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紧抿住唇,瞳孔深深看不清情绪。
呼吸间带起了轻微的疼意,一如他疼痛的胸腔里鼓胀的心脏。
几分钟后,他妥协了,“可以。”
他没问可行性多高,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就这一条。
季时冷打起精神,忽明忽暗的闪电透过窗户,照亮每个人的严峻的容色。
“琼夏连的车,质量应该不会太烂,让它撞出一条路。”
如果琼夏连作为皇室的独苗苗,配置的皇室守卫军的用车还那么烂的话。
要季时冷说,他当那大皇子有啥意义啊。
“嗯。”秦司对他笑了下,“会没事的。”
两旁的保镖收了枪,他们关上了窗坐回座椅上,打开枪托往里填充弹药。
“雨太大了,风也大。打出去的子弹不少偏离的预定轨道。”A保镖一抹脸,将脸上的水珠抹尽。
他们原本想把后头一直跟着的车辆的轮胎打爆,谁知道晚上天气这么凑巧。
十发子弹偏离了七发,剩下三发对轮胎没造成什么伤害。
B保镖擦干净枪支上的水珠,“哪怕没偏离也没用。”
他从箱子里拿出米勒A5微型炸弹,语气淡淡,“后面的车是改装版,普通子弹不起效。”
A保镖大声骂了几句,想到老板在,骂到最后语气收敛了不少。
B保镖相比之下要冷静不少,他对老板说:“我们这次出来,除了基本的枪支弹药,伤害性比较强的只有米勒A5微型炸弹了。”
他们承认自己有些掉以轻心了,大皇子殿下派他们来季氏时,没和他们说具体为了什么事。
殿下只叫他们保护好季家的人,因此他们预想不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所以只配备了最为基础的枪支弹药,并未携带光子枪。
为了兜底,带了三枚米勒A5微型炸弹。
季时冷对枪支弹药、军火的品种不甚清晰,他将话语权留给了秦司。
秦司的声线冷峻了不少,“米勒A5微型炸弹,是至今只在联邦皇室里流传的炸弹,在黑市上有价无市。”
不少人在黑市上开出了天价,就为了买一枚米勒A5微型炸弹,可总没人出手。
不是没人出手,是没人敢出手。
这种炸弹只在联邦皇家里流传炸弹,且爆炸后的效果十分有辨识度。
明眼人一见就能知道,这是米勒A5微型炸弹爆炸后产生的效果。
一旦流传在黑市上,必定会有人走漏消息——皇室不难得到米勒A5微型炸弹流传出去的消息。
既然只在皇室里流传,那么“犯人”便好查多了。
所以没人敢出手炸弹。毕竟查到自己头上,脑袋估摸着就要落地了。
有价无市的炸弹,如今箱子里静悄悄地躺了三枚。
“一旦使用这个炸弹,对面就能知道我们和皇室有关系了。”季时冷脑子转得很快。
他们目前暴露给高配实验室的信息里,并没有牵扯上皇室。
“当下情况紧急,普通枪支弹药起不了作用的话,我们最后的办法,就是使用它。”秦司下了决定。
季时冷的安全最重要,调查的事情是次要的。
人在,可以再想办法调查。
人死了,那就是完完全全一场空了。
“不行。”季时冷皱眉,他拒绝秦司的提议,“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不能再过多暴露出自己的有关信息。”
皇室是他们的一张底牌。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暴露有关皇室的消息。
第224章 他看不懂命也不信命
“可你最重要。”秦司语气克制,“情况紧急,所以才要使用微型炸弹。”
管他什么高配实验室,还是什么帝国商家。
说点冷血无情的话,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压根惹不到他们头上来。
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事,伤害了自己以及身边人,太蠢了。
秦司分得清主次。
季时冷摘下口罩,由于闷热,他的眼镜镜片上浮起了层雾气,看不清楚人。
手指勾着口罩,他莹润的脸色似乎反了光一般。
“实话实说的话,应该是你比我重要。”他无奈地笑了笑,“我区区一个小老百姓。”
秦司接过他手中的口罩,口罩边上沾染上了不少汗水,“每个人心里对重要的定位不同。在我心里,你就是最重要的。”
前方路况危急,后头的追兵穷追不舍,其实这不是一个适合讲这种话的场景。
像是知道了前方追赶的人不愿意妥协,后头的人架起了枪。
沐浴在枪林弹雨中,车身不断被子弹击中,爆发出一阵剧烈又沉闷的响声。
司机转了一个大圈,然而无济于事。
A保镖唾了一口,他举起枪就要放下车窗:“哪儿来得杂碎……”
B保镖给了他一下,“你疯了?”
“我们就被摁着打?”
“你脑袋一伸出去,大概率就被打成筛子了。”B保镖从箱子里挑挑拣拣,选不出什么好的武器,“按住性子,不要意气用事。”
哪怕是最普通的枪支弹药,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击中头颅仍旧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收割走人的性命。
司机附和,“车辆经过改装后,不害怕这些普通的枪支弹药,我们人不一样。”
人太脆弱了……但有时候,人又是最顽固的。
“秦司。”季时冷喊他的名字,眸中情绪纷杂。
秦司嗯了一声。
季时冷语气很淡,“不要把别人看得太重要。”
爱人先爱己。
血淋淋的教训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学会了。
所以他不想看秦司步他的后尘。
哪怕他和商见礼不一样。
他可不会随随便便去践踏他人的真心。
同样的,他也不会随随便便去接受别人的真心。
真心太贵重了,一旦收下,没有反悔可言,
犹豫了下,季时冷选择坦白,“说难听一点,我至于你而言,没什么太密不可分、不可割舍的关系。”
他知道这番话很伤秦司的心,可他觉得秦司不该围困在这儿。
“所以呢?”秦司不为所动,他仔细叠好口罩,塞进口袋里。
他抓住季时冷的目光,语气很淡又很坚定,“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的。只要你肯松口,我可以成为你想要我成为的任何关系。”
秦司再次回想,刨除外界所有的猜忌和考虑,他就是被季时冷这个人本身所吸引。
只要季时冷肯松口,秦司可以成为季时冷想要他成为的任何关系。
不管是恋人、家人、亦或是别的什么关系,他全部都可以成为。
太过“沉重”的一句话,季时冷并未从中听出玩笑的意味——秦司是认真的。
他张了张口,试图反驳什么时,惊觉自己说不出口。
毕竟自己心里清楚是一回事,被人大大咧咧直接说穿又是另外一回事。
季时冷的直觉告诉自己,秦司接下来可能要说什么了不得的话。
本想岔开话题,却被秦司打断。
“小时,我不清楚能不能见到明天的日出。”
季时冷想说怎么不可能,明天肯定能见到的。
溺毙在秦司过于温和的眼波中,他说不出这话。
“看在我们这么可怜的份上,要不要和我试试看?”
都说酒后壮人胆,实则见不到明天的日出的赌徒,胆子也很大。
以性命为筹码,他妄图一步登天。
秦司两句话砸过来,季时冷被砸得晕头转向。
雨珠迫切的拍打着窗玻璃,车辆行驶在看不到尽头的前路。
如同就像他们的未来一样,四下漆黑不得天日可见。
没人知道自己在哪一分哪一秒就会失去生命,至少在自己还能够用言语进行沟通时,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看出了季时冷的犹豫,秦司一通理解,之后问他:“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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