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鸡总裁还我清白!(142)
梁宵心砰砰跳了一路,肩背挺直同手同脚地走回去,重新用钥匙一点点打开了那把锁。
他也想了,对方要是还生他气,他就好好哄哄,要是想揍他一顿,他就挨着。
要是不生他的气了,还愿意抱抱他……
当时的梁宵其实没敢想这个,特意给自己往衣服里塞了好几层防揍的厚纸板。
梦还停在眼前的那个场景,梁宵蹙着眉,被迎面的车灯晃得不很舒服,侧了侧身。
梦里的画面,和当时见的一模一样。
门开了,里面空空荡荡。
什么都没有。
没有江南野A,没有记忆里可能有三面墙那么多的书架,没有他偷着刻了好几个QAQ的木头书桌。
没有险些把他折磨疯的练习册,没有背到撞墙的参考书。
梁宵怔怔地站在门口,站了十来分钟,找到自己的腿,慢慢迈进去。
他攥着钥匙的手实在忍不住发抖,只能用另一只手攥着,拿肩膀帮忙一块儿关上了门。
屋里几乎被搬空了,只剩下落了灰的沙发,几年没人打理,早陈旧得看不出当时的颜色。
梁宵想了想,把衣服里防挨揍的纸板掏出来,戴上口罩给屋里做了个扫除。
沙发套也拆下来洗干净了,晾在了阳台。
梁宵在屋里转了两圈,把那些厚纸板铺在沙发上,躺上去试着打了几个滚。
空旷的房间里,梁宵攥着钥匙,一点点蜷成一小团。
……
梁宵其实不很喜欢这个梦,蹙紧了眉尽力想要醒过来,偏偏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一成不变的梦境不容抗拒地禁锢着他,只有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能隐约看出时间还在流动。
天光敛尽,屋里屋外都被裹进静谧漆黑。
窗外在放烟花,大概是有什么庆祝的活动,人声喧闹得格外欢快。
那天少年梁宵在空房间里睡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就不小心感冒了,吸着鼻子委屈兮兮地任劳任怨套好了沙发罩,抱着自己的家伙什一步步下了楼。
少年梁宵想边哭边咳嗽边把钥匙和花瓣一起埋花坛里,狠了半天心没舍得,又小心翼翼揣回了贴身的口袋。
也并没再哭出来。
路是自己选的,少年梁宵一滴眼泪都没掉,揣着那把钥匙,坐火车回了学校。
梦里的时间线好不容易熬到放烟花,梁宵阖着的眼睛被光亮晃得有些难受,下意识躲了躲,正要翻个身,忽然听见开门声。
梁宵胸口忽然狠狠抽紧,一口气都没再剩下,倏地睁开眼睛。
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酒店,躺在了侧卧的床上,手背还扎了个格外熟悉的吊瓶。
屋里空空荡荡。
梁宵一把拔了针下床,头重脚轻晃悠悠往外跑。
跑到客厅,他一头撞进宽展胸肩,被清凉雪意满满接住。
梁宵胸口起伏了几次,疼得厉害,一口叼住了自己手腕忍着,低头发着抖,眼泪无声飙出来。
他不想看不清,用力胡乱抹了几次眼睛,仓促把人死死抱紧,急喘着抬头。
霍阑刚回来,一身的风尘仆仆,左手还扶着门锁,右手牢牢抱着他。
霍阑视线凝落在他身上,握着梁宵的手腕,稍稍使了些力,让他张开嘴,把咬出了个血痕的地方烙在掌心。
梁宵嗓子哑透了,艰难出声:“霍――”
霍阑低头,揽住梁宵绷紧的单薄脊背,吻上他。
梁宵胸口轻悸,被他引着稍稍分开双唇,不及回神,舌尖忽然一甜。
霍阑吻着他,给他喂了颗最梁先生合口味的,少说也要驱车几十公里、他们霍总亲自去买才能买明白的水果糖。
第七十八章
糖太甜。
梁宵疼得仓促闭上眼睛, 闷哼了一声。
“别……我感冒。”
梁宵缓了一阵,从梦境和现实的交界间稍许清醒,往后避了避:“制片主任说是流感, 容易传――”
霍阑揽住他汗湿的后背, 在梁宵唇畔亲了亲, 把人整个抱起来。
霍阑抱着他, 径直进了侧卧。
梁宵说不出话了, 阖紧眼睛,压了压后知后觉泛上来的眩晕。
“我在。”霍阑轻轻亲他, “我不会走。”
梁宵努力挑了挑嘴角:“我知道。”
霍阑看着他攥着自己衣摆微微发抖的手,没说话,掌心裹住梁宵泛白的指节。
他在侧卧里静不下心,下了楼, 想等梁先生一起回去再工作。
梁宵回来时已经睡沉了, 经纪人原本想把梁宵晃起来,霍阑没让人惊动, 把梁宵抱回了房间。
起初还没什么异常, 睡了不到半个小时,梁宵就开始做噩梦。
一声不吭, 牙关咬得死紧。
什么也不说, 只死命蜷着,无声无息紧闭着眼睛掉眼泪。
霍阑叫不醒他,紧急找了医生检查,确认了只是感冒加上近期压力大心事重, 却依然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心, 在床边守到了半夜。
一直守到梁宵输上液,身上多多少少舒服些, 噩梦看起来也平复得差不多,逐渐睡得安稳了。
霍阑坐不住,从经纪人口中问出了梁先生想吃块糖。
“对不起。”
霍阑一遍一遍抚着他的脊背,轻声:“以后不会了。”
梁宵被他体温暖暖裹着,缓过来不少,苍白着脸色扯扯嘴角:“怪我,一惊一乍。”
霍阑是去给他买糖,这种事去之前瞒着才有意思,以后不瞒了,就没惊喜可言了。
下回霍阑再出门,他还能埋伏在门口,趁开门的机会蹦起来盘他们霍总身上,给霍阑个从天而降的惊喜plus。
梁宵还挺珍惜这种机会,吸着鼻子把自己耳朵想红了,低声嘟嘟囔囔:“真的,绝对不能提前告诉我――”
霍阑轻声:“会带你一起去。”
梁宵张了张嘴,愣了半天,被这个条件的诱惑程度生生击垮了:“……”
梁宵咳了一声,飞快反悔:“……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霍阑凝神看他一阵,确认了梁宵气色比之前好出不少,唇角也跟着抿了下。
霍阑拢着他,让梁宵放松靠住自己,点了点头。
梁宵在他颈间蹭了蹭,有点不好意思:“吓着没有?我没事……就是感冒了。”
梁宵晚上没吃东西,这会儿缓过来了,也觉出些饿,在霍阑口袋里翻了翻:“我吃不惯感冒药,每次吃完都睡得死沉死沉,还做噩梦,其实没事……”
霍阑轻声:“什么梦?”
梁宵怔了下,低头笑笑,没说话。
霍阑没有追问他,低头看了梁宵一阵,轻声:“等我。”
梁宵估计他是要去拿东西,主动举手:“我想吃方便面。”
霍阑微怔:“什么?”
“我就想吃方便面。”
梁宵耳朵有点热,厚着脸皮跟他矫情:“不用煮,红烧牛肉的,不用盖盖子泡,盖着泡得不好吃。”
霍阑静静听着,依次记下:“好。”
梁宵恃宠而骄:“还想放一根火腿肠。”
霍阑抿了下唇角:“好。”
梁宵今晚已经把人丢得差不多了,不差这一点,艺高人胆大:“还想亲一下。”
霍阑正要应声,闻言顿了顿,手臂仍拢着他,视线落在他身上。
“不用含糖。”
糖是霍阑跑大老远买的,梁宵挺心疼,不舍得这么浪费:“就,就亲一下。”
梁宵想的挺周全:“我不张嘴的话,应该不传染……”
霍阑没让他说完,揽着肩背,低头吻住了梁宵。
梁宵怕连累他一块儿感冒,察觉到霍阑意向,不自觉动了动,往边上避开。
才一躲,就被霍阑牢牢圈住。
霍阑气息也有些不稳,抵着他额头,嗓音微哑:“想亲你。”
梁宵受不了这个,被他们霍总的低音炮刺激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张嘴,被霍阑细细吻进来。
梁宵腾地熟了,又不敢大喘气,小口小口地易牌,热乎乎拽住霍阑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