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们的关系也变好了。
“就像那时候认识宗舞一样……”秋亦说,“所以他们和宗舞现在应该都能算我的‘朋友’?”
他真的是在认真地思考询问这个问题,就像是与对虞观询问修炼时遇到的疑问一般。
对于朋友话题,虞观没什么经验,他的人生太过独行,现在只有一位在他心中地位越来越沉重的朋友。
不过他到底比他年轻的朋友年长,就算同样在感情领域是初学者,虞观也能比秋亦更快想通。
面对秋亦的问题,他肯首:“是。”
秋亦想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再说,低头饮了一口茶。
将杯盏放下后,他忽而神色微动,手按上通讯玉盘。
说曹操曹操到,正是刚刚谈到的宗舞发来了消息。
晋升元婴后,秋亦将手上那些因为效果用不上所以搁置的青级灵香一并售卖给了宗舞,此后他们之间再无交流,宗舞如今主动联络倒是有些反常了。
再一看,内容也有些出乎意料。
[宗舞:两天后地城拍卖会,你需要邀请函吗?我有一些多余的,可以送你。]
地城拍卖会采取实名制,邀请函到每个人手上都是写好了身份姓名的状态,想要取得空白的邀请函需要一定背景、能力。
不过瞒天过海窃取身份入城的情况也不少,只要不调到脸上,万宝阁不会管这些,它只管你在不在拍卖会上闹事。
也不知道宗舞到底是有背景或手段取得了空白邀请函,还是直接干起了偷梁换柱的灰色地带贩卖交易。
宗舞这时又发来一条:[空白的。]
“……”
哇哦。
秋亦回:[谢谢,不用了,我有。]
想到宗舞似乎不知为何有点惧怕虞观,秋亦又补充:[我们两个都有。]
另一边,宗舞看到了回复,莫名觉得第二句话有点废话嫌疑。
他想了想,觉得可能是两人一体似的黏糊劲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
秋亦回完消息,思考接下来是要去练剑还是去打坐。
一边的虞观看了他片刻,忽地出声道:“你清点好东西了吗?”
秋亦困惑地看他。
他是有一些东西想要出手,不过虞观应该早知道他就打理好了才对。
“可是我觉得你还有东西没有清点处理好,”虞观道,“晚上和我谈谈吧。”
“谈什么?”
秋亦与虞观对视,看到了对方眼中轻微的无奈,他莫名紧张,几乎以为自己要被弹一下脑门了。
但是虞观没有靠近。
他只看着秋亦,道:“谈谈你的情绪问题。”
-
其实只是一点小小的情绪而已,要不是另一人是日夜相伴的虞观,这点感受根本不可能被捕捉到。
天色暗沉,还是那方用于游戏的木桌,还是对坐,可是两人的身份此时更换成了师尊和弟子。
弟子被师尊看得有点坐立难安。
虞观一说秋亦就知道自己师尊要谈什么了。
是他的焦虑问题。
两年时间境界未动,秋亦生了一点焦虑。
——两年几乎等同于他从筑基到元婴所花费的时间了!
一切都循序渐进,但越是在修行路上走远、接触更多的人和事,就越能感觉到高境界的遥远。
秋亦心有牵挂与难言的忧虑,于是忍不住焦虑着时间,甚至想:无名山上的那两年修行是不是太荒废时间了?炼气境不该用两年时间……
这算是他第一次因为卡境界而苦恼,没想到居然会因此被师尊抓来谈话。
温暖的烛光照亮黑暗,柔和的橘黄色很有温馨感,秋亦却神情紧绷,有些紧张地看着虞观,好像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立刻跳起来逃跑一样。
没有让他紧张太久,咚咚咚,虞观敲敲桌子,平静问道:“为什么心急?”
压迫感像是冰凉沉重的水,缓缓漫过整个身躯,将呼吸也扼住。
秋亦低垂眉眼,就是不看虞观,努力研究桌面的纹路,慢吞吞地一五一十说出所有,一说完就把嘴闭得紧紧的,如同一只闭壳的蚌。
好像他在欺负他似的。
虞观觉得可爱,眼中划过浅淡笑意,表情不变,声音平淡地再问:“寻常修士升至元婴需要多久?”
秋亦回答说:“天赋好些的一两百年,天赋差些的四百年左右。”
更好的和更差的、还有无数的被境界卡住或根本没有机会被元婴境卡住的就不必提了。
虞观又问:“寻常元婴修士境界提升一阶需要多久?”
“……两三百年。”
破境元婴增寿千年不是没有原因的,就算是能进一步向上爬的人多数都得消耗掉大半寿元。
那你还在忧愁什么?
虞观意识到什么,他沉默下来,而秋亦也保持静默,室内只余呼吸声和蜡焰燃烧、烛泪滚落的轻微声响。
过了很久,等到秋亦缓缓抬起头,虞观才再开口。
他道:“修炼一途也是有张有弛才能走得更远,你先前走得快些,如今便慢些,这很好,对你是有益处的,这些或短暂或长久的停留会为你往后再一次厚积薄发而积蓄底蕴。”
他直视秋亦的眼睛:“你明白了吗?”
“……嗯。”
“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烛光之下,虞观对他微笑,“至少在我看来,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
第二日一早,天空还是漆黑一片,宅院大门忽地被推开,整装待发的六人从门后走出。
“等我再回来!”
或许是离开后就再不回来的既视感太强,牧直知关锁好门,检查阵法,最后难得感性地对这栋临时住所挥挥手。
牧直知负责了宅院的租用及后来的购置,对这栋屋子有一定感情。
——而且两年过去了,他要找的失落古城还是没找到,就算其他队友参加完地城拍卖会后美满离开了,他也是要再回来这里的!
无中一胳膊把人拉走,吐槽道:“倒也不必这么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我先前就问过了,拍卖会结束大家暂时还不会走。”
另一边,毛丸丸和她的冷虹姐咬耳朵:“队长今天状态不错,感觉很松弛很轻松,是心情很好吗?”
陈冷虹闻言往那边瞅了两眼,回道:“知秋也是。”
所以昨天晚上这两个人到底干什么了?
毛丸丸与陈冷虹深沉对视,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放飞天际的想象和猜测。
秋亦走在最前面,确认大家都跟上来、没有落下的后与虞观并肩前往石台,其余四人在后面叽叽喳喳围成一团。
地城拍卖会背靠财大气粗的万宝阁,为了一个拍卖会,一座城池、无数座传送用的石台被建起,可以说是先有了拍卖会,才有地城与地城拍卖会这个名字。
太阳还未升起,但拍卖会邀请函送出后大家都打算提前动身,一路过去,只感觉黄沙城里所有人都冒出来了,每一条巷道皆是人为满患。
临到石台,秋亦一行人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擦肩而过。
甲六走出几步,忽地脚步一顿,大脑尽职尽责地为他调动出先前无意的一瞥:漆黑剑柄,漆黑剑鞘,元婴境。
难道说……
他猛然回头再看。
此时,秋亦一行人已经登上石台、检验完了邀请函。
直觉作响,甲六忽地暴起伸手抓去,但在他暴起之前,只看见一道美丽的虹桥升起,石台上的空气被甲六抓得爆裂,秋亦等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
如缎的虹桥接引天际。
往上走、往上走,乳白云雾萦绕周身。
直到走到尽头,那里不是天空,而是一片深蓝宁静的海,它就这样倒扣在头顶,海水不坠,水雾萦绕,踏上漆黑的地面,这时才晓得自己的认知感觉早已被颠倒错乱,往上走实则是向下去。
倒悬的地城像是漆黑的石钟乳一般垂落,人走在地面上却又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正在倒立,走得比外界地面上还要轻巧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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