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紧紧抿唇,“你少得寸进尺了。”
以往不是没有人敢对琴酒跳脸输出,但那样的人最后都被他处理掉了。
除了背叛组织的老鼠,琴酒也同样讨厌那些试图踩着他上位的嚣张的人。虽然大家都忠于组织和BOSS,但组织的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派系林立,琴酒是不介意剪除掉竞争对手的羽翼的。
但鹿见春名他确实动不了——并不是因为BOSS看重他的原因。
只在在清楚鹿见春名具有那种几乎超自然力量的情况下,他很难让鹿见春名彻底死亡。但如果用炸弹之类的东西说不定可以成功……就算那种超自愈的能力再BUG,也不能把被炸的四分五裂的人体拼起来吧?
理论上有可践行的方法,但真要这么干,付出的代价必然是被暴怒的BOSS下令追杀,只是因为看这个人不爽而付出这么大代价的话并不值得。
再加上……
“我确实是得寸进尺,因为你的软肋已经暴露给我了。”鹿见春名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针对。
他凝视琴酒浓绿的眼瞳,缓缓露出微笑,轻柔地吐出几个字来。
“还是说,你想和我以命换命?”
和鹿见春名以命换命是绝对的亏本买卖。
在那种能力和体质的加持之下,鹿见春名在战斗时是狠到“拼上性命”的——字面意义上的拼命。
他能拼,但其他人不敢,所以最后的赢家总会是鹿见春名。
琴酒当然也不打算和鹿见春名拼命,嘴欠跳脸这种事他也不是不能忍。
就当锻炼忍耐力了,毕竟组织里总有些代号成员是根本没本事还爱叫的蠢货。
“走了,”鹿见春名打了个哈欠,“今晚我可不想再睡研究所了。”
他走出会议室,十分自然地下了楼,拉开了保时捷356A的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琴酒有些沉默。
虽然车的确是他自己在开,但是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有种在给别人当司机的感觉……很微妙的不爽。
*
京岛浩怎么也没想到,他的两个头牌——混血双子星会一起辞职跑路。
明明御所才因为这两位头牌红火了没几天,现在摇钱树跑了,原本红光满面的京岛浩瞬间就枯萎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答应让安室透这家伙入职的。京岛浩痛心疾首,他的摇钱树小黛——就这么被金发黑皮的混蛋骗走了!
当初这家伙对小黛这么殷勤套近乎的时候他就应该留个心眼的,否则也不至于如今一跑跑俩。
就是有什么也可以啊,御所又不禁止办公室恋爱,说不定富婆更好这一口呢?京岛浩心中流泪,但此时说什么都晚了,摇钱树已经跑了,只给他留下了一封冷冰冰的辞呈。
他忍不住对来询问鹿见春名下落的警官先生大吐口水,愤怒地控诉完安室透的罪行之后就怒气冲冲地挂断了通话。
电话那边的萩原研二盯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发呆。
“私、私奔?”萩原研二颤抖着重复了一下这个十分荒谬的词。
松田阵平十分冷静:“不可能的吧,鹿见他的户籍证明上写的还是18岁,我想zero不是那种人……”
不,也不是没有可能。
松田阵平突然说不下去了。
“公安的作风你应该清楚……”萩原研二幽幽地说。
公安警察向来是结果主义,程序上正不正义根本不重要,只要得到最终的那个结果就行了——这就导致除了公安之外的警察,基本上哪个部门的警察都不太喜欢公安,而且公安还经常随便抢走他们的案子,除了一句“这是命令”之外什么都没有,经常能把部门负责人气的跳脚。
身为警察厅的公安警察,降谷零显然也是倾向于结果主义的……如果鹿见春名真的是和那个组织有关的人物,为了套出情报来,对未成年下手这种事情……好像也不是说干不出来。
“虽然我也很不爽那个金发黑皮,但是……”作为通过打架结下深厚友谊的人,松田阵平很想为降谷零狡辩一下,“……不至于吧。”
他干巴巴地说。
“应该是店长误会了。”
“不,根据店长的那个意思,他们应该是一起、在11月7日,也就是发生爆炸案的当天离职的。”萩原研二皱起眉,“而且小诗本人没有出面,只递交了辞呈。”
也是从11月7日之后,不管怎么给鹿见春名发邮件,他们都没有再得到过任何回音。
从那一天起,鹿见春名就好像再度消失了一般。
“有点奇怪啊。”松田阵平低声说,“那天我给他打电话时,就感觉他的态度有点奇怪……好像在隐瞒什么,而又是从那一天起,‘安室透’和鹿见一起离职、一起消失……”
萩原研二轻轻嗯了一声。
“巧合太多了。”
太多的巧合串在一起,鹿见春名的杳无音信理所当然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再联想到降谷零所说的任务……是在任务之中出现什么意外了吗?
“问个清楚吧。”松田阵平做出了决定,“我们什么都不清楚,瞎猜的话也猜不出真相。”
他向来是打直球的类型。
如果是平常,体谅到同期是正在卧底的危险时期,他不会和降谷零频繁通话的。
但越是猜测,就越是会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甚至鹿见春名的没有音讯可能是已经身亡也说不定。
就算真的发生了不幸的事情,至少也该让他们知道一个结果吧?毕竟……鹿见是救过他和萩原研二的人。
在此之前,松田阵平只将鹿见春名当作是需要帮助的、误入歧途的少年,但所有的帮助都建立在身为警察的立场上,更多的亲近也是源于萩原研二。
但就是这些对于松田阵平而言正常的帮助打动了鹿见春名——仅仅只是付出过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好心和温暖,真的值得用性命来交换吗?
虽然最后鹿见春名没有出事,但在面对那样危险的炸弹时,不是任何人都能有勇气自己独自一人面对的。
就算真的如同降谷零所说,鹿见春名是和那个危险的组织有关的、不折不扣的罪犯,但至少他看到的是向善的一面。
不管出于什么立场,警察又或者是友人,松田阵平都是在乎鹿见春名的。
降谷零看到松田阵平发来的邮件时,已经是次日的下午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抱着这样的心情,降谷零发了个邮件,约定了一个见面的时间。
……
见面的地点是公安安排的,保证不会泄露。
这是坦白局,在约他们见面的时候,降谷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天的时候……”萩原研二总结了一下降谷零坦白的内容,“小诗他就已经被带走了?”
“他被带到你也不知道的地方了,是这样吗?”松田阵平确认。
毕竟是拯救了好友性命的人,降谷零这次没有试图隐瞒。
他很清楚自己这几个同期的性格,也许会因为这件事和他吵架、或者更进一步地打起来,但身为警察,他们当然明白他所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不会擅自将这些机密的事情泄露出去。
“没想到小诗是已经叛逃的成员啊……”萩原研二下意识地抿了抿唇,“你在的那个组织,会怎么对待叛逃成员?”
萩原研二感觉舌根有些发苦。
他那句话完全是废话。
不管是什么组织,只要涉及了黑道,对待叛徒从来都是一个下场——杀死。
降谷零果然也给出了萩原研二预料之中的回答:“一般来说,组织会清除那些叛徒。”
松田阵平倏然站起了身,伸手揪住降谷零的衣领,将他整个人往上提。
降谷零被迫抬起了头,直视着那双失去墨镜遮挡的深蓝色眼睛。那片深蓝如同海底深处,泛着黑铁的颜色,又如同淬了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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