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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谭谨言抬头看过去，就见自家师父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高领薄线衣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他微微皱了下眉，再回想起商榷的样子却发现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林挽清站起身，微微颔首道：“林挽清，商先生，白先生，久仰了。”
商榷牵着白屿清走到双人沙发上坐下。
林挽清看着他们之间的动作眸中微动。
白屿清直接道：“林先生，我对于加入协会并没有什么兴趣。”
林挽清对这个结果似乎是在意料之中，直截了当的说出了来这里的目的。
“朔月的目标是重回现实，相信白先生这一点也是和朔月的目标相吻合的，毕竟，被迫在这里生活和主动在这里生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商榷翘起腿倚在沙发上，把手放到背后为白屿清揉捏着酸软的腰，面上看上去只是一派闲适的坐在那里。
白屿清淡漠的眸子出现了一丝波动，“所以呢？”
林挽清道：“目标一致，就可以合作，不是吗？”
“世界给了人们光鲜亮丽的一切，利用了赌·徒的心态，让人们越陷越深，认为只要运气好一些，活下来，就能拥有最奢靡的生活。”
“世界太会笼络人心了，他把人们的欲望无限放大化，让他们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给予人们无限的希望，可同时，也肆无忌惮的展示着它的残忍。”
林挽清温润的眸子终于冷了下来，“只要通过最终副本，世界就会完成你的一切愿望，我们都有求而不得的事情，所以我们都是他的奴仆。”
“嗤。”商榷冷嗤一声，却没有说只字片语。
白屿清道：“既然是这样，林先生只要到最后许愿不就好了，许愿，回去。”
林挽清道：“白先生不会真的以为通过最终副本就能许下这个愿望了吧。”
“先不说最终副本并没有标注等级，就是已经存在可选择的S级副本通关的人数也仅仅只有3人，商先生，我，楚芒，九死一生方才存活，世界内85%的人都挣扎在B级以下的副本，A级占14.99%，而S级，只有0.01%，甚至这个比例更加悬殊。”
“我们原以为最终副本是双S级，可是不久前，白先生打出了3S级，虽然只是单人副本，但是这证明了副本等级或许并没有上限。”
白屿清道：“遥遥无期，但或许条件并不只有这一个吧，不然林先生也不会仍心存希望。”
林挽清道：“通关S级副本玩家超过一千人，可联名提前开启最终副本。”
白屿清微微眯了下眼，有些玩味道：“一千？”
林挽清笑了一下，“是啊，比起未知等级的游戏来说，这个条件更加天方夜谭，人人都怕死，所以人人都躲在舒适圈中苟活。”
“可是，舒适圈是温水煮青蛙，慢性毒药，我有自己的愿望，所以我不会陪那些人浪费光阴。”
“林先生的愿望……是什么？”
谭谨言听着听着就没忍住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他呆了一下，然后捂住嘴巴，含糊道：“抱歉，冒昧了。”
林挽清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没什么，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我想……”
他垂下睫毛，温润的面庞多了一丝微弱的落寞，然后轻声道：“我想见到我的家人，不是让他们也来到这个危险重重的世界见到，而是真真切切的在阳光下拥抱。”
林挽清重新抬眸，道：“所以我必须要回去，就算赌上一切我也要回去。”
谭谨言问道：“可是，过了那个最终副本不是能够实现一切愿望吗，为什么林先生刚刚说那样的话，好像并不相信世界能够实现愿望一样。”
白屿清看着林挽清，道：“不要祈求上苍怜悯，也不要寄希望于他人。”
林挽清站起身道：“正是，世界能够悄无声息的将我们拉入这样的世界，就说明我们完全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又怎么能够希望这里的上苍怜悯来实现我们明明是拼死拼活才得来的愿望呢。”
“我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完美的囚笼，任何事情都有破绽，即使它可能细微到我们察觉不到。”他朝着白屿清伸出手，“朔月在培养玩家进入S级副本，即便这是下下策。”
商榷看着那只手眯了眯眼睛，然后站起了身。
白屿清听懂了他的潜意思，黑眸难得生出一丝兴味，“有点儿意思。”
林挽清笑道：“那就合作愉快？”
谭谨言正思考者就被拽着袖子碰上一只温暖的手掌，他一脸懵逼的看着和林挽清握在一起的手，又看了看始作俑者。
白屿清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拎着谭谨言的后衣领把他拽开，道：“或许可以合作愉快。”
林挽清收回手，笑道：“作为合作伙伴的诚意，朔月不会售卖任何追踪副本道具给混沌协会的人，谭先生的样貌和白先生之间的关系也不会由朔月传出。”
谭谨言疑惑道：“我的样貌？”
白屿清道：“吴岩和李旭是朔月的人。”
林挽清颔首道：“我与楚芒有些交情，与三位同场游戏的霍莉与何嫣嫣，还有刚刚加入里世的沈柒，也不会传出，只不过剩下的三位，恕林某有些无能为力了。”
谭谨言听着他们的对话，混沌协会好像和他师父师娘有仇，那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郑重的道谢：“谢谢。”
林挽清笑道：“谭先生客气了。”
谭谨言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叫我名字就好。”
白屿清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久了该知道的都会知道的，3S级副本内的线索对于你们来说并没有参考性，我只能说怪物的变化，不断进化，连同动植物一起，直到大地崩裂逃无可逃。”
林挽清并没有怀疑他的话，聪明人之间说话根本不需要遮掩，于是他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如果不介意，可否允许我将这个消息告知里世与复的会长？”
白屿清道：“可以。”
林挽清道：“有个不情之请，我有个朋友，现在刚刚可选B级副本，如果可以，我想让他追踪白先生一起过下场游戏副本，不是要白先生保护他，是因为B级以下副本都是陌生人越少，存活几率越大，他可以自保，就当是凑个人数。”
白屿清对这方面倒是无感，也并不对林挽清最真实的目的反感，于是道：“随意，都是陌生人而已。”
林挽清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谢谢了，既然话说完了，我就不打扰三位了，如果需要什么道具，可以去茶馆坐坐，朔月将免费为三位提供。”
白屿清没有拒绝，只淡声道：“不送。”
谭谨言眨巴眨巴眼，还是对他们刚才的合作内容有点儿懵逼，“师父，你们刚才合作了什么啊？”
白屿清道：“被束缚，就冲出束缚，划定陈规，那就打破陈规，谁说路只有一条呢。”
谭谨言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世界想约束玩家，那就摧毁这个世界。
一切皆有破绽。
比如——筛选卷。
白屿清和商榷对视一眼，眸中闪过了似乎二者都懂得却又不得不掩盖的光芒。
谭谨言突然想起他来的目的，放下手委屈巴巴又充满期待的道：“师父，组队……”
白屿清打开面板，手腕却被人抓住了，他转过头，商榷瞧着他，带着几分玩笑又像是几分认真。
“清清，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独占欲作祟，他即使明白和理解白屿清这样做的理由，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想让他改变想法。
谭谨言惊到瞳孔地震，憋了半天，然后干巴巴憋出一句：“师娘，我其实是个节能灯泡精，特有眼力见儿，不该亮的时候绝对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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