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叫了那位一整年的BOSS,所以在这里看到这个本不该出现之人,石川下意识就喊出了那个称呼,随后,他下移的视线落在了墙边一看就很凄惨的自家那月大人身上。
“就算是您……”明明恐惧到腿都在颤抖,第一眼就吓得摔倒在地,石川还是立马站起身冲了上来,那几分恐惧被愤怒所代替,“就算是您也不可以折辱那月大人!”
被折辱的赤江那月与无辜的港黑前BOSS又对视了一眼。
轻易躲开石川啄木的攻击,太宰治连手都没从衣兜里取出来,面上写满了嘲讽和故意做出来的不解。
“哎呀,库拉索,难道你忘记,是你带我找到我亲爱的小卡路亚的吗?”青年微笑着说道,“还得多谢你呢,把我的人偶送回到我身边这件事。”
石川的思维一下卡了壳:?
第二百零六章
某种意义上,太宰治并没有说谎。
石川啄木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当然不是偶然事件,而是继A君后他的第二次尝试,想要躲过世界的眼睛潜入这边可不是件容易事,为了不让弟子和自己已经执行了一半的计划付之东流,他肯定得多试几次。
A因为和赤江那月本来就是异世界同位体,身上还带着些其他世界的祝福(显然,太宰更愿意称那些东西为爱意的诅咒),在书帮忙下,第一次尝试就这样成功了。
在那之后谨慎地又隔了两个月,太宰才开始第二次尝试,石川就是那个撞上门来的幸运儿,也许是因为这家伙的执念深到连太宰都要‘呜哇’一声嫌弃躲开的程度,再加上那具弱到不行的身体,毫无疑问,这次也成功了。
所以,第三次接通两个世界的通道时,他安心地带上了自己找过来表示要同行的江户川乱步,顺利像前面的测试时那样‘降落’在赤江那月的附近。
千叶这么大,对太宰和乱步来说想要找到那月却是非常容易的事情,还别说太宰先前来捞小孩的时候就去过了那座基地。
于是他跟乱步先生分头行动,顺着送石川啄木来这里前他临时安上的定位器方向走,中途认出某位似乎要去谈判的女性是自己用书看到过的远山花凛,对方曾被那月救过。
既然都想到了,太宰干脆就利用了这一点,他甚至不用改变外貌,只需要伪装一下自己的性格与气质,借着情报细节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想要最快取得这位大小姐的信任不是难事。
更别说太宰治知道,这位被那月救下过的大小姐根本就是自家弟子的死忠粉,对他来说,洞察人心的弱点并加以利用简直是小菜一碟。
远山大小姐也是个聪明人,在确认太宰治知道的不仅很多,还有可能掌握着某位警官目前信息之后,没怎么多加考虑就同意了太宰的要求:带他进入基地,以及替他向那位BOSS带话。
太宰治没有说明个中缘由,也没有对远山花凛保证说出那句很像挑衅的话后,她能否活着回来,他不需要这么做。
远山花凛愿意为了一个名字就去做的事情,比他家里那个唯独在情感方面一塌糊涂的学生想象得到的,要不知多到哪里去呢。
太宰清楚对方从头到尾都没相信他的话,会答应那些要求不过是因为,疑似没死的警官跟他关系匪浅,而聪明的大小姐猜到他此行的目标和这件事有关罢了。
他还是喜欢跟聪明人说话,要是是这种弱点明摆着放在他手边的聪明人,就更好了。
总而言之,太宰在对着石川说出那句话时语气非常之诚恳,一下就把石川啄木本人骗了进去不说,连知道他是演出来的那月都心情复杂地看了自家老师一眼。
太宰治借着石川没反应过来低着头正瞳孔地震的机会,还转头优哉游哉地冲墙边的弟子眨巴两下那双鸢色的眼睛,笑眯眯地做了个口型。
[演出效果如何?]
那月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十分熟练地给偶尔就会在自己面前变成幼稚鬼的老师比了个拇指。
动作流利顺畅到但凡中原中也在现场,都要被一抽一抽的胃疼打败。
太宰治闯祸或造作,赤江那月在身后夸夸对方并比拇指,中原中也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地给两人收尾——这基本就是五岁前的某位书造人跟师长们的日常活动了。
腹部枪伤还没止血的那月怔愣了一下,神情不太自在地收回了手。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的童年不全都是灰暗又痛苦的事情,起码,在横滨度过的那四年,他很喜欢。
以及,原来已经过去二十多年那么久了吗?
他注视着老师并不宽厚的背影,低声笑了出来。
居然会想到用这种方式安慰他,太宰先生果然还是那个别扭的笨蛋老师。
当然,他内心这个腹诽的内容要是让其他认识太宰先生的人看到,肯定会扭曲着脸被恶心到狂掉鸡皮疙瘩的。
无所谓啦,那月就是理直气壮地给老师戴上了无比厚的滤镜,他知道太宰先生在某些人眼里烂到不行,血管里流淌的都是什么乌漆嘛黑的东西。
他知道那个人、他的老师所生活和呼吸的地方,就是暴力与死亡的中枢。*
另一方面,作为距离港黑最近的人,那月知道老师为Mafia树立了一张鲜血与黑暗交织的伟业清单,凭一个人的功绩就能撑起一半的港黑了。
横滨内外的敌人们对太宰治的评价让那月记忆犹新,他们说他的老师是一个天生的Mafia,他们说——
「对太宰的敌人而言,其最大的不幸就是,敌人是太宰。」*
不过于赤江那月而言,一切评价都与他无关。
“因为我永远不会成为您的敌人,老师。”
从地面上撑着自己的膝盖站立起来的青年用言语打破了那边两人的无声对峙,说出来的话让太宰治下意识偏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脚步微不可查地往后挪了些许。
那月几乎要叹气出声了,他知道自己在列车上说的那番话肯定被老师听了个完整版,对方会装成什么都不知道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果然,那月还是蠢蠢欲动地想让把计划瞒着他这么久的老师再多‘痛苦’一点,这可是来自弟子的报复。
被真实的爱意羞耻到痛苦也是痛苦嘛,在这一方面那月学了个十成十,只要别人比他更羞耻,他就不会抗拒这么做了。
把那月毫不掩饰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的太宰治:……
他可以预感到自家倒霉孩子要说什么了!
“人偶也好,武器也罢,无论在您眼中我是什么,”黑发青年弯着那双水红色的眼睛,像是对着神龛祈愿一样,声音里带上近乎虔诚的意味,“我的刀尖无论何时都不会对准老师。”
这算是那月难得对着太宰吐露的真心话,Mafia的人给作为干部的他自己取了个无鞘刀的代号,那么,他就对老师许下了这个早早被他刻在大脑深处的承诺。
他可以是Mafia的无鞘刀,可以是组织的卡路亚,也可以是东京的救世主,他可以有千万种身份,白昼与黑夜与黄昏都无所谓,但他永远不会是太宰治的敌人。
太宰治的表情十分精彩,那月庆幸这时他家老师的脸不是正对着石川的,不然铁定被发现不对劲。
乱步先生以前教导过的方法还真的很管用嘛,对着老师只要打直球就行了。
那月选择性忽视乱步当时说的是‘对你这种性格的胆小鬼而言’,也装作不记得自家同期这么七年里,是怎么靠打直球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沦陷的这件事。
说白了,他就是吃准老师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对他说出差不多的话,哪怕两人都心知肚明对方是真心这么想的。
况且,这番话那月也不是单纯讲给太宰治听。那月面不改色地往前迈出一步,任由腹部的伤口争先恐后地淌着血,目标明确地往前走。
在和太宰治擦肩而过的瞬间,对方从口袋里拿出的那只缠着绷带的手动了动,似乎想抓住他的手腕,最终还是压抑住了这种冲动,假装无事发生。
沙色与黑色的风衣衣摆在半空交叠了一瞬,等落下时,笔直地站在原地的太宰治衣角多了刺眼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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