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子比一半要长很多,内侧还有绒边,怎么看不像正经手铐。
手背上印着几个手指形状的淤青,向上隐没在袖口中。虽然看不到,但总觉得情况不容乐观,更别提他现在衣衫凌乱,被手铐锁在床头,衬衫扣子崩了大半,看得出似乎有人努力让它恢复平整,但效果甚微。
他努力回忆能想起的最近的事情,大概是……他找了一家酒吧,里面很热闹,人生第一次经历了被女孩子搭讪,然后遇到了一个男人,然后?
然后就不记得了。
说起来,那个男人好像就是墙底下躺着的家伙。虽然鼻青脸肿看不出长相,但是衣服是一样的。
几个元素在脑海中串联,一束闪电精准贯穿他的脑壳,A君恍然大悟。
所以是他被图谋不轨的男人趁虚而入差点成为受害人。但是安室透及时赶到成功救他于危难之中!
安室透抽了抽嘴角:“不,非要说的话,被我救了的人是他才对。”
A君?
“再晚一点,你可能就作为杀人凶手登上明天的早报了。”
A君:……
对不起,是他想多了。
毕竟他是杀人无数的超级法外狂徒,就算喝醉也不至于栽到一个普通人手里。
至于他浑身的酸痛,A君看了看房间内的痕迹,已经能想象出自己酒精上头和安室透扭打起来的样子了。
他决定揭过这一茬,干咳一声:“那个,先放开我怎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作祟,他总觉得现在的场面有点暧昧。
A君喉结动了动,莫名口渴。
安室透看向他,目光一触及分,很快落到别处,抬手松了松领口,然后说:“不。”
A君睁大眼睛,脸忽然红了。
他结结巴巴道:“为、为什么?”
安室透愣了一下:“不是那种意思。”
A君:“你是不是脸红了?”
“呃……”
“嘶……”墙角的男人悠悠转醒,五官因为剧痛扭曲成一团,他茫然地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楚眼前的场景,忽然后颈一痛,眼睛一翻又昏了过去。
安室透镇定起身,此刻脸上本就不明显的颜色已经褪去,配上他正经的表情还是很能唬人的。
但是经过刚才这一出,严肃的感觉是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A君眨了下眼睛,试图把自己走歪的思绪拉回正道:“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他也不想的,但是脑子有自己的想法。更何况他现在的处境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那天存联系方式时我用了你的手机。”他顿了一下,“信号维持了四个小时才断开,我以为你终于发现了。但现在看来大概只是因为电量耗尽。”
A君抿了下嘴唇:“你是想说我警惕心缺乏吗?”
“不,我是想问是什么让你这么久才想起了给手机充电,并且出门的第一件是就是去酒吧?”
“呃……”A君不自然地动了动手腕,绒毛扫过皮肤,异样的感觉让他更加不自在,“成年人去酒吧玩很正常吧。”
“玩?”
对方重复了一下这个音节,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男人,“如果你是指这种的话,确实不怎么正常。”
A君:……
他梗着脖子,非常硬气地:“反正我喜欢,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不是你感情诈骗的受害人吗?”
轻飘飘的话宛如炸雷,A君身体一僵,艰难咽了下口水:“感情诈骗?”
决定留下老老实实完成任务后,对A君来说,就不得不考虑一件令他头疼的事了。
那就是安室透,括弧重生版。
安室透是重生的,而他重生之前的世界不难推测,应该就是他所在的世界的未来,这样对方才会认识他。
而且因为某些原因对他格外关照,所以他以为的虚情假意其实都是真的,对方本来就是带着救他的打算来的,根本不是什么演技好。
结果他自己猜来猜去,一番分析说服自己却错得离谱。
他就说安室透对他哪来的那么深感情,原来是脑补出来的。
A君不知道自己在原本的发展中是什么情况,不过如果照他自己的想法发展的话,最理想的应该是不和任何人深交,完成任务就撤,做过的事情被知道的话,脑补成什么样子都有可能。
在安室透看来,他搞不好还是什么深陷黑暗向往光明的可怜人设,给他加了一大堆设定,接着自己把自己攻略了。
或者对方在原本发展中被他忽悠了,又因为他最后的死所以念念不忘?
结果就让现在他捡了便宜。
给这种情况一个比喻的话,就像是喜欢上二次元纸片人却在现实中找了一个coser?
这都能算是感情诈骗了吧(迫真)!
而且最惨的是,不管安室透做什么他最后的结果都是要死的,这样一来真的不会给对方留下心理阴影吗?
这确实是他之前在头疼的,现在问题来了,为什么安室透会知道这个?
喝酒误事。
第125章
“我们需要谈一谈,开诚布公地。”
安室透说,目光直直望进他眼底,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A君沉默了一下,示意自己手腕:“你确定要这么谈吗?”
氛围有点诡异吧?
安室透不以为意,半点看不出不久前脸红的样子,一锤定音:“就这么谈。”
可能是看出了他打算开溜的想法。
A君太阳穴一股一股地疼,心里更是跟打翻了调味料一样,五味杂陈。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他今天注定有此一劫。
反正他的老底被翻得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个,要不然就直接实话实说,告诉对方他的愿望要完成,第一步就是先死一死。
但是安室透对系统的存在显然不怎么信任,也不知道后者是用什么说服的对方帮忙。
所以如果他真的这么说了,安室透大概只会觉得他被系统忽悠瘸了吧。
某种意义上也没错。
“我以前和你完全不熟。任务上的合作也屈指可数,仔细算起来,总共说过的话还没有现在一天多。”
A君知道他说的以前是指自己所没有经历过的一周目,“之前的种种只是给了我一个了解你的契机,我所认识的、喜欢都是你。所以不是欺骗感情,我也不是会把你和别的谁搞混的笨蛋。”
安室透斟酌着用词,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不知道如何表示心意的一天,“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一直以来,你对我似乎都有一种奇怪的……盲目感?”他最后用了这个词。
“我也只是一个人,我有做不到事,也会犯错,当然也会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这个人不会是你?”
为什么下意识地否认对方会单纯地喜欢上自己的可能性?
A君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喜欢安室透,这是当然的,他从对方还是平面人物时就喜欢了,他很清楚对方有多优秀,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又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他杀人无数,尽管救下了对方和对方的好友,但那也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他的本质是冷漠的,人命对他来说没有多少意义,他根本没办法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哪怕他人眼中的秋泽曜正义、无私、奉献、牺牲,可实际上他做出的一切只是因为应该这么做,他知道自己随时能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恶人,犯下罄竹难书的罪行,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样一个和降谷零相反的人,对方会喜欢上自己,也只是被他披上的甜美外皮迷惑而已。
他感到一阵钝痛的撕裂感,因为他即将出口的话:“听着。”
他第一次对安室透说出带着命令意味的句子,以此作为之后剖白的开端。
“你喜欢的人不是我,那只是、一个被创造出的形象,真正的我根本无所谓正义、也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不在乎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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