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等季时冷“死”后,他派人去清点季时冷名下财产时,恍然察觉到:他给季时冷的那几张卡,压根没什么大额支出。
唯独副卡,但购买的大多都是女性衣物服饰。
记忆慢慢收拢,在洗手间暖黄色灯光的晕染下,季时冷面色好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惨白。
季时冷摇摇头,“其实VEKAL从小穿到高中,已经穿腻了。”
他对VEKAL说不上多喜欢,不过习惯了而已。
季时冷坦白说:“至于为什么老是买VEKAL的衣物服饰,是因为后来我发现只有VEKAL的衣服,能打败设计师带来的服装。”
需要整个商家出席的场合下,商妈妈都会派设计师上门,美其名曰不能丢商家的面子。
商见礼对自己穿什么根本无所谓。
设计师们自带大牌服装,只有VEKAL作为顶奢,能打败设计师们自带的服饰,最终被商见礼穿在身上。
如果商见礼坚定地选择他的一切,他怎么会沦落到和别人比衣服呢?
被季时冷黑白分明的眼眸注视着,听懂他言外之意的商见礼抿唇,艰涩道:“对不起。”
“嗯。那从此以后,滚出我的视野范围,我并不想看到你。”
“不行。”商见礼把纸袋往前递了几寸,“我不同意。”
见季时冷微微蹙起眉,商见礼预感到他又要说些什么“吓人”的话了。
果不其然,季时冷的话语中带着隐约不善的怒气。
“为什么不同意?你又不喜欢我。”
“我承认之前纠缠你的行为很可笑,现在季时冷死了,你解放了,干嘛还要抓着我?”
他迫切的想要与过去一切割席。
商见礼呼吸停滞了一瞬,心脏隐隐抽疼。
睡不着的夜里,他会无意识望向季时冷的相框发呆。
历历在目的记忆里,季时冷永远在他一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不可以,我不同意。”
“我喜欢你的。”
“是你先来纠缠我的,你不能先走。”
季时冷觉得好笑,事实上他也确实笑出了声。
“怎么?难道不是你把我放弃掉的么?”
“全部军力去了沙耶小王子那儿,我还能怎么办?”
除了等死,他还能怎么办?
第21章 欢迎来告我
高空跌落的感觉令人上瘾,季时冷无数次午夜惊醒的最后片段,无一不是从高空跌落。
商见礼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眼尾通红,“我在拖延时间了……是你,是你挂掉了电话。”
“算了,多得我不想听。”季时冷避开了商见礼的视线,垂眸盯住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不管怎么样,都没意义了。”
结果已成注定事实,再复盘一万遍,结局都不会被改写。
“季时冷,你总得给我解释的机会。”商见礼百般无力。
“下辈子吧,下辈子再听你解释。”季时冷摸出了通讯器,双击两下看了眼时间,“麻烦让让,我要出去了。”
开幕式即将开始,他没空搁这和商见礼“叙旧”。
“你要把湿了的衬衫换了。”商见礼想总会有机会的,总会有机会和季时冷解释的。
今天不是一个好时机,再说下去小时就要真的生气了。
“退一万步讲,这衣服太贵重了。”他不想欠人情债,尤其对象还是商见礼。
何况比起欠债,不如让他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开会。
“人比衣服贵。”商见礼毫不退让。
季时冷原本就身弱,从高空坠落后,他不知道季时冷有没有留下后遗症。
反正种种事迹表明,不能让他穿着湿衣服。
“之前没见你这么讨厌。”季时冷带着火气将衬衫脱下摔到地上。
裸露在外的肌肤一片瓷白,脖颈处的细钻项链折射出耀眼光芒。
那场事故,仿佛没在他身体上留下过痕迹。
可惜颈上的钻石成了赝品,季时冷的眼眸才是真迹。
商见礼怕自己过于赤裸的目光惹得人更为嫌恶,半垂眼帘嗯了声。
换了衣服,怎么骂他都无所谓。
他“看不到”季时冷身上有没有珠宝钻石,因为对他来说,季时冷自己本身比珠宝钻石,更让人感到耀眼夺目。
像想到了什么,季时冷换上新衬衫后,朝商见礼勾了勾手指:“我拿东西和你换。”
说完,他解开细钻项链的扣子,将它从脖颈处拿了下来。
季时冷“出事”后,每个枯燥无趣的夜晚,商见礼会躺在他最喜欢的躺椅上,去了解他的喜好。
他知道这条细钻项链是VEKAL家的,别称叫:天价狗链子。
“项链太贵重了。”
人比衣服贵,人的项链也比衣服贵。
“所以你意思是,要拒绝我?”季时冷轻佻反问。
“我……”商见礼并不想拒绝,但他怕收下这条项链后,季时冷会刻意躲着他。
片刻后,他苦笑道:“我对你没办法拒绝。”
季时冷一愣,手抖得差点让细钻项链摔到地面上了。
小破项链可经不住摔。
季时冷散去轻佻感,“你和以前相比,变化大得不是一点两点。”
如果是以前的商见礼,他会抬眸剔自己两眼,然后冷淡道“拒绝与否,取决于我。”
正在晃神的季时冷,又听他说:“我只对你这样。”
这回季时冷没忍住笑了,“别开玩笑了,你是愧疚吧。”
“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突然死掉了,是后悔和愧疚,而不是对我的别的什么情绪导致的。”
他抱起双臂,清清冷冷道:“承认不喜欢我有那么难么?要真喜欢我,你早干嘛去了?”
那些他被冷暴力的日子里,但凡商见礼安慰他两句,他都能和吃了成瘾性药剂一样,继续奋不顾身的去爱他。
爱,真是无解的话题。
心脏隐约泛起疼意,商见礼嗓音慕然变得沙哑,“小时,我……我那个时候不懂爱。”
他的出发点出错了,导致他没认清楚自己的心,使得最后两个人落得如此惨烈的境遇。
“因为我的死,你突然就开窍了?突然就懂了?”季时冷望了望洗手间的灯光,深呼吸一口:“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要是爱我那就爱吧,喜欢也无所谓。”
压下心底泪意,他启唇:“反正我已经不爱你了。”
无形之中,仿佛有一记铁锤狠狠砸落在商见礼的心脏上,他面色发白,“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嗯。”季时冷没多认真听他讲话。
手心向上,透着粉意的掌心中躺着那条细钻项链。
怕商见礼误会什么,他撇清关系:“我不养狗。”
一语双关。
商见礼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季时冷送出去的是细钻项链,而非“天价狗链子”。
他对窥探别人的生活踪迹,毫无兴趣。
商见礼静静地盯了他几秒钟,最后放弃般从季时冷手里接过项链。
“好。”
不养狗挺好的,各方面都好。
项链上残有季时冷温热的体温。
走前季时冷交代道,“说真的,下次真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思考了一下措辞,季时冷补充:“今天主要是因为我淋了你那废物侄子满身矿泉水,有点心虚,所以不好对你发火。”
“日后就不一定了。”他脾气差着呢。
另外一点次要原因,则是因为这是斯特加拉国的主场,作为客人,理应不该在别人场合闹大事。
小事已经闹过了,没法了。
大事得收敛着点。
商见礼没做出答复,或者说,不管季时冷怎么言语威胁,他都不会改变主意。
他会减少在季时冷面前出现的次数,这不代表他不会出现在季时冷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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