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破镜,三年重圆(103)
“你不能从一个方面去判定他违法不违法。”林濮说,“虚拟货币毕竟不是流通货币,它的范围有一定局限性,你看,你就相当于在那个论坛里赚赚Q币让后用Q币去给别人说‘我给你钱了你帮我杀一个人’。”
“他本质还是买/凶杀人。”
“对,买/凶杀人,贩/毒,走/私/军/火,危险的是这个论坛。”林濮说,“至于你们看见的那些机器……还有你发给我的数字字母序列,结合一起来想想应该就是矿机。他们把每一次哈希值的计算结果可能会随手记录在墙上?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余非听不懂地“哦”了一声。
林濮在电话里哼笑了一声,继续道:“他们背后的人胃口和胆子都很大,不过有了这个思路,就能做一些其他的对策了,是好事啊。”
“是啊。”余非感叹道,“多亏有你。”
“你和魏秋岁在黑溪还要待多久?”林濮问,“那位队长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魏秋岁刚进市局,可能去问情况吧。”余非在原地转了两圈。
“行吧。”林濮说,“我去忙了,有事儿联系我吧。”
“谢谢……”余非非常真诚地道了谢,“记得收红包。”
他刚挂了电话,远远就看见一个顶着一头乱发,嘴里叼着包子,踩着高跟鞋往市局里跑的人。余非往后退了一步,怕撞到这位在迟到生死线上疯狂试探的人。
“早……”余非想了想,还是抬起手和何甜打了个招呼。
何甜抬手和他击了个掌,快步跑进了大门。
余非:“……”
……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何甜敲门进入办公室,抬眼看见了面前黑溪市局的局长。
魏秋岁在办公室里,身体笔直地坐着,面前一杯水还没有动,手指交差握紧放在身前。
何甜来后,局长示意她坐下。
和局长一年面对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何甜还是有些难以忽略的局促感。局长的办公室大而空旷,他们三人面对面坐在办公桌前,六双眼相对,彼此无言。
直到局长开口。
“三年前的行动中,目前还留在市局的只有何甜一个技术组人员。”局长看着魏秋岁,“那一次抓捕行动,我们对外几乎可以用惨败来形容。虽然对方在抓捕行动中全部被击毙,我方的公安同志们也牺牲大半。”
“嗯。”何甜在旁边点点头,魏秋岁则沉默着。
“廖队确实没有死。”局长直接切入正题,“当年的爆炸后,他被救回来后,主动要求担任卧底工作,于是在我们多方考量后,对外宣布已经牺牲,追加烈士,对内在公安系统除名。在这几年里,一直为黑津市局提供着情报。他化名为李谦,已经在之后带着我们破获了多起贩毒和线上的非/法交易,在这几年里对于我们和整个公安系统的贡献,都是值得肯定的。”
魏秋岁闻言浑身一震,倏然抬头看着局长,他嘴微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们并不能把他的卧底工作的全部内容告诉你们,但你们知道,当年的队长在这些年里一直没有辜负我们的信任和希望,就够了。”
局长的话不多,信息量却很大,何甜听完直接靠在座椅背上,双手捂住嘴,眼泪吧哒吧哒往下掉。
魏秋岁则沉默不语,在他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震惊又失措的表情。
“小魏,你首先不要自责,廖应龙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和白津市局都考虑不周。廖应龙并没有给我们市局汇报过这次的行动部署,在我们的可控范围之外。他这么做的目的我们不明确,而且他为何在发现是你之后还对你有要和你同归于尽的想法,我们也不得而知。如果我是你,也会在当时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判断,我能理解。”
魏秋岁脸上的神色还未恢复,只是咬着下唇低头,闭上眼,叹息一般地摇了摇头。
何甜擦了擦眼泪,看着局长:“如果廖队永远不醒,成了植物人了怎么办?”
“我们不会放弃对他的治疗,他曾经也是我们的好同志。”局长叹了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可能廖应龙没有死的消息或许已经传出,很多即将暴露出来的罪犯都会被打草惊蛇。”
他看向魏秋岁:“我和你们陈局通过电话了,之后我也会向他说明情况。魏秋岁,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对全局的判断。”
魏秋岁缓缓开口,说了进门之后第一句话,因为用力压着嗓子,说出口的声音都有点沙哑:“我知道了……我会的。”
“你一直是我们双方都看好的人才,冷静果敢,身手也不错,当年你执意要离开黑溪市去往白津市,我也一直觉得非常遗憾。你到白津之后一直跟着曾健,其实也是当年你的队长廖应龙特别安排的,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是不错的,如今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年轻有为,他没看错人。”
局长拿了根烟出来,丢到魏秋岁的面前:“抽吧,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
魏秋岁拿起烟,已经冷静了下来,抬头看局长:“廖队近年的卧底工作都是如何展开的?”
“他所涉及的方面很多,不过……最后一次他给我们联系并且提供情报是一起暗网平台的毒/品交易案,并且告诉我们,他潜入了一个新的组织,这个组织在网络之上近几年非常活跃。”局长顿了顿,“在这之后,他几乎已经失去了联系。我们和他属于单线联系,之后就是这一次的事件了。”
……
余非站在门外百无聊赖,在市局门口打完第三把游戏,看见了何甜。
何甜已经擦干了眼泪,这会虽然恢复得几乎无异,但还是被余非上下打量后,低声问:“你怎么哭了?”
“??”何甜立马举起镜子,“我妆花了?”
“人哭过神色会不同,不过我也就随口一问,你怎么了?你们领导发现你迟到把你骂哭了?魏秋岁呢?”
何甜把余非拉到角落里,把刚刚在局里的事情和魏秋岁粗粗说了一遍。
“魏秋岁还在里面和陈局谈呢,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何甜叹了口气。
余非听完冒了一头的汗,他问:“他刚没在里面怎样吧?”
他知道魏秋岁对这种事情,自责和难过会让他特别钻牛角尖。
“放心吧,陈局人很好的,开解了他很多。”何甜说,“魏秋岁也有自己的判断,你要不要进去坐坐?外面多冷啊。”
“不了,我就在外面等他,不打扰你们工作了。”余非说,“你快进去吧,这几天帮大忙了。”
“好……那……有事儿联系我吧。”何甜说,“是不是发现我可万能了?”
“是。”余非笑起来,对她挥挥手,“谢谢了,去工作吧。”
何甜走后,余非去附近逛了一圈,在一家咖啡店里买了两杯咖啡。帅气的男店员耐心地问他要不要尝试一下手冲,要不要糖奶,并且还给他介绍了这种咖啡豆馥郁的果香。
余非对咖啡没啥研究,坐在吧台对着店员“嗯嗯嗯”,心里都在担心着魏秋岁。
过了一会,魏秋岁的电话来了。
“你在哪儿。”魏秋岁问。
“买东西,马上来。”
“我去找你。”
“也行啊。”余非探了探头,“我在街对面那个咖啡店里。”
一会魏秋岁就穿着卡其色长风衣推门进来了,门口的风铃声一阵动静,门前那桌的姑娘已经回头,带着些惊讶爱慕的颜色兴奋地低语。
路人眼里的魏秋岁,高大帅气,最近因为头发长了只能用定型水撸到脑后变成背头,如此一来,漂亮精致的五官就完全暴露于人,外加一副完全不输模特的美好身材。
太撩了,行走的荷尔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