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又玩脱了(198)
辉煌的英灵殿中,神祇勾起了唇角。这场游戏中,他居然会是Berserker吗……这真的是,再棒不过的恶作剧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迎接这命运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狂化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黑暗神兴致盎然地想。
时间在此处扭曲,空间的阻隔仿佛不复存在,神祇的视线越过世界的内外两侧,注视着自己的投影,欣赏着那张脸上奇异而充满恶意的笑容。
七天分胜负。
倒是不慢。
日本,冬木市。
间桐家。石室之中,充满了几何美的召唤阵前。
圣杯战争的Master之一,间桐雁夜忍耐着折磨,刻印虫在体内爬行着激发更大的魔力——右眼流下血泪,脸上的经脉如同有独立的生命般鼓起,映得他的脸色狰狞而可怕,这样的疼痛足以使人昏迷,他却依然吐字清晰:
“在此起誓: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乃背负世间一切恶行之人——”
“汝将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自抑止之轮来到此处吧——”
狂风涌动!
咒文快要结束了。石室内的另一个人——矮小的老者间桐脏砚虽然不觉得雁夜能召唤出什么强大的Servant来,此时还是不禁看向了召唤阵。在这个间桐家的异类判出家族又回来表示要参加圣杯战争后,他本想为其准备圣遗物的,但最终又打消了主意。
就让他看看,依照这个叛逆的相性,能出来个什么东西吧。
“天秤的守护者啊!”
拜托了!
我的伙伴,我的英灵,请一定要回应我的召唤,一定要救出……樱!
此为雁夜内心泣血的哀鸣。
狂风止歇,浓雾四溢!
烟尘散去。
“Berserker,应召唤而来。”
石室昏暗,光芒幽幽,都聚集在召唤阵中央的少年身上。然而那光芒也是黑色的,莫名的瑰丽——本该没有这个样子的光。少年漆黑的长发一直延伸到小腿,乌亮顺滑,一缕流海稍长了些,和脸部白皙的肤色相衬,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他是如此的年轻而秀雅,气质凛然,眼神纯澈,无论怎么看,都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没有被赋予“狂化”属性吗?
雁夜愕然。
依照脏砚的吩咐,他在召唤的咒文里加上了狂化的要素,可眼前的英灵显然拥有自由的意志,又自称Berserker,出什么问题了吗?这可不行,小樱还在等他!雁夜强忍着心中的不安,试图查看英灵的真名和数值,却发现眼前——
一片混沌。
埃兰也在打量着他。
真是可悲啊。
时刻被虫子吞食着,神经都被融入了吧?左半身的神经快要瘫痪,几乎无法移动左腿与左臂。左眼的视力完全消失,眼部周围的肌肉也完全麻痹。头发是失去生机的白,肌肤也血色全失,变成了像幽灵一样的土灰色。脸部相当于被毁容。
这种榨取魔力、以生命供养虫子以得到力量的方式,还有那坚定又脆弱的眼神……
啊啊,难怪会被圣杯选中。
一定有什么非实现不可的愿望吧?
少年露出被取悦的神情,似是充满怜爱,又似是充满恶意,眼角的余光在脏砚身上一掠而过,打量雁夜的神情像是在看着某种因即将迈向毁灭而更值得观赏把玩的虚幻,清越的嗓音在封闭的石室内回荡:“试问,汝是吾之Master吗?”
“是、是的。”
“契约成立。若汝所行之道正确,吾便会服从汝。”而是否正确,由他来定义。千万、千万不要让他感到无趣啊,Master。
第226章 菲特是个0
间桐家的城堡很大,也很阴森。
黄色的光本来会予人温暖之感,在这儿却显得昏暗而起伏不定,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恐怖片开场。埃兰感觉不太好的原因却不是这个——灯光太暗,万一碰上阴天,他睡了就会起不来的。不过不是今晚。神识飘荡着,很容易找出了这城堡内的活物,植物和动物姑且不论,这房子里有三个人,紫发的睡在床上的小女孩、召唤过后不久便倒下了的白发青年,以及长得很像非人类的秃头老者。
一个人一个画风。
真难为他们是一家人。
埃兰这样想着,径自去了藏书室。黑暗神到达这个世界没有多久,抱着「不被剧透」这样的念头,他没有去认真地看这个世界,而是打算慢慢接触。就像是用红丝带绑好的礼物,慢慢拆开的愉悦远大于粗暴地撕开,那种小心翼翼又跃跃欲试的期待——
只要里面的东西足够让人惊喜。
虫子、虫子、虫子——这个城堡到处都是虫子。
使魔全放在自家是什么毛病?
随手灭掉藏书室里疑似在监视自己的虫子,埃兰看都没看那让人倒胃口的造型,取下左手边第一本书看起来。
他的速度飞快。
若这一幕是在白日的公共图书馆里发生,只怕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单纯地在翻着玩吧?
但见黑发的少年以极快的速度将书本一页一页翻过,后来连翻页都免了,直接按住全部书页再放开,让其一页页从这头到那头倾斜着滑落,他就以这样的速度进行着阅读,以常人无法想象的短暂时间汲取着知识。
凌晨五点。
Berserker是最为耗魔的职阶,偏偏Master又是雁夜这个魔力相当不足——即使依靠压榨生命力来补充还是不足的家伙,真是一手烂牌。如果召唤来的Berserker不是自己这种有意识的,肯定毫无所觉地被这么废的Master拖死吧?
在资源不足的时候,有个精打细算配合的Servant会比较好,偏偏理论上狂化后的英灵都是疯子。那么有个问题——
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呢?
埃兰站在雁夜床前。
即使在睡梦中,白发的青年依然很不安稳,不止是身体内的虫子带来的痛苦,他似乎还在做着噩梦,流着汗,脸色惨白,白得像是死人。青年的寿命确实也不长了,还有十几天吧?
莫非他孤注一掷就是为了活下去?
埃兰随意地想着,看着Master的神情,觉得叫醒他打断噩梦是充满人道主义关怀的仁慈之举,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开始摇人。
“嗯……”
发出声充满苦痛的呻吟,雁夜睁开了眼睛。
早上了吗?
他的右眼之中,映出了少年的身影。想起来了,这是他召唤出的Servant,只是在契约成立后,自己就不争气地昏迷了。
“Berserker,有什么事吗?”
“我需要一个笔记本电脑,还有,家里有Wifi吗?”
“……”
英灵现界时,圣杯会赋予其这个时代的知识,但那也是基本的知识而已,为什么Berserker会知道Wifi啊?雁夜有点懵,还是好脾气地回答:“这个城堡里都是关于魔术的东西,现代化产品很少,白天再上街去买电脑吧。”
“也就是说没有Wifi?”抓重点满分。
“……嗯。”
“要你何用。”嫌弃的陈述句。
“抱歉……”
“你这么软,狂化的咒文是那个秃顶让加的?”
“……是。”
“他是你的谁?”
“我也不清楚。”
少年坐在并不高高的床边,听青年讲那过去的故事。在户籍上,间桐脏砚是间桐雁夜的父亲乃至祖父曾祖父,他是个使用邪恶魔术活了很久的老不死,具体的年龄连雁夜也不知道。
埃兰眨了眨眼。
户籍部门是瞎的?唔,可能那边相信这家有继承先人名字的传统,可能没管这点小事,可能收受了贿赂,更可能——魔术师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拥有着看不见的权力。
他想起在藏书室里看到的内容,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都是真实存在的。尽管约定俗成的是「神秘」不能出现在大众面前,但有了这些方便的能力,暗地里要操纵些什么东西还是挺简单的。
比如使魔。
将魔物操控,使之成为自己的武器——小到老鼠、蝙蝠,大到Servant,都能在某种情况下为魔术师所驱使,Servant另当别论,老鼠之类的小动物是魔术师的基础,而这样的能力,用在关键的地方说不定能立下奇功。
这么想来,魔术师应该都很有钱吧?
既然不认同普通人的律法的话。
眼睛闪了闪,埃兰转移话题道:“Master,你有其他参赛者的资料吗?”
雁夜坐起来,试图下床,却因为左腿的拖累险些摔一跤,苦笑着道:“抱歉,我还没恢复过来……资料在书架第三排靠右,你找找吧。”
埃兰很快找到了。
少年神色微妙地看着眼前的青年,慢吞吞道:“《父母效能训练手册:让你和孩子更贴心》《儿童心理学》《谁了解孩子成长的秘密》《怎么办?如何帮孩子克服恐惧》……你平时在看的就是这些?”
看到了失败的阴影呢。
手动拜拜。
雁夜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病态的潮红,神色突然激动起来,他喘了几口气,这才勉强平静下来,“Berserker,我有事要告诉你。”白发的青年直视着自己的Servant,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我的愿望。”
埃兰挑了挑眉,“洗耳恭听。”
这是个狗血而老套的故事,围绕两男一女展开。
间桐雁夜和禅城葵青梅竹马长大,雁夜爱慕着葵,这份感情没有被发现,雁夜也始终没有表白——他没有办法娶葵。间桐家是个虫窟,雁夜绝不愿意将心爱的葵带进这里,想到邪恶肮脏的虫之魔术会玷污葵,他就无法忍受。
然后,远坂时臣出现了。
时辰向葵求婚并得到了回应,雁夜认为时辰会带给葵幸福,心甘情愿地退出,并默默守护着葵。他爱葵,也爱葵生下的两姐妹,凛和樱,以自己的方式照顾着她们。
一年前,雁夜从外地归来,却发现由于自己叛出家族,失去继承人的间桐家向世代交好的远坂家请求过继一个孩子,远坂樱变成了间桐樱。
白发的青年失声痛哭。
“脏砚的目的是利用圣杯达成不老不死,我立刻赶回了家,想要以自己去参加圣杯战争为代价让他放过樱,但那时候,樱已经不会笑了……她被虫子侵犯了几天几夜,封闭了内心……樱还那么小、那么小啊!”
“我一定要救她。”
“只要将圣杯交给脏砚,他就不需要樱了,所以我一定要得到圣杯。”
“还有时辰、我要杀了时辰!——都是时辰的错!”
埃兰不置可否。
在低垂着头捂着脸的白发青年看不到的角度,黑发的少年俯瞰着他,眸子里无悲无喜,一片漠然。
真奇怪啊,少年想着。在这个世界的设定里,行非常人之道者谓之魔术师,而穷尽魔术师所有的时间和能力都做不到的,是高不可攀的「法」。神话时代之后,再也没有能够掌握的「法」的人类出现,也就是说,脏砚再强也有限度吧?
英灵则不然。
召唤Servant的实际上是圣杯,Master只是负责提供魔力而已,人类本身根本做不到这点。说得明白点,Servant本身就是「法」的体现,再孱弱的Servant也不至于打败不了一个魔术师,所以雁夜为什么不让他现在就去杀了脏砚救出樱?
还有,尽管雁夜是个很不理想的Master,怎么看胜算都很小,但他如果走了大运真的得到了圣杯,直接许愿了呢?
脏砚就那么有把握雁夜不会独吞圣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