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评估了一下他们的战力,只有左边那个人腰上别着枪,右边的身上没有武器,他一个人的话只要借助【罪犯克星】对黑方的威慑力和自身的速度,绝对可以在他们反应过来要引爆炸弹或者对他开枪前就制服这两人。
玩家深吸一口气,从浴衣里面扒拉出自己的无限子弹伯莱塔,表情有些深沉。而且他也有枪。
没错,那月不管走到哪身边都绝对会带着这把枪,问就是哪有合格的玩家会不带武器推副本?更别说这可是无限子弹,好用到一种程度了,不好好利用资源是浪费!
他瞄准了左边那人的肩膀,冷静地扣下扳机,然后在中枪那人疼到几近昏死时对着另一人的大腿如法炮制地又开一枪 。
中枪的痛感对正常人来说是根本无法忍耐的,甚至有绝大一部分人会直接被疼晕过去,除非意志力坚强或者像他自己一样对疼痛无感,那月看得出这两人哪边都不是,在他从躲藏点出来时那两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似乎昏死过去。
他没怎么犹豫,上前在他们身边蹲下,从持枪的那人身上翻找到了小巧的炸弹引爆器。这是最常见的那种,金属盖子打开后下面只有一个红通通的引爆钮,不存在暂停键可以按。
那月皱起了眉,他刚要起身,那个本该昏迷的罪犯就突然不带感情地开口道:“你应该不知道,你家老师还活着的事情吧?”
……什么?
玩家愣住,大脑一时之间没有消化完这句话,他像是被一道雷突如其来地劈下钉在原地,无法再挪动自己的脚步。
他的老师是谁?太宰先生的存活与否为什么会在游戏里被提到?不对,太宰先生已经死了的,敦君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可要是从一开始撒谎的人就是太宰先生呢?
那位老师,那位前辈,真的还活着吗?
拖着伤臂的罪犯这时暴起狠狠撞向他,那月心神混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直接从身后的栏杆上翻了出去。
他摔在地上无法停止地往下滚时才恍然:那个人双目无神,明显是提前就被植入了心理暗示跟催眠过了!
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只有A,也就是说这句话实际上是A对他说的。
在大脑一片混乱的情况下,那月根本来不及护住头部,所以等他一路滚落到被树勾住停下前就被一块石头磕在了后脑上,挂着昏迷debuff即将失去意识,他还记得摔下来前遥控器的盖子紧紧地合着,就算掉在地上现在看情况也没有出现误触引爆的乌龙,那两人绝对不会再有力气起来按下按钮,他的任务大概算是完成了。
好歹那两人已经被他击倒,阵平君他们拆弹时的风险也就降低了很多,虽然耳机刚才也被勾掉了,但那月身上也有定位,等发现联络不上他后他们也可以顺着定位过来找到他的。
那月把这部分思绪收了起来,在怀疑A那句话的真实性中视线陷入黑暗。
—
松田阵平神情还算轻松,剪掉最后的电源线后拍拍裤子站了起来。
他已经找到了两三枚这样结构简单落后(对他而已)的炸药,自然也不会紧张幼驯染那边的进度,松田现在最担心的只有独自去追犯人了的好友。
他是信任赤江那月的能力,可就算是个超人类都没办法次次安全,更别说那就是个肉体凡胎还又倔又不在乎受伤的小混蛋。
不过说回来,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他主要是在找炸弹,毕竟拆根本用不上几分钟,这都是些威力大却没多难解决的定时炸弹,如果不是不能打草惊蛇松田用的时间还会再短一点。
“什么事。”松田提起借来的工具箱,看也不看地接通一直在响的电话。
“小阵平,可以回来啦,”电话那头传来幼驯染的声音,“小那月把犯人带了回来,大河警官那边也说解决完了,还没找出来的炸弹等会儿会直接地毯搜索的。”
松田阵平本能地觉得古怪,但还是没说什么,嗯了一声就把脚步偏移方向往他们一开始的集合地那里走。
等松田赶到,这里已经站着了三位好友、大河纯和江户川小侦探,他们身后还有医护人员隐蔽地把两个人形生物抬上担架。
他抽了抽嘴角:“Aka,你又把他们揍了一顿吗。”
是陈述句。
本该算暴力执法的行为,这人偏偏每次都踩在基准线后面,从来不做过线,所以松田他们也老是用这个来调侃那月。
“谁让引爆器在他们手上,”黑发红眼的警官先生摊手,“我可是为你们解决了一大事件,不应该夸奖我吗?”
刚才似乎已经被这么要求过了的萩原和诸伏景光露出无奈的表情,松田阵平停顿几秒,奇怪地看向他:“我说,你怎么怪怪的,平时更大的案件也没见你邀功啊。”
他就是随口一说,警官先生却好像僵硬了一下。
“还真是让人羡慕。”对方自言自语了一声。
松田阵平觉得更怪了,可他又描述不出是哪里怪,非要说的话就是aka看起来好像和他们很久没见了。
虽然但是,他们不是才分开半小时吗?
第八十四章
萩原研二评价过自家发小有那种‘野兽般的直觉’,身体和眼睛往往会比他的大脑更先判断出环境或者事件的不对劲,再加上松田阵平这人本来就不是情商低到无药可救,他纯粹是懒得把情商花在没必要的人事物身上,你说他团队合作稀烂吧,这人又能和前一晚还在拳拳到肉的对手还有没认识半个月的同学配合得默契十足分工明确,还毫不犹豫地拎清定位——说得可能有点远了。
他主要是想表达幼驯染从来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直觉系生物,对着自己那几个好友虽然也常常大咧咧就忽略了一些东西,但是关键时刻对方那种一闪而过的灵光还真的准到可怕,尤其是当这件事关乎到身边的人时,他的观察力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敏锐非常。
萩原这么想着,嘴角的笑弧没有一丝变化,把松田的反应暗暗记进了心里。
刚才他本来是在拆弹,突然间就接到了诸伏景光的电话,表示去追犯人的那月这边已经大功告成,临时引爆的隐患消失,萩原他们只需要把目前已经拆完和正在拆的炸弹都带回来到一开始谈话的地点就可以结束了,后续也会被这起案件原本的调查组接手,他们几个其他科室的警官还是不便继续参与其中。
萩原研二匆匆赶回来的时候果然看到那个一身雾霾蓝浴衣稍微有点凌乱的黑发背影,他这才下意识松了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赤江那月这个人对他们来说的意义逐渐变得多种多样。对萩原来说,这既是他的好友,又是能在任何时候放心大胆去信任的支柱,是在这种时候会情不自禁去信赖的人。
而这样一个在别人眼里无所不能的家伙私下里却是需要他们耳提面命才不会把自己弄得猝死的小混蛋,这个认知到现在说起来都让他们哭笑不得。
“我和小绿川都夸过了,小阵平可不能例外哦~”萩原揽住易容中的好友,朝发小俏皮地眨眨眼,“你不会是在不好意思吧?”
他十分钟前在听到那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话时也产生了些许奇怪的感觉,但萩原没有抓住它,任由那种感觉划过大脑接着消失,然后笑弯眼睛对好友说:“小那月做得这么好,让我都有点懊悔怎么没能再早点跟你当朋友呢。”
这番话听上去还有些夸张肉麻,不过萩原是借机很认真地在说的,他真的觉得七年前那天在商场里主动和对方搭话足以成为他二十几年来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上前,他们是不是就会一直错过了——他想了想,大概也不会吧。
萩原在这方面还是有自信的,他们几个都是发着光的人,总会逐渐向彼此靠拢,只要一点点时间,无论是什么时候的他总会看见那月的。
他们可是挚友。
“是这样吗,”警官先生却没有给出萩原预料中的反应,而是冷静地反问,“你觉得我哪里做得够好了?”
萩原愣了愣,没等他回答,黑发友人就收起有些咄咄逼人的话,转脸看向目露担忧的诸伏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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