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鸡总裁还我清白!(97)
霍阑就算再从没接触过做饭,也不至于不能照着用化学实验的流程复制出来。
但霍总的信息素毕竟不很稳定。
冷热交替,温度骤然变化。
很容易产生意想不到的危险和意外。
霍阑易感期情绪不稳,压不住胸口烦躁,不想殃及梁宵,阖了下眼准备先走:“你慢慢吃。”
梁宵:“霍阑。”
霍阑身形微滞。
霍阑低头,看着梁宵覆在自己腕间的手,静了几秒,烦懑躁郁烟消云散。
“伤到没有?”梁宵问。
霍阑摇了摇头。
梁宵覆着他的手:“您自己吃过了吗?”
霍阑被他拢着,下意识想握回来,手臂轻轻动了下,摇摇头。
梁宵就知道,抬头给段明递了个眼神,飞快看了一圈四周。
没人注意。
经纪人心领神会,扯着还迷茫的助理过来,严严实实挡住外人耳目。
梁宵转过来,拿身体遮了遮,攥住筷子,耳朵先烫了。
梁宵吸了口气:“张嘴……”
霍阑微怔:“什么?”
“我的霍总。”梁宵笑了,“饭不是这么吃的。”
梁宵仔仔细细把炖得软糯的土豆碾碎,连汤汁一起浇在饭上,搭了块肉,满当当颤巍巍挑起一筷子。
片场纷乱,有人忙碌着采访追热点,有人四处安排工作,没什么人关注休息区的角落。
梁宵拽着风尘仆仆一路赶来、就为了给他送顿饭的霍阑,一块儿窝在避风也避人视线的墙角。
通红滚烫,让霍总也吃了一口自己亲手做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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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监督着梁先生吃过饭,霍阑才带着饭盒,起身离开了剧组。
经纪人蹲守一中午,扔下助理飞快过去:“怎么回事?霍总――”
梁宵撑得气息奄奄,靠在墙角:“我一口也吃不下了。”
“……”段明胡乱给他拍了拍背:“霍总找你说什么了吗?”
梁宵缓缓转头:“霍总说……不满意。”
段明心跟着提起来:“什么不满意?”
“有些凉了。”
梁宵自己其实没觉得,但霍总要求很高,尽力想了想:“盐放得稍多,汤有些稠,米饭颗粒性和饱满度不够……”
段明头疼,压低声音:“正事呢?”
梁宵回神抬头。
段明:“这两天龙涛折腾捣鬼,是有什么事要找你吗?公司有事?剧组有事?”
霍总亲自来送饭,高兴无疑是该高兴的,可要真是有什么事要交托给他们去做,也不能耽搁。
段明拽着助理,仔仔细细分析了半个小时,连叫他回龙涛卧底这种可能性都盘出来了。
食君禄为君分忧,段明不大敢信他们霍总就是单纯来给梁宵送这一顿饭,几乎已经全方位做好了准备。
“不用为难。”段明低声跟他说,“有什么需要咱们这边做的,我在龙涛多少还有点人脉。”
段明:“高层有点困难,打听个消息,探探风向总没问题。”
梁宵愣了下,坐起来,仔细回想了一遍。
段明看他不说话:“没说?”
梁宵摇了摇头。
段明盯了他半天:“就让你好好吃饭了?”
梁宵:“还让我好好睡觉。”
段明:“……”
段明通讯录都准备好了,冷不防被晃了个结实,深吸口气,按着额头慢慢呼出来。
梁宵伸手,小心在他眼前晃了晃:“段哥?”
段明看着他,抬手拍在他肩上。
梁宵给他画了个小问号。
“……奸O祸国。”段明叹息,“没事了,去定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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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装剧大美术先行,场景已经精心打磨了大半年,直到上个月,服装道具的细节才最后敲定。
忙碌了一周,定制的戏服终于尽数到位,制片主任带着场务东奔西走一中午,刚安置妥当。
梁宵刚到片场,就被副导演一把拦住,拽进了化妆间。
“小侯爷来了。”
美术指导看见他,含笑招呼:“来看看。”
梁宵客客气气问好:“陈老师。”
美术指导姓陈,叫陈宏文,操盘过不少拿过国际奖项的电影美术制作,在业内颇负盛名。
这次《云旗》的棚景和几处主要宫殿的形制调整,就都是他主刀改景施工,未播先火,已经在微博上收割了不少路人的膝盖。
陈宏文年纪大了,脾气很好,笑着朝他点了下头。
“这几套主要搭配少年戏份,大概占十集左右。”
负责他的副导演过来,帮忙介绍:“以亮色调为主,两套纯白压金线滚云雷暗纹常服,一套群青练功服,一套锁子甲、一套光明铠,按爵位的常服也有一套,和其他老师的形制是一样的。”
梁宵出道以来,角色不少,还没有过这么换衣服的待遇。
段明看得身心受震,低声客气:“太破费了……”
“不破费。”编剧托着下巴,“剩下二十集他穿的都是破破烂烂的麻布。”
段明:“……”
“老师开玩笑的。”副导演怕梁宵多想,连忙解释,“我们有好几套很好看的麻布。”
梁宵微哑,点了下头:“好。”
云琅自幼在宫中养大,是金尊玉贵的小侯爷,也是十七岁提枪上马能战、一夜将戎狄逐出百里路的少年将军,不多几套衣服,反而不大合理。
他看了看那几套衣服,捡起边上一把宣白折扇,在手里试着掂了掂。
陈宏文看着他,眼睛亮了下:“会转吗?”
梁宵点点头,扇子在指间转了几个眼花缭乱的圈,稳稳落在手里:“都是没事闲耍着玩的……”
“很合适。”陈宏文记下来,“回头再给扇子加个玻璃种翡翠坠,绞金丝线。”
边上的总监制忍不住笑了:“那就真是纨绔了。”
“纨绔,又不膏粱。”陈宏文磕了两下笔,“流星白羽腰间插,别人在宫里学诗书礼易,他在戈壁把戎狄当兔子追,随便在扇子上拿金线坠块破翡翠玩儿怎么了?”
总监制咽下玻璃种的价格,心服口服点点头:“是。”
“这里的感觉也要找准。”编剧见缝插针,给梁宵解释,“云琅天资斐然,在当时宫中的同辈人里,即使算上皇子,也是最受宠的。”
梁宵点点头。
云琅被领进宫时,皇帝皇后都已近暮年,正是最盼着含饴弄孙的时候。
镇远侯同皇后是本家姑侄,对云琅这个天资绝艳的孙辈,皇帝皇后都格外纵容宠爱,闯了祸也每每多有回护,最多假意训斥上几句。
即使是后来镇远侯犯下举族死罪、无从转圜,在听到云琅逃走后,皇帝也只是叹息一声,并没叫人再追查。
如果不是后来皇帝过世,新帝即位,心虚翻扯出当年旧事,云琅也不至于被追兵咬着,硬生生滚出浸饱了血的两千里路。
“所以后来逃亡,其实也分了两个阶段。”
副导演接过话头:“先帝在位,他虽然要隐瞒身份,但并没有性命危险。”
这一段,云琅虽然戴罪逃亡,但骨子里的清贵依然抹不掉,即使东躲西避,也依然尽力叫自己衣着整洁得体。
梁宵点点头。
副导演给他看了几套朴素的寻常衣物,又转过来:“但新帝即位,他身边忽然步步杀机,一步走错就是天罗地网,几次都受了伤险些丧命。”
梁宵对穿布条的意见其实不大,看副导演面色实在为难,主动帮他解释:“生死关头,顾不上太多。”
副导演松了口气,飞快点头。
梁宵一路看过来,视线被最后那一套吸引过去:“这件是什么时候的?”
从获罪开始,云琅的服饰就转为暗沉色调,连着几套都是压抑的玄青鸦黑。梁宵心里大致有数,却没想到最后居然又多了套格外显眼的灿白劲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