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拖延时间,陪梶浦隼玩了一场无意义的游戏,对方在这期间专注于此,没有去别的地方搞事的精力,之后也不会有搞事的机会。
毕竟如果不是梶浦隼被捕,这家伙早就变成一具不会行动的尸体了。
安室透顿了一下:“回答得好快,你根本就没有思考过吧。”
秋泽曜模棱两可道:“随便你怎么想。”
“我的想法吗?我觉得你不是会单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不,他说的随便怎么想指的是上一句。而且安室透跟他根本没有多少接触的吧,为什么突然就开始评判人的本性了啊?秋泽曜喉结动了一下,没说话。
安室透沉吟片刻,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所以我想问的是,你的后手是谁?”
秋泽曜没有抓住梶浦隼的意思,但是他绝对做不到让那家伙继续逍遥下去的事。
所以一定有后手,能够确保梶浦隼被解决的后手,“是A君吗?梶浦隼不会落网,但是他会被A君杀掉。因为你知道即使他被捕也只会是无罪释放的结果……梶浦隼,这是个假身份吗?”
其实安室透也想问秋泽曜为什么要设计自己的死,但想也知道对方不会回答。
秋泽曜这次留了点时间,然后说:“不知道。”
安室透:……
“就算是这样也完全没有说服力啊。”完全就是一点也不想配合的态度。
秋泽曜在他迈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虽然那张脸上仍是安室透的样子,但是他毕竟跟安室透生活了大半年时间,论对这个人的了解程度,诸伏景光排第一他就能排第二。
电光火石之间,秋泽曜转身就跑。
行动之果断连安室透都愣了一下,紧接着迅速追了上去。
秋泽曜拐了三次弯都没能甩掉这家伙,最后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追踪侦查能力非常过硬。
而且他后背的伤口已经因为大幅度的动作裂开了不少,骨头也隐隐作痛,他决定放弃折磨自己,还是用plan B吧。
他拐进一个死胡同,停在两米高的墙,回头看向堵住来时路的安室透。
阴暗狭窄的小巷中,月光是倾斜着落下的,明暗的交界线将对方俊秀的眉眼从中分割,左边的眼眸在光下澄澈透亮,另一侧却混沌如漆黑的海,像他站在对立面的两个身份一样。
那张脸上没有了笑意。
“我们应该谈一谈,或者如果你认为我不值得信任,等松田来也可以,但请务必不要逃跑。”
他的声音也不再是安室透的温和,“我之前有说过的吧,有很多人担心着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记得考虑这一点。”
秋泽曜脚跟抵在墙角,退无可退只能任由他一步步逼近。当然这也是预想中的发展就是了。
“我考虑过。”秋泽曜抿了下唇,懊恼于自己下意识的回答。但总归也就最后一点时间了,回答几句也无伤大雅。
他确实考虑过了,他能猜到梶浦隼可能会做的事,可就像对方所认为的那样,秋泽曜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警察,连公安都棘手的敌人要做什么,他阻止不了,所以现在的情况会发生他也无可奈何。
而他要做的是不被带回警视厅,干掉梶浦隼后消失,让相信他是坏人的家伙以为他是畏罪潜逃,相信他不是的家伙觉得他躲藏起来,暗中追查陷害他的人,就像之前悄悄查案那样。
时间久了,关于他的记忆也就渐渐模糊了。
安室透被他理直气壮的回答气笑了,抬手抓住了秋泽曜的领口,垂眸注视的目光压迫感十足:“你考虑的结果就是自己去做孤胆英雄?什么也不说、谁也不告诉,如果不是我和松田出现,你就就此失踪了吧?”
“你的打算是什么?自己去找梶浦隼?他联系你了吗,还是你联系了他?花了心思陷害你,让你从明星警察变成臭名昭著的过街老鼠,准备欣赏你狼狈丑态的时候,主角却失踪了。这个时候约见的话,对方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加贺带人去抓秋泽曜的消息被曝到网上之后,坐实了之前那些真相发言,秋泽曜失踪自然也被解读成了心虚,再加上一家媒体采访炸?弹犯和百人虐杀案凶手的报道更是彻底引爆了言论,里面有多少水军尚未可知,表面情况基本就是骂声一片,微弱的正面发言在大势之下根本翻不起多少浪花。
所以用过街老鼠形容其实还算贴切。
秋泽曜的神情在他的注视下浮现几分慌乱。
第105章
——不是说对他人的道具只对工藤新一无效吗!]
系统诡异地停顿了一会,【现在对他也无效了。】
秋泽曜基本没听安室透说了什么,他欲哭无泪,【那你倒是早点说啊!】
虽然他平时不怎么依靠外力,但是关键时刻可指望着它们帮忙啊,结果现在掉链子,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这种时候走神?
安室透无法理解,“你……”
秋泽曜反绞住对方抓着他领口的手臂,成功令对方松了力气,紧接着他矮身躲过安室透的擒拿,避开脚下的障碍,腰部扭转带动上半身,屈起手肘重重击向对方柔软的腹部,意在逼退安室透,好给他脱身的机会。
原本的计划失败,所以就只能强行突围了。
安室透还是第一次跟秋泽曜正经过招,可对方仿佛很熟悉他的招式一样,反射性的应对也给他一种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两个人在极小的范围内辗转腾挪,秋泽曜本身实力不如安室透。
何况他现在还要费心掩饰自己的招数,那就更不是对手了,但这不代表他会迅速落败。
安室透也意识到了情况的棘手,哪怕最终获胜的一定是他。
但是交手势必会牵连到对方伤口,长时间纠缠只会更进一步加重伤势。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他绷直了嘴角,在对方下一击到来时不闪不避,脆弱的腹部硬挨了一下,闷哼出口的同时抓住了面前的手臂,秋泽曜因为他的举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锁住了关节,基本除了脖子和脑袋之外,没有别的可行动的部位。
因为要避开伤处还要控制住他的缘故,安室透和他距离很接近。但又处在一个不会被头槌的微妙角度。
“接受别人的帮助很难吗?”安室透低声问他,“你的世界里就只有一个人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属于他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秋泽曜垂下眼眸,避开那双眼睛看来的目光,“唯有孤独的人才强大。”
这句话可真是耳熟。
优秀的人大多都是骄傲的,甚至某种程度上有些自负。但即使是安室透也不敢说他一个人能做到任何事。
秋泽曜也不应该是这种极端自负的性格,可他确实发自内心地认为他自己就能办到这些。哪怕他重伤未愈,手无寸铁,即将赴一场敌人主场的邀约。
为什么?
是什么让他如此笃定?
这种作风似乎有点熟悉,不管敌方有多强,自己有多不利,都无比确信会成功的态度。
安室透一边思考,一边反驳道:“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你又为什么要求助A君?”
没错,A君。
不,严格来讲是蒙特斯,那种笃定自负的熟悉感来源。
对秋泽曜来说,世界上的人似乎可以分成三者,他自己,A君,其他人,不会向任何人求助。
但任何人中不包括A君,而A君也是同样,秋泽曜的地位在A君那里是特殊的,和安室透截然不同的特殊,可以交付全部的那种。
如果是A君在酒店时编撰的故事是事实,那么他们两个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亲密无间到这种地步,人与人的思想是无法相通的,再亲密的恋人都有着反目成仇的可能,又何况是多年未见面目全非甚至一方连记忆也失去的青梅竹马。
秋泽曜咬着下唇,这番话他只能无言以对。
他没有求助A君,他就是A君,自己帮自己也算帮吗?
可恶,好想反驳。
安室透意识到自己又要陷入思维僵局,他很快抛开杂念,让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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