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松说道:
“反正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还是个小孩子,你不要想着压榨我。”
扶苏也哼了一声:
“你也就这两年了,等你加冠你就不是了。”
两个幼稚鬼互相拌了几句嘴,最终在始皇帝的威压下双双休战。
休战之后,桥松眼珠子一转:
“祖父,我加冠的时候是您给我取表字吗?”
随即一脸期待地看着祖父,几乎就要将“千万别让我爹来取”这几个字写到脸上去了。
他爹取名字都那么敷衍,取表字一定更加敷衍。
取名的时候他做不了主,只能任由他爹随便给他取了。现在取表字他却可以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说动祖父代劳。
然而扶苏却微笑着截住了话头:
“别想了,你的表字为父已经替你取好了。”
桥松:?
扶苏想起上辈子给儿子办冠礼的事情,那会儿父亲早就驾崩了,表字自然只能他这个亲爹来取。
不过因为避讳的关系,一般君主和帝王的表字取是取了,却不太容易流传下去。反正也没人喊他们的表字,所以绝大多数的君主仿佛都只有一个名、没有字。
扶苏就是想着儿子的表字起了也顶多是走个流程,压根用不上,因而起的时候确实没怎么费心。
最终他给桥松起的表字是「涛风」。
古人取字一般有三种情况。
一是对名的补充解释,比如年羹尧字亮工。
“羹尧”出自一个典故,说的是尧帝去世之后舜帝对他日夜追思,只要坐下就会在墙壁上看见尧的影子,吃饭时也会从汤羹的倒影里看见他的身影。
而“亮工”则出自《舜典》,原话“惟时亮天工”,意思是天生就要辅佐天子立下不世之功。
从名字到表字都在诉说父母对孩子的期许,希望他能成为像尧舜一样贤能的人。
光看名可能会误解父母的意思,但加上表字就能精准表达长辈是想他做个贤臣,而不是尧舜那样的明君,避免造成误解。
第二种情况则是用排行加期许组合成一个表字,和名关系不大。
比如卫青字仲卿,仲代表他是家里排行第二的儿子,卿在古代则和官职挂钩,高官才能称之为卿。
最后一种情况,是取反义词作为表字。像韩愈表字退之,就是一种互补。
始皇帝之前给阴嫚取字阳滋,就是出于互补,想让女儿阴阳双全。
扶苏给桥松取的涛风则是第一种情况。
桥松这个名字出自《山有扶苏》,桥通乔,是高大之意。所以这个名字本身代表的是“高大的松树”。
提起松树,一般会联想到松涛和松风。松涛为松林在风中摇曳时发出的浪涛声,松风则是描绘松林摇曳的景象。
取“涛”和“风”,再搭配名本身的含义,便是他期望儿子能像松树那般刚毅坚定、胸怀浩瀚。
桥松加冠的时候,扶苏还在收拾大秦的诸多弊病。他那时并不确定桥松继位后接手的肯定是欣欣向荣的局面,所以只能希冀儿子将来不会被困难击败,可以延续他和父亲的事业。
始皇也觉得这个表字起得不错。
但见长孙愤愤地瞪向可恶的亲爹,他还是出面帮忙打了个圆场。
始皇给了太子一个闭嘴的眼神。
而后对孙子说道:
“不必听你父亲的话,祖父已经为你挑好了表字。”
他用的是“挑”,而不是“取”。
挑的话,既可以说是自己取了几个,在其中挑了一个。也可以说是别人取好了几个拿来,让他挑选合适的。
虽然扶苏并没有当真取几个给父亲挑,可为了安抚孙子,始皇还是在话语里使了点小心机。
桥松被亲爹坑久了,早就锻炼出了咬文嚼字的本事。
他立刻听出了挑和取的区别:
“是父亲取了好几个,让祖父挑的?”
始皇微微颔首,提笔写下“涛风”二字,才问道:
“朕挑选的,你可满意?”
桥松立刻心气顺了:
“既然是祖父挑的,孙儿自然没有异议。”
反正只要过了祖父的手,他就可以说服自己这字是祖父的一片拳拳心意。就算是亲爹起的又怎么样?祖父还是爱他的!
扶苏挑眉,也不拆穿。
打发走了好哄的傻儿子,扶苏才说:
“他那表字就没用过,何必如此在意?”
别说用了,扶苏怀疑日后都没人知道他表字是这个。之前那些史官就没记录过先王们的表字,不太可能是没取过,加冠时一般都是要取字的。
始皇淡然地反问:
“那朕当初也不该给你费心思取个好字了,左右也用不上。”
扶苏立刻改口:
“用不上也要取的,那是父亲对我的疼爱。”
始皇闻言斜睨了他一眼。
扶苏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先前与父亲巡游在外的时候,倒是有不少弟妹迎来喜讯。如今家中越发热闹了,好些小崽子都学会了走路和说话。”
之前过年时办了一场家宴,瞧见不少奶娘抱着奶娃娃。扶苏看一眼就觉得眼晕,已经可以预料到这群娃娃再长大一点能有多闹人。
幸而扶苏和父亲出门在外躲了两年,没给孩子们接触他的机会。他都不敢想,自己要是当时在咸阳,会遭遇什么娃海大战。
自从回到咸阳,他就再没乱跑过。整日乾元宫太子宫两点一线,生怕多走两步路就能偶遇带孩子进宫来玩的弟妹。
真可怕啊。
始皇也想起了这事:
“南嘉前两日还闹着要来找你,被他娘拦下了。”
两年没怎么见到伯父,南嘉居然还没忘。
若非之前始皇帝忙得很,没空见儿女,儿女们也不好这时带着孩子来打扰,扶苏也躲不开。
扶苏叹气:
“父亲如今忙完了,他们怕是要陆续带孩子过来和父亲亲近一番了。”
到底是亲孙辈,当祖父的总不能一直不和孩子接触。弟妹们长大成婚了,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肯定要为儿女打算的。
现在他们还是始皇的儿女,等以后长兄继位了、侄子继位了,亲缘关系只会进一步疏远。所以在父亲还在的时候,难免会想帮儿女多刷刷父亲的好感度,这是人之常情。
扶苏也不好拦着,只得说道:
“我让人去宫门外守着,看他们何时入宫。不带孩子也便罢了,带孩子的话我还是避一避的好。”
始皇却摁住了他:
“不许逃,都是你的晚辈,你也得留下见见人。”
想把亲爹一个人丢下应付缠人的小孩,想都别想。父子就应该有难同当,若是不把太子留下,那群小崽子就会盯着他一个人歪缠了。
扶苏:父亲不疼我了!
始皇:等你侄子侄女们走了为父再接着疼你。
扶苏:……
太子殿下就这么被迫留了下来,陪着父亲一起应对难搞的幼崽。
幸而弟妹们都商量好了,担忧一个接一个过来会叨扰父兄,干脆结伴一起来了。
所以他们只要隔段时间应付一回就可以了,哪怕需要一次性面对好多个崽子,也比时不时来一个小祖宗要强。
一时间,殿中爬满了小崽子。
除了爬的,还有跌跌撞撞走路的、蹦蹦跳跳乱跑的。有男有女,有弟弟生的也有妹妹生的,品种十分繁杂。
扶苏觉得自己要犯密集恐惧症了。
他呼吸困难:
“父亲,为什么他们这么能生?”
始皇帝毕竟是经历过自己儿女一大群的人,况且因为他看起来较为高冷,让孩子们一时间不敢靠近。所以比起扶苏,他就很能端得住。
始皇维持住了严肃祖父的形象:
“你也就那点出息了,小孩子你也怕。”
扶苏努力把挂在自己身上的南嘉弄下去,可算能喘气了。刚刚被这小胖墩压着,根本喘不过气来。
这个时候,二妹妹清婉牵着一个小女娃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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