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房门被敲响。
谭谨言抖了一下,像受惊的仓鼠那样缩在沙发里双手扒着沙发靠背只漏出两只眼往门口瞧。
商榷冷嗤一声,异瞳中明明白白的都是嫌弃, “还没块儿磨刀石有用。”
白屿清抬眸, 突然道:“谭谨言,去开门。”
谭谨言还在想什么磨刀石就听见自家师父的话, 他愣了一下,咽了口唾沫, 慢慢从沙发上挪下来跟要英勇就义似的慢慢挪到了门口, 然后深吸一口气,唰地一下拉开了门。
吴岩敲门的手猝不及防落了个空,因为惯性身体连带着稍微前倾向前走了一步,一抬眼就看见一张带有扭曲表情的脸, 他疑惑的皱了皱眉, 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谭谨言见来人是玩家于是松了一口气,道:“没有没有,你有什么事吗?”
吴岩道:“余清和白榷不在吗?”
谭谨言道:“在啊, 你进来吧。”
商榷听着门口的动静, 微微凑近了白屿清, 带着些挑拨离间的味道在他耳边问道:“清清,这种又蠢又废柴的人你真的要用吗?”
白屿清将水杯放在桌上道:“他很听话。”
“余清。”吴岩走了进来到他们面前站定,“我们所有人大概需要一起谈谈。”
白屿清道:“谈什么。”
吴岩神色严肃,“你说的对,如果我们没有玩家与继承人产生某种关系也不会避免死亡,许灵灵的死很可能是她的行为直接导致了死亡的加速,如果真的存在死亡名单,那我们这些人之间的关系至关重要,我怀疑阵营的区分并不是我们认为的阵营区分,而是死亡名单的排列方式,乔安娜在餐桌上明白的表明了她是许灵灵好友的关系,可是许灵灵却和赫尔曼坐在一起,这是一个提示信息,游戏中第一个死亡的人身上蕴含着死亡条件,阵营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我们根据自己的身份信息确认在死亡名单的次序。”
白屿清道:“你认为死亡名单是按照阵营排序的?”
吴岩道:“有这个可能,第一个死者已经出现了,每个人都惴惴不安,即使事情并不像我们猜想的那样,我也认为这场游戏并不是像我们最开始认为的那样是权力争夺战。”
“因为第一个死的人是许灵灵,这就足够将权力争夺从这场游戏中剔除,因为许灵灵死亡对所有继承人都没有收益,乔安娜的好友包括乔安娜本身都在这场权力争夺战中没有多大的胜算和作用,只能算作陪跑的存在,如果是权力争夺,不会有人对许灵灵下手,更何况她的死亡原因居然是性·行为导致的,那个单词还有她身体上的痕迹指向性太强了。”
“而且,这场游戏的通关条件是逃离这栋房子,现在房子已经被封锁进出了,我们被困在这里,这大概是一场类似于暴风雪山庄的游戏。”
商榷拿起白屿清刚放在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异瞳中晦暗不清,一具尸体的痕迹引出了这样一个看似能击碎迷雾的信息,可谁又能知道这个信息不是一个被抛出的诱饵呢。
白屿清侧眸看了商榷一眼,从游戏的开始到现在他从未将这场游戏的通关当成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就好像游离于游戏之外的观戏者,是真的不在乎生死呢还是已经看破了这场游戏的本质呢?
吴岩见面前的两个人都不说话,微微皱了下眉道:“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团结起来,杀人的可能是继承人中的任何一个人,也可能是管家甚至老伯爵,那些侍女侍从都是人偶,他们是被操控的郐子手,所以我们刚需要整合线索信息来争取存活的希望。”
白屿清终于有了动静,问道:“去哪儿?”
吴岩略微松了一口气,“餐厅。”
谭谨言和吴岩一起往外走,看似已经达成共识的行为却在他们两个刚踏出门口时便中断了。
嘭的一声房门被人从里边关上,谭谨言反应极快的就想要推门进去却发现怎么都推不动,房间内没有任何声音,不知道是真的没声音还是被某种东西阻隔了传不出声音,总之是一片寂静。
“师父!”谭谨言拍着门大喊。
吴岩跟他一起推门,眉头拧的死紧,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两个人就被关在了一个房间内,他心里倏的一沉,觉得这场游戏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可这不就是一个C级副本吗?应该不会有这么高的死亡率啊,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发生接二连三的事。
“余清!白榷!你们听得见吗!”
15号房间内,商榷双手撑着门板将白屿清圈在怀里,任凭外边怎么拍打撞门都无法撼动半分,白屿清抬眸看他,两个人的呼吸交缠暧昧,却只是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后背不断传来震感,白屿清微微皱眉,终于开了口:“谭谨言,先去餐厅。”
好不容易听见门内传来声音,谭谨言焦急道:“师父,你们没事吧!”
白屿清张开嘴,一只手却在这个时候堵住了他的唇,他眸光微动,黑眸静静的看着商榷。
商榷盯着他的眼,然后道:“没事,你师父喜欢听话的,别让他再说第二遍。”
谭谨言怔了一下,面对吴岩疑惑的目光,他挠了挠头,然后道:“那我们先下去吧。”
走廊的脚步声渐远,商榷却没有放开手,只是凑近了他问道:“清清,你还没有给我一个答案呢。”
白屿清眸中似有疑惑,他拉住商榷的手腕往下拽了拽,“什么答案?”
商榷不管手腕上那修长的指,抬手摸上他的脖颈,“清清,我该做什么才能进一步扩大我们的交易内容呢?”
白屿清道:“你想扩大什么?”
商榷笑了一声,异瞳中染上近乎疯狂又病态的迷恋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他用食指勾画着白屿清的轮廓,嗓音不知不觉染上了低喑的沙哑,“我想……”
他垂下头,轻嗅着白屿清的颈侧,然后伸出舌尖在那瓷白的皮肤上舔了一下。
白屿清垂在身侧的手一下子握紧,喉结不自觉的滑动了一下,然后伸手抓住商榷的头发把他摁在了门板上。
恍若是场景重现,筛选卷中的一切历历在目只不过是人物调转,被控制着摁在墙上的人变成了商榷。
白屿清一向冷清的黑眸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乱了一池死水,他伸手捏住商榷的脖颈,却不想说什么斥责的话,于是他问道:“你想什么?”
商榷勾唇近乎直白道:“想要在你身上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想要亲手赋予你疼痛,想要让你受伤,然后用血为你描唇,那一定很美,清清,这个交易怎么做?”
他每说一句,白屿清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画面,只不过他脑海中的主人公是商榷,正如同商榷脑子里是他一样,白屿清后知后觉自己居然因为商榷说的话兴奋了起来,他眯了下眸子,黑瞳蒙上晦暗,那是由欲望编织而成的薄纱,让那澄澈的眸子再也一眼望不到底。
“巧了。”白屿清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商榷怔了一下,随即开怀的笑了起来,然后道:“我就说我们是同类。”
白屿清并没有放开手,反而更加将他的颈动脉捏紧了一些,黑眸中闪烁着不明的意义,“想知道这个交易怎么完成吗阿榷?”
商榷的呼吸被挤压,可他仍然是一副任人施为的模样,“想。”
白屿清将腿挤进他的·双·腿·间然后倾身而上,清冽的声音响起时似是蛊惑,“说,你是我的。”
商榷异瞳中全部被眼前人的身影占满,可他眼中的情绪又重新被冷漠侵占,他就那样低睨着白屿清,白屿清也那样看着他,两人恍若在做最后的对峙。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清清。”半晌,商榷才问道。
白屿清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他道:“当然,意味着你承认将会是只属于我的所有物。”
商榷伸手勾住他的腰,“可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白屿清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眼睛,“因为你的眼睛里写满了非我不可的欲望,权衡完利弊了吗阿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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