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视厅警备部第一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松田阵平警部因公殉职,不幸于2021年6月17日17时32分逝世,终年29岁。】
这个时间他记得很清楚,如果没算错的话,被宫本晓拆掉的那颗炸弹原本的爆炸时间就是在下午五点三十二分,而恐高的大侦探堪堪提前四分钟拆除了这玩意,免得一死。
所以这一回,已经假死了的那个大笨蛋是为了救他才读档的?那么为什么会是宫本晓过来,难道他们两人已经通过他们不知道的方式联系上了?
这些都是出去后要讨论的疑点,在噩梦里的松田没被自己的死亡讯息吓到,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抬脚毫不犹豫地往吧台外面走,走向他放下讣告后忽然出现在卡座里的那个黑色人影。
当他站到人影身侧时,熟悉的气息几乎扑面而来,松田深吸一口气,这时反倒有些‘近乡情怯’起来,伸手试着去摘掉人影头上的兜帽。
他成功了,也看清兜帽下那个人确实长着跟警官一模一样的脸,有一双水红的眼睛。
可是为什么,对方的前额上会有一个十多公分的、狰狞的的伤口正汩汩淌着乱七八糟的液体,流过那双没有闭上的无神眼睛后又流过嘴角,最后从下巴滴落到卫衣下摆上。
松田怔愣地看着面前的人,半晌后拥抱对方的手都颤抖得不像样。
这个笨蛋,谁要他用他的命来换自己的命了!松田阵平本以为自己会这么想,但没有。
他只是抱着还温热的尸体,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在问谁,他说。
“疼吗?”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关于赤江那月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松田几人也尝试过寻找科学的借口去跟自己解释,可先别说符不符合情况了,那些话他们自己听着都觉得没有可能性。
再加上几个人一起做同一个关于好友的死亡的梦,以及好友身上真的存在过梦里那些死法留下来的伤疤,这两点就是最不科学的佐证了。
松田阵平发誓他们真的还是唯物主义者,只不过在那个人的事情上,愿意唯心那么…一二三四五六次。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很确定那天从六百米摔进火海的是警官本人,如果不相信那个最不科学的可能性,他们真的没办法去想象对方该怎么活下来。
也可以说,他们在找到希望的种子后,发自内心地抗拒着“也许只是巧合,而aka根本不存在那些不科学的能力”这样的猜测。
萩原研二提出过他的意见,因为已经出现过的那两个梦境实在太过真实跟骇人,在当年梦醒第一时间他就提笔把自己看到的都记录了下来,虽然后来觉得这个行为实在像个傻缺,他再也没翻过那本笔记本。
直到这件事的发生,他郑重地祭出那个单薄的本子。
并且讨论结束后,他们得到了一个让他们都遍体生寒的假设。
“第一场梦境里,我记得不止小那月自杀,还有小降谷也死了。”他们当时正久违地聚在赤江宅里,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把防窃听跟屏蔽器安置好,而说话的半长发青年已经能够用若无其事的声音说出‘自杀’这个词。
另外两人装作没发现,他严肃地继续说:“第二场梦境比较奇怪,我跟小阵平都变成了上帝视角,那一次我们看到的是小诸伏你…跟小那月以同样的姿势倒在血泊里,只是你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道叠在他身上的虚影,一开始我们的注意力被尸体吸引,所以才……”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顺便接过了话头:“而我则没有在第二场梦里看到自己,反而是以松田的视角看到了那月的尸体。”
“那一次,也是自杀,”松田握紧拳头,补充道,“两次看上去都是这样的,这个信息也许是个线索。”
“小那月想做的是什么?为什么梦里的小降谷跟小诸伏都死了,可梦外却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萩原研二低着头用钢笔在本子上漫无目的地乱画着,“死亡…自杀……没有发生过——梦的外面没有发生过!”
他猛地抬起头,背上爬满了冷汗:“梦里的事情,除了小那月的伤痕留了下来以外都没发生过,不管是小降谷还是小诸伏现在都活得好好的!”
松田离得近,清楚看见幼驯染无意识的情况下在本子上写了个单词。
[Time],时间。
他们显然也顺着这个提示想到了那个很不妙的结果——
“那月…是为了改变我们的死亡而自杀的吗?”诸伏景光闭上眼,把自己收集到的信息重新整合了一遍,“我后来在公安接受训练的时候有专门锻炼过记忆力,都快把我们的回忆翻了个底朝天、总之,我记得在我做第一次噩梦的那天,那月好像是有点奇怪,但时间太久远,我想不太起来具体的情况。”
“你们第二次做噩梦的时间比我早,所以我查了一下那月当天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结果就发现本来要去北海道出差的他忽然赶去警视厅抓出来一个人,带到上级面前说是组织的卧底。”
诸伏景光的语速不快,说完一段后停顿了一下,才用更沉重的语气说道:“而那天下午,那月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我的身份要暴露了,他准备来帮我掩盖身份……还因此跟组织的贝尔摩德对上。”
两人也记得那天的事,他们匆匆忙忙赶过去‘捡尸’,还碰巧听到了那段录音。
没打算告诉诸伏景光录音的存在的两人心虚地移开视线。
“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个俘虏是公安部的小高层,平时又隐藏得很完美,他甚至还没开始调查警视厅的卧底名单,也没有跟我产生交集,那月却一上来就以他是卧底为理由把他从公安部找了出来,”青年垂下眼帘半遮住那双蓝眼睛,“简直好像,他经历过了这一切,所以提前知道了事情会怎么发展一样。”
松田阵平一下就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他们在为好友的几次死亡痛心疾首,可谁又知道死亡的目的居然有很大可能是为了挽救他们。
现实还真是荒唐。
“说起组织的人,”萩原沉默半晌,凝重地说,“小新一吃了他们的药才变小的,只是那个药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变成这样?”
恰好就担任过一段时间雪莉保镖的诸伏景光顿住了,他若有所思:“返老还童,逆转了时间……”
时间,又是时间。几人心里都有同样的念头,好友的一次次死亡绝对跟时间脱不了干系。
“死亡后时间倒流到某个特定的时间点,这种事情——”几人里过去最经常跟那月一起打各种游戏的松田阵平最先反应过来,一个词脱口而出,“读档?”
他们经过沟通交流信息,基本已经确定赤江那月跟组织有一些关系,再加上从江户川柯南那里拿到的明面上的信息来看,组织的人似乎跟赤江那月单方面很熟悉(诸伏景光确信以前跟那月碰到组织成员时,好友是真的对那些人很陌生,连组织成员更具体的情报也是从他们手上拿到的)。
以及赤江那月本人其实和作为组织成员的父母没有血缘关系,并且在父母身份暴露后这么多年,组织都没有来处理他,公安的人对他也很放心。
这足以支撑他们推理出来的结果——赤江那月过去有很大可能性是组织的实验体之类的存在,后来离开了那里,跟公安也许达成了什么协议,却又在其他暂时未知的因素影响下被组织的人盯上了。
至于为什么是实验体,他们家小恶魔的能力跟组织的目标那么相似,甚至是能直接达成组织的目的,诸伏景光不相信那些人知道后不会为此而狂热。
而且正常来说,这种不科学的能力放在现实中果然还是太难以相信了,但如果是科学狂人的实验……想象是简单多了,可他们没办法去猜好友为此遭受过多少苦难。
“只是,既然小那月跟组织有关,能力也可能是什么人体实验的副产品,”萩原沉吟,“那么宫本晓的存在就必须尽快探究清楚了,他跟小那月之间的关系,我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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