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在即,就这么点功夫,非要昨日缠着大兄说要画,想要不能早点说吗?不知道大兄身体弱,需要充足的睡眠?
儿女们哭丧着脸,觉得冤枉得很。
一人壮着胆子辩解道:
“我们是前日晚上才知道长姐有画作的。”
所以不是不想提前说,昨天早上说已经是最早的时机了。要怪也该怪长姐不早点炫耀啊,他们有什么办法!
另一人也跟着补充:
“我们也没让大兄今日就画好。”
是大兄自己要趁着今早出发前打发他们,并且跑来找他们说封口的事情,顺便威胁他们不许再闹。
还有一人则说:
“大兄熬夜就能画完,他要是白日里画了,不就不用熬夜了吗?”
熬夜的锅怎么能扣在他们头上,分明是大兄为了瞒过父亲故意不在白日动笔的。往阴谋论里想的话,说不准大兄就是故意熬夜呢,为了在父亲面前装可怜。
毕竟大兄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这三人的话说完,剩下的儿女不论心里赞不赞同,都意识到完蛋了。
不乖乖认错还敢顶嘴,而且还把最受宠的大兄和长姐齐齐拖下水,父亲不生气才怪呢!
果不其然,始皇帝听着他们一个两个推卸责任,额角青筋跳了跳。
他先是没收了这张画,然后训斥了一通不懂事的儿女们。等到众人齐齐保证再不敢犯后,才气顺了一点。
众人被他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能用眼神求助大兄。
虽然大兄很讨厌,但关键时候他们还是只能依赖大兄保命。一般这种情况下,大兄还是相当靠谱的。
扶苏确实开口了,不过初衷是担忧父亲生气伤身。
他劝道:
“弟弟妹妹年纪还小,父亲就包容他们一些吧。他们下次肯定不敢了,阿父——”
这次喊阿父也不好使。
始皇看着爱子眼下熬夜弄出的青影:
“你闭嘴,朕还没有和你算账。”
扶苏只能爱莫能助地看向弟妹们。
弟妹们顿时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连大兄都劝不住父亲,他们这次真的要完蛋。
最终,这场家庭危机以始皇帝给儿女们布置了海量功课作为结束。当爹的太知道要怎么拿捏儿女了,这群小兔崽子就怕作业。
说起来这招还是跟太子学的。
除却寻常的作业之外,始皇帝还额外布置了一些检讨书。字数要求一万以上,因为他要给这些冥顽不灵的儿女一个教训。
检讨内容不仅有不该劳烦长兄,更重要的还是孝悌问题。被训斥时居然强词夺理拖兄姐下水,谁教他们的坏毛病?
始皇之所以认定儿女在狡辩,主要是个信息差的问题。
扶苏昨日大部分时候都和他待在一起,他到底是何时被弟妹们劝动要作画的?
始皇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时间。
儿女们说他们一开始请求长兄是早晨,但扶苏那会儿显然没有答应。同一时间还有人跑来找他这个父亲说项,他也没松口。
始皇认定儿女们原本是想着从他这里作为突破口,结果失败了。于是选择了另辟蹊径,再次去找大兄。用别的说法,譬如“大兄不答应的话我们再去歪缠父亲”,闹得扶苏不得不应下此事。
这样一来,扶苏不让弟妹往外说他画了画的事情,就说得通了。
而这个再次来找扶苏的时间,定是午后他和扶苏分开后。
午后父子俩散了会儿步,后头就各自去小憩了,那时他们有充足的时间谈判。
儿女既然说得出“大兄自己不在白日里画肯定是故意的”,就必然不是夜里二人分开回屋就寝那次。早晨之后他们两个分开就午后这一回,没别的时间了。
小憩过后再次见面的时候,扶苏也提过想单独出去玩。但始皇看今日外头风大,没有答应,留儿子在身边待到了夜里。
始皇于是怀疑当时扶苏说要出去玩,其实是偷偷躲去房中画画。
毕竟他们谈判的条件就牵扯到是否继续打扰父亲,以扶苏的性子肯定会偷偷做好一切,不叫阿父再为这个烦心。
逻辑从头到尾捋一遍之后,始皇觉得完全没有毛病。所以就是儿女不懂事,结果事后还不肯乖乖认错。
什么“大兄故意熬夜画画”,要不是他们拿父亲做借口威胁,他们大兄能被迫选择熬夜吗?
可实际上,扶苏的消息来源根本不是弟妹。他是午后找机会问了史官,但很显然,史官他那薛定谔的存在感又发挥了作用。
弟妹们还不知道自己是替史官背了锅。
扶苏也没往这方面想,只以为父亲单纯不满弟妹推卸责任。
不过就算知道了,扶苏可能也不会热心地为弟妹们正名。
不正名就可以继续从史官这里探听情报,要是父亲知道是史官说漏嘴的,下次他就别想得知消息了。
终究还是弟妹们承担下了所有。
第116章 占城稻
弟妹们离开之后,扶苏也被父亲拎过去训斥了一顿。中心思想就是以后不许有事瞒着他,更不许熬夜不爱惜身体。
扶苏乖巧地应下了,这次是真乖巧,不是装的。
不过介于某人前科太多,目前处于“狼来了”的状态。哪怕他指天发誓地宣称自己肯定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了,操心的老父亲依然半信半疑。
所幸碍事的弟妹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碍事的,有时候就很好用。
这会儿其他人都离开了,剩下几个赖在王驾这不肯一块儿走的,就干脆结伴上门,来请求父亲允许他们去海边玩两天。
王驾明日也要启程,朝西而去,去巡游三晋之地。但公子公主们想着自己都来了齐地,不去看看海也太可惜了。
所以他们宁愿一开始和大部队脱离,也想单独去海边一趟。
前些天在临淄驻扎的时候,要不是有很多事务还需处理,那会儿大家就准备走的。结果愣是拖到现在才把紧急的政务都处理完毕,不少兄弟姐妹压根没能抽出空去玩,就又要回咸阳了。
好惨。
为了不让自己也跟他们一样惨,这几人来之前互相鼓励了一番。个个都立下了军令状,发誓必须要说动父亲同意他们出行。
结果来的有点不是时候,殿内的氛围似乎有点奇怪。
荣禄小心翼翼地问道:
“父亲现在有空吗?”
始皇帝示意他们有事就直接说。
荣禄偷觑了一眼大兄,见大兄宛如被霜打过一般蔫蔫地依偎在父亲身边,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难道大兄今日身体不适?那他们在大兄不舒服的时候说自己想出去玩,父亲会不会生气他们不关心大兄?
荣禄于是机灵地先关心了一句大兄:
“大兄是昨夜没睡好吗?我见你眼下有青黑。”
扶苏:倒霉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扶苏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
“有话快放,别在这里犯傻。”
荣禄嘿嘿一笑,知道自己是猜错了。不过不要紧,大兄总是嘴上厉害,其实不会和他计较这些小事的。
于是荣禄放心大胆地开口了。
大兄这反应表明殿内的奇怪气氛只是父亲和大兄父子俩之间的小矛盾,不会牵连他们其余人。所以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赶紧说完走人,免得留下成为出气筒。
荣禄也不废话,张口就是想去海边玩。还说知道父亲忙,他们自己去就可以了,会带足侍卫的,父亲放心。
只是出去玩,倒不是什么大事。
始皇颔首同意下来:
“朕过些天会在东郡治所濮阳停留一些时日,你们记得早些赶回来。”
否则就得自己走完整个回程的路了,毕竟这次巡游的重点不是三晋。赵魏韩境内的庶民已经相当安分了,他大约只会路过,不会像楚地那般每个治所都多待几日。
荣禄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得到准话的一群弟妹兴奋地就要回去收拾行李出发,他们羡慕长姐的贝壳收藏很久了。
虽然父亲和大兄嫌弃那些贝壳长得奇形怪状,但对于没有捡过贝壳的人来说,再奇怪那也是亲手捡的,有特殊的纪念意义,他们也想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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