似是有乌云凝聚, 渐渐遮挡住了弯月, 只余下朦胧的光亮,仔细看去,甚至还有一些血红的颜色。
一栋栋大楼在黑暗中就像是蛰伏着的巨大野兽, 每一只都有反扑的野心。
白屿清心血来潮看了看楼下, 什么都看不见,腰上缠上来一双坚实的手臂, 背后身躯滚烫,唇瓣不住地在他颈侧厮磨着。
“乖一点。”
青年一向清冽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又宠溺的轻哄, 任由身后的男人在颈侧嫩肉上咬了又咬, 才伸出好看的手指隔绝了他滚烫的唇瓣。
男人伸出舌尖舔了舔送到唇边的指尖,才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安分下来。
半晌,才带着浓浓的不满哑声道:“进不去其他空间。”
白屿清微微扬眉,限制进入空间, 那就是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游戏不允许他们逃避。
“看来是快了。”
商榷没有说话,又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忽然觉得, 小床也不错。”
白屿清转头看了看那小床, 失笑道:“趁着有时间, 去躺一会儿?”
商榷没有拒绝,抱着白屿清慢慢往后退,直到两人一起栽在床上,才将他调转了一个方向,面对面的抱在怀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在这危险重重的S级副本中,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床上似乎是相拥而眠的两个人瞬间睁开了双眼,全然清醒,哪有一分困倦可言。
脚步渐渐逼近,可是又停顿了一下,然后转了回去,来回反复了几次,像是在徘徊,原本是远的距离,可是下一次脚步响起的时候,却是瞬间停在了他们房间门口。
白屿清转头看向门缝,那里同样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裁决之刃和枭冥瞬间出现在两个人的掌心中,半晌,房间内外谁也没有动,像是隔着一个门板在僵持。
许是明白房间内的人不好惹,那道脚步终于重新行动,慢慢远去。
不多时,外边不知道是哪间房间传来敲门的声音。
“看来有人要遭殃了,”商榷懒散的声音中满是兴味,用下巴蹭了蹭白屿清的头顶,道:“我们睡觉吧清清。”
外边敲门声落,再也没有一点儿声音,更遑论搞清楚正在发生什么。
白屿清收回视线,自然也不可能出门查看,思索道:“也未必会少人。”
商榷勾了勾唇,又把他往怀里抱了抱,道:“明天就知道了,乖,睡吧。”
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晨光线照射进房间的时候,白屿清才悠悠转醒。
外边已经传来嘈杂的声音,身边的人还在沉沉睡着,在床头的位置,贴着半张明黄色的符纸,在一半的位置有被燃烧过后的焦黑色痕迹。
白屿清微微拧眉,敏锐的感觉到商榷眼下蒙着一层淡淡的青黑色,即使是睡着,也能看出此刻的精神并不算好。
昨天晚上,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宝贝儿,大清早的就这么看着我,这地方不太合适吧。”
男人慵懒的声音带着听得出的倦意,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勾了勾唇又缓缓闭上。
白屿清沉声问道:“一夜没睡?”
商榷闭着眼睛道:“也不是,只不过昨晚有人不请自来,和他聊了聊人生有点儿累而已。”
白屿清想也知道一定是商榷用了什么手段所以自己才一无所知,他又看了一眼床头那燃烧了一半的黄符,伸手揉了揉商榷的头发,眸中晦暗不清。
商榷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道:“昨晚来的不是鬼,是人,这个符咒叫做竞止符。”
白屿清道:“静止?”
商榷轻笑一声,道:“竞争的竞,顾名思义就是禁止竞争互殴的,针对于人类而言,算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相隔的保护罩道具,对于鬼怪没有用。”
“奇怪的道具,”白屿清顿了一下,又道:“是刘启杨?”
商榷含糊的应了一声,许是受了光线的影响,把头往白屿清怀里埋了埋,“好困。”
“睡吧,我守着你。”
白屿清安稳的睡了一晚,精神很好,可是依然没有起床,把商榷往怀里抱了抱,替他遮挡住白日的光线,又拿出一面镜子,对准了窗外。
又过了两个小时,商榷才醒来,眼下青黑散去一些,精神依然有些恹恹的。
白屿清收起镜子,看了两个小时,对面楼中没有任何动静。
“醒了?”
商榷动了动长腿,在白屿清怀里闷声道:“我收回昨晚说的话。”
儿童床的尺寸不大,两个男人躺在上边挤在一起,连腿都伸不直,属实是有些憋屈的难受了。
白屿清失笑道:“委屈了?”
商榷不老实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这时候倒像是一条想要讨主人欢心的大狗了。
莹润的锁骨被蹭出一大片,周围细腻的肌肤染上好看的血色,借着磨蹭的遮挡,男人眸色愈发深沉,恨不得上去咬一口厮磨着肆意品尝。
“好了好了,”白屿清眸中满满都是笑意,丝毫没有察觉到男人的目的,揉着他的头笑道:“你再这么拱下去,我就要掉下去了。”
商榷动作一顿,总算是消停下来。
客厅里的人坐的坐站的站躺的躺,还有一个被绑着的不住地挣扎着。
白屿清和商榷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除了许如烟还有病殃殃的许言,其他人脸色都不比商榷好到哪里去,那对小情侣甚至趁着人多蜷缩在沙发上补眠。
许如烟见他出来,笑着揶揄道:“看来我们当中现在最精神的人就是你了。”
白屿清的视线落在被绑起来像是理智全无的刘启杨身上,道:“昨天晚上他干什么了?”
李君豪沉声道:“搞破坏,伤人,像个疯子,而且力气极大,白木将他制服之后,我们几个合力才把他绑在椅子上,然后看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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