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松田阵平的能力,等他把两边炸?弹拆完,他就会意识到这个设计里根本没有可钻的空子。更何况秋泽曜和A君都只做了一个动作,那就是剪断引线。
再者就是通讯,秋泽曜身上的东西一定被仔细搜查过,那么他们不可能没发现他根本没有携带可供通讯的设备,那么他是怎么知道A君已经到在炸?弹前就位的?
这些问题如果秋泽曜死无对证,前者A君可以用「这是秋泽警官的吩咐,我也不懂」糊弄过去,后者更是不必多言。
但是秋泽曜没死,身体也还健全。
这就是问题所在。
A君现在只能指望松田阵平不要细心到去核对秋泽曜身上的每个物件。
“我只是按照曜哥说的剪断了一根线。”他偷偷换了称呼,这样也好解释为什么秋泽曜能会找他。
松田阵平笑了一下,但是看不出多少笑意:“你们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冲绳那次回来之后。”反正他们从那以后没再见过面,称呼的变化他不说,谁也不知道是刚才临时起意。
“是吗……”松田阵平弹了下过长的烟灰,又把已经变形的过滤嘴咬在牙齿间,有些含糊不清地问,“他跟你聊天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A君不动声色道:“不对劲是指?”
“和这次事情有关联的,征兆或者暗示?”松田阵平向后仰起上半身,一条腿屈起,两边手臂支在栏杆上撑住身体,隔着镜片遥望头顶蔚蓝的天空,“不搞清楚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话,那家伙绝对还会这么干的。”
“干什么?”
松田阵平动了动嘴,抛出两个字:“找死。”
A君心跳骤停,两步凑到松田阵平旁边,严肃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他自认生活还挺积极的,今天跳窗的时候也没表现得有多迫不及待,就是最后发现自己没死成,心里防线崩溃了一下没忍住流了眼泪,这也可以解释成劫后余生的喜悦……吧?
松田阵平却不过多解释,随口一句「这个是大人的事」就把他打发了,A君正无语的时候,这个卷毛摸了摸下巴,忽然说:“要不然我们找你哥,让他跟那家伙谈个恋爱怎么样,不都说爱情是最好的良药吗?”
“哈!”
这个是诸伏景光的声音,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他立刻咳嗽两声,把内心的惊骇压下去,“谈个恋爱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松田阵平低头看向A君,“你觉得呢?走肾这么久了,走下心也不过分吧。”
A君:……
明明一次肾都没走过!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眼见松田阵平面露思索,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行性,他勉强控制住自己快要裂开的表情,连忙道:“恋爱要看两方的意愿才行吧,如果不是发自真心,反而会造成反效果。”
松田阵平:“啧,真麻烦。”
这就是放弃了。
A君松了一口气。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刚才确实有一点心动,只有一点。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松田阵平刚才信息量大到离谱的话他消化了半天。
所以、那天他看到的秋泽曜身上的痕迹是降谷零留下的,两个人还保持了有一段时间的炮、咳,炮?友关系?
而且如果他没理解错,秋泽曜似乎对降谷零还有点爱情方面的好感?
Zero,你在做什么啊Zero!
从痕迹的新鲜程度来看,留下的那天他应该还在组织的追杀下躲藏,降谷零也忙着安排他假死的事,不出意外秋泽曜也在给A君帮忙,你们是怎么滚到一起去的?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在跟人家睡过之后没几天,你还那么自然而然地怀疑人家是白色幽灵啊?
还是说就是为了确认身份所以才蓄意接近的吗?用这种方式接近吗?结果不仅把人家的情报套走了,连心也没放过?降谷零,你好厉害!
诸伏景光觉得不行,诸伏景光觉得很淦。
他不可遏止地回忆起秋泽曜晚上没回家的几次,难不成——
别想了,快住脑。他捂住脸,深深吸了口气。
卧底生涯,真的会让人改变这么多……吗……
A君奇怪地看了一眼似乎备受打击的诸伏景光。不过比起对方的心路历程他更在意松田阵平口中的「找死」,追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曜哥会、寻死?”
“直觉?”松田阵平勾了下唇角,带着点自嘲,“那家伙的演技在某些方面总是无懈可击。”
如果不是今天秋泽曜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松懈之下露了破绽,他估计也不会发现。
他想起摩天轮之后,秋泽曜在医院里的不对劲。
——“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的敏锐。”
如果他真的够敏锐的话,那时候就应该察觉对方的异常。而不是草草将之归结为「被撞了脑子」。
如果他够敏锐,就不会让对方有机会去独自涉险。而不是走到要用对方的生命去解除炸?弹的地步。
A君的追问计划因为另一个人的出现被迫中止了。
“果然在这里。”安室透走上天台,习惯性摸了下A君的脑袋,眸光微沉,抬眼又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我来的时候买了点食物,你们应该还没有吃午餐吧,下去吃点怎么样?”
他对上诸伏景光复杂至极的眼神,顿了一下:“怎么了吗?”
诸伏景光:“没什么。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
他不适合出现在人多的地方,这次之后,等到秋泽曜出院估计都不见得还能再来一次。
诸伏景光压低帽檐,路过安室透身边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抬手重重拍了他一下,咬字极重:“下次见。”
一脸茫然的安室透?
“刚才你们说什么了吗?”他隐约感觉自己好友的态度有点奇怪,明明不久前通讯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松田阵平大概能猜到,他当然知道秋泽曜跟安室透没走过肾。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解释就是另一回事了,让安室透自己头疼去吧,所以他说:“没说什么。饭在哪?正好我饿了。”
安室透只能暂且压下那点疑惑,三人一起离开了天台。
秋泽曜这次住的是单人病房,空间很宽敞,里面已经没人了,A君走的时候还在的几个同事应该已经在回警视厅的路上了,那边事还挺多的,没找到人的松田阵平就被他们留下当了看护代表。
现在松田阵平打算把这份差事交给安室透,他打算回去看一下那两个炸?弹,这会萩原研二他们估计差不多都要拆完了。
安室透这几天也没别的事,于是答应下来,然后道:“炸?弹的研究结果能不能给我一份?”
“想多了,三流侦探,这可是警方机密。”松田阵平咬了口炸猪排,又含糊道,“看在午饭的份上。”
A君的心脏默默悬了起来,松田阵平可能发现不了通讯的问题,但是安室透他不一定啊。
松田阵平走后,病房里还清醒的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A君之前脖子就饱受折磨,现在就上了心,时不时就会到病床边给趴着的秋泽曜换个姿势,避免肌肉僵硬。
“你们的关系好起来了吗?”安室透的目光在他和床上的人之间来回扫过,又在他看过来时垂下眼睫,做出看手机的假象来。
他和诸伏景光的联络是不久前才断开的,后者与松田阵平的谈话——不包括A君出现的那部分——他也听到了。
所以他知道是A君和秋泽曜合作解决了炸?弹,解决的方法只是剪断了最后一根线,松田阵平对这点很在意。他也知道秋泽曜没打算活下来,带着炸?弹跳窗了。
他还知道松田阵平觉得秋泽曜有轻生的意向,并且懊恼自己直到现在才发现,诸伏景光还因此在刚见面的时候挨了松田阵平的冲动一拳,理由是他在秋泽曜家住了那么久怎么什么都没发现,当然冷静下来后还是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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