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又玩脱了(244)
父亲大人一定也想看到,这场圣杯战争的结局吧。
多么奇怪啊,明明是含辛茹苦培养自己、和蔼而年迈的老父亲,可是在见到他的死亡之时,绮礼却感受不到常人该有的悲伤,只有望不到底的麻木。
这麻木之中,似乎有细小而邪恶的笑意在低声着嗫嚅着什么,英雄王所提及的愉悦在他的心里悄然壮大。
三年前,那个作为自己妻子的女人死去之时,他流下泪水,本该悲伤的,内心里却有种无以名状的喜悦;而今,父亲大人逝去,泪水和喜悦,又一次悄然而至……
“啊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似乎没有散去,原本能把人类一刹烧灼为灰烬的毁灭之火不会给人带来多少痛苦,对Assassin作为Servant,多少能够抵抗。
这微不足道的抵抗没有给他带来生机,反而拉长了承受痛苦的时间,在此期间,他的Master只是静静地看着,空洞的眼睛闪烁着晦暗的光彩。
言峰绮礼抬手。
手背上的令咒消失了,即是说,所有的Assassin都退场了么。
他的内心毫无波动,却刻意让语气显得惊慌失措,将这里发生的情况传达给远坂时臣,交由恩师决断。
时辰:“……”
家学渊源的远坂时臣烦躁地翻了几本魔术书,喃喃自语:“黑色的……火焰吗?”
用排除法的话,这毫无疑问是Berserker的手段。但如果Berserker强大到了这种地步——不,会有限制的。
一定概率的即死或者别的什么?
不要慌张。
不要着急。
秉持优雅。
远坂时臣对着他已失去Master资格的弟子下达了指示,“既然如此,安静等待英雄王的归来即可。”
言峰绮礼恭敬道:“是,老师。”
第279章 菲特是个0
吾道不孤。
对于在理想的道理上艰难独行的骑士王而言,即使没有同伴,知道有另一个“王”行走在相似的道路上,就可以得到难言的动力。
埃兰仿佛听到纲吉和Saber亲密值满点的音效,看到了青年和少女头顶飞舞着粉色细嫩花瓣的CG画面——
不,并非虚幻。
那画面真的出现了,就在眼前。
一群小精灵嘻嘻哈哈地抓着花瓣往客人们身上抛,不知是否故意,纲吉头上身上挂着的最多,可见其受欢迎程度。
——好吧,就是故意的。
即使这儿看起来再怎么自然得像是精灵之乡,到底也是埃兰具现出的场景,内里的一切事物以他的意志为尊。
在形成这个美丽的风景时,埃兰使用了「时间」和「空间」的力量,将众人拉入了自己制造的空间之中,此时如果有人在外围观察,就会看到这些人都消失的情况。
打个比方的话,这种情况在修仙小说里叫做开辟小世界,佛教说的花中世界、叶里天堂也有些关联,而放在这个世界里,其概念类似于“固有结界”。
即具现化自己心象风景的魔术。
一旦被发动,周围的空间会变化成完全不同的风景,即用心之所想替换掉真实世界,可以将人和物包裹。
通常而言,这个接近魔法的魔术的作用是给已方制造主场优势,专门用来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喝酒的,截止至今是第一例。
一片粉色的花瓣落在了酒杯里,静止的液体漾出浅浅的涟漪。
埃兰神情微微一动。
被放置在阴影之中的毁灭之火被触动了。
这火焰本就是黑暗神的本质体现,和他的亲密程度自不必说,因而埃兰能够很轻松地调整它的威力大小,而对于Assassin——不必留情。
没有谁喜欢被时时跟踪窥视,用Archer的话说:这种大不敬理应千刀万剐。
少年的笑容真诚了几分,任谁都以为他是在为Ruler和Saber的友谊微笑,没有谁知道,Assassin在这一刻正式退场。
固有结界内与外,是两个世界。
如果说精灵和溪流是虚拟的幻觉,果实则是黑暗神收藏在「半位面」里的风味特产。
似乎已过去很久了,但在精灵之乡的生活依然历历在目。
埃兰辨认一下,往酒杯中掷了一个饱满的果子,浅浅呷了一口味道有了些许改变的液体,饶有兴味道:“Saber,你知道平行世界吗?”
现存的五大魔法中,第二法为平行世界管理。
使用者可以在平行世界中任意穿梭,可以使用时间和空间的力量——这个描述是不是很眼熟?
白兰·杰索。
纲吉瞬间想到了这个名字。
埃兰对着纲吉微笑,似乎是微醺,那张白玉般的脸庞染上了浅淡的红,看起来愈发动人,即使此时的纲吉已想到了与这动人的容颜毫不匹配的下文——
“任何一个看似微小的选择,都会诞生出不同的世界。比如说,城堡里的人只剩下爱丽丝菲尔,你同意了加入Rider发起的宴会,从而和阿纲成为了互相认同的‘王’,这样的可能性延展出一个世界;如果卫宫切嗣还在这里,让你和Rider战斗,宴会没有举办成功,后一步赶来的我和阿纲也会帮助盟友,这又是一个世界。”
在Saber越发冷峻的面容前,埃兰托着腮,细数着道:“以可能性来划分的话,Saber你来自不列颠灭亡的世界,当然也会有不列颠延续的世界、亚瑟王为男性的世界、桂妮维亚忠贞的世界、圆桌骑士不曾分崩离析的世界……”
少年的语言平淡,仿佛仅仅是在做学术分析。
似乎是善意的。
然而,这样的善意被Saber听到,就是满满的恶意。
才坐下不久的骑士王喝道:“——够了!”
埃兰回以无辜的神情,纯黑的眼眸中却多出不易察觉的愉悦之色,薄唇中吐出魔鬼的言辞,“尊敬的骑士王啊,你要如何确定,这无尽世界,哪一个是你的‘故乡’呢?”
Saber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Rider挠了挠脸,看向纲吉,后者苦笑着摇了摇头,Archer惬意地将黄金的杯盏置于唇边,眸光流转。
看得出,他很满意这戏剧般的发展。
虚幻而耀眼之人。
以此鉴别英雄王感兴趣的对象的话,Saber的程度比Rider更高。而八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类。
如果套上阵营的话,黑暗神应该算是混沌阵营,或者说,混乱阵营。
对于Saber的伟愿,他既不赞成也不反对,而是轻轻巧巧地,提出了“平行空间”的概念,把原本清澈的水搅动成浑浊一片——即使再次沉淀下来,其底部也多出莫可名状的物质。
犹如潘多拉的魔盒。
在埃兰帮着Saber打开这盒子后,即使再如何补救,造成的影响不会完全消失——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即使Saber真的有一天依靠圣杯实现了愿望,心中难道不会怀疑么?细小的尖刺将会深深扎根在内心深处,总会有爆发出来的时候。
埃兰心情颇佳地再次饮下甘美的酒水,轻描淡写地为自己的理论增添了砝码,“我和阿纲曾经亲身经历过呢,穿梭时间与空间,拯救注定被毁灭的未来,而且最后成功了哟。”
碧色的眸子立即看向了纲吉。
作为理想的骑士,Saber当然不会有迁怒这样的行为。
Master八神的锅,不会扣在其Servant纲吉的头上,对于互相承认的、可说得上友人的存在,她是信任的。
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里盛着恳切和坚定,在这样的注视下,纲吉无可避免,只得诉说起了生前所经历的、那一场被十年火箭炮传送到未来的战争。
他在心灵连接里迟疑,「这样对Saber太残忍了,而且,这个世界说不定没有那么多平行世界……」
埃兰反问,「那么第二法怎么解释?」
纲吉:「……」
黑暗神自有他的理论,「我看到了那道光。誓约胜利之剑的光芒宏伟无比,这样的骑士王不应该在甜蜜的谎言下沉沦。即使世界再如何晦涩,真相再如何不堪,她都应该知晓。」
纲吉无言以对。
埃兰微笑。
让他看看吧。
不够坚定,却高洁坚毅到让神祇忍不住被吸引的灵魂啊,在这样的“真相”之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是自此堕落,还是浴火重生?
真的很期待啊。
“——在我们回到十年前之后,得知未来的确被改变了。”
纲吉的叙述结束。
由于世界不同,他稍稍改变了一些细节,比如说八神的人身蛇尾设定。Archer的生平决定了他讨厌蛇,还是不要给八神拉仇恨了。
Saber有些慌张。
纲吉曾经到过的十年后和他原本的世界发展何其相似,如果把Saber放在这样的两个平行世界中,她真的能分辨出哪个是自己挚爱的故乡吗?
混乱之下,Saber看向埃兰,提出了尖锐的问题,“既然平行世界有无数个Ruler,你怎么知道哪个是你的朋友?”
没错,纲吉给八神安排的新身份是朋友。
——总不能说是宠物吧。
时至今日,纲吉当然知道起初见到骸的时候对方那种看变态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八神不分场合的“实话实说”让他好悬没背上一口大锅。
当初真是年少无知……啊。
埃兰的手臂搭上了纲吉的肩膀,手指准确地在那永不愈合的伤口上轻轻划过。
“我当然能认出来。我和阿纲之间,有无法斩断的羁绊。”
在这唯心主义的话语之后,黑暗神添上了不可反驳的铁证,“我的身份,决定我可以区分和我共度时光的人,何况,只有一个泽田纲吉成为了Servant……因为他遇到了我。”
Saber沉默。
Archer将空了的杯盏掷回桌上,酒杯骨碌碌地滚到埃兰的手边。少年自然地扶正酒具,添满,而后将之递还给黄金的英灵。
王没有受宠若惊。
自来到这世上起,吉尔伽美什便理所应当地享用一切,也评论一切,此时他便无趣道:“只是这么简单,便动摇了吗?Saber,你的坚持不过如此——”
“不!”
Saber重重地反驳。
她的眼睛再度亮起了灼目的光辉,理想在碧色的眸子里燃烧,“我会得到圣杯,拯救故国,再次创造历史!”
“这次,必将令不列颠繁荣!”
可是,如果在你的时代过后,故乡再次毁灭了吗?
Saber。
你能拯救一次,不能拯救多次,终究要让它自己走下去啊。还是说,你只是不能接受故乡在自己的时代毁灭?
那样的话,格局就太小了。
黑暗神没有再说话。
埃兰和Archer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看到了对方眼底深处的想法。
——都在期待着“毁灭”。
神祇和黄金的英灵心照不宣,只是唇角的弧度,说明了他们的恶意,其中,前者的恶意更为深重,那不仅仅是针对Saber的,还针对……
Archer。
第280章 菲特是个0
没有Assassin捣乱,宴会顺利开了下去。
每个王都坚持自己的王道,谁也不能说服谁。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能被说服,就有愧于“王”的头衔,而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声明的王者,无不是自我意识过剩之辈,难以被其他事物影响。
唔,这个词似乎不太好。
黑暗神想了想,换成了灵魂耀目之人。
被Rider命名为“圣杯问答”的环节只占了宴会的一小段时间,那之后的大多数时间里,都是Rider和Archer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