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破镜,三年重圆(122)
外部两层结构,内里却装饰得十分豪华,不大的空间里存着一张牌桌,一个水吧,还有真皮的沙发和电视,足够容纳不少人。
“你们拍电影不带机器的吗?”船员看上来的两个人在前东张西望,忍不住问道。
“踩点。”余非随口答道,“我们总要先踩点再开拍吧!”
“有道理。”船员随即点点头,“我负责开船,你们还有什么别的事儿吗?”
“我们要在里面讲会戏,别打扰我们就行。”余非说道。
等船员走后,余非拿起俩杯子,从冰柜里舀了冰块,往里面倒上威士忌。他边从边窗内往码头上看,看着魏秋岁和刘习站在那边抽烟。
“我们真像在拍港片儿。”陈晖彬手肘撑着吧台的桌子,看着余非手中装琥珀色液体的玻璃杯,“人家港片儿里不都会在公海开赌局,赌王本来赌得好好的,然后有人出老千,一言不合就举枪啪啪啪啪一顿扫。”
“要不要再给你配个红裙美女啊。”余非没好气道。
“这不没有嘛,要不师哥你……勉强勉强?”陈晖彬趴着桌上逗他。
余非抬手给他脑袋一弹:“我发现你越来越放肆了,在你魏哥面前你敢这样吗?”
“不敢。”陈晖彬吐吐舌头,忽然抬头严肃道,“上来了。”
“这位马仔,你接他们去。”余非马上道。
魏秋岁和刘习坐下,余非就相当专业地给两位奉上两杯酒。魏秋岁单手握着酒杯拿起来,手肘搭在真皮沙发上,看似放松懒散地搭着两条长腿,不似平时,衬衫还开了两颗扣子。墨镜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余非站在吧台之后无人看见的地方偷偷观察,看着看着差点起点反应。
“随意看看。”魏秋岁说。
刘习一拍大腿站起来,拿着酒杯细细观察着游艇的四周。走过一圈后,他笑道:“谢总,这船体其实不算新,内部装饰也一般。”
“一切按您的意思可以改。”魏秋岁对他举举杯子。
“能开船出去溜一圈吗?”
“当然。”魏秋岁猝不及防看向余非,“叫他们开船。”
开船之后,刘习和魏秋岁似乎开始讨论起了内饰的细节。而余非这边想着做戏做到底,刚想拿着杯调好的饮料走过去,忽然手机响了。
他匆匆到了甲板上才接了电话,一开始以为是林濮,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王图。
王图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做什么?余非瞬间有点摸不着头脑,游艇加速之后,甲板上的风很大,他哆嗦了一下才接起电话。
“怎么了?”余非说。
“打魏哥电话打不通,我只能打你的了。”王图说,“之前那段黑屏的视频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有些端倪了。”
余非扶着电话的手顿了顿:“你说什么?”
“我试图加亮调暗并增加对比度饱和度反复试验,终于在一条色彩通道内找到了能看出他颜色的样子,我发给你。”
余非手机一声动静,是王图发过来的一个视频。他打开视频,和先前不同的是,视频之上有有无数条绿色的细线在向前动,要不是进度条也在跟着移动,余非根本看不出这究竟是动态画面还是静止画面。
“这些细线是什么意思。”余非问。
“你暂停试试。”
余非摁了暂停之后,那还是一条笔直的直线。他凑近了一些看,才忽然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是……”余非眯着眼,“这中间好像有非常非常小的停顿,和点。”
“是字母和数字。”王图说,“用几百倍地慢速和放大了看,才能准确看见一长串的数字。”
余非低低地惊呼了一声:“这谁看得清!?”
“慢速放大版文件太大了,我看来是没法发你手机的。”王图说,“但是这些数字的意义我还是没找出来,我需要你们快些办完事儿回来和我一起想,我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你的发现已经是你的一小步,市局的一大步了。”余非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外冒着热气,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发现这颗微缩硬盘时,是冯光义留给他最后的信息,如果他不曾发现它,可能它会被和那键盘一起归于尘土。
虽然余非偶尔在想,或许冯光义的目的,就是让它归于尘土,和他一起消失在这世界上。这黑暗的视频中并不一定是什么见得了光的东西。
但余非还是想还原出来,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即便往事深埋,他们还是有挖出来的权利和必要。
“行。”余非听见身后有人上甲板的脚步声,连忙和王图道,“你先研究着,有任何发现就打我电话!”
他挂完电话,魏秋岁和刘习已经上来了。
“这儿的视野真是开阔。”刘习张开手,在原地转了半圈。
余非赶紧若无其事地站好,他一看,他们已经开出远洋港挺远,不知不觉居然打了那么久的电话。
“如果您觉得满意,我们随时可以签合同。”魏秋岁单手执着透明的玻璃杯子,头发被海风吹得微微竖起,“您要知道,早日签合同交了钱,我们就可以早点办理关于出海权限的事宜。”
“说得不错,不过我有个事情需要和谢先生商量。”刘习笑笑。
余非正在等他后话的时候,刘习的手抬起来,指着魏秋岁的眉心。魏秋岁被眼前的东西顶得微微后仰了一些,余非刚升腾起的热意,瞬间犹如结冰一般从脚心冻到头顶。
魏秋岁赫然被一把枪指着眉心,猝不及防。
“在此之前,我并不能完全相信谢先生。”刘习歪了歪头,温和的外表那张皮瞬间被撕去,魏秋岁感觉他露出了一种狰狞的丑态。
75.【七十五】
余非在此刻是真的傻了。
他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魏秋岁被枪抵着眉心后微微蹙起的眉头和他往后仰靠着的身体。
他该怎么办,他该不该现在冲上去。他现在只觉得手脚冰凉,麻木的感觉几乎让他本能的不能动弹。
而此时,刘习忽然哈哈笑起来,枪在手中转了一圈,稳稳落在手掌心,发出了塑料和手掌之间特有的动静。
“砰,吓到了吧。”刘习摇了摇手,似乎表情还有些得意,那种狰狞感消失殆尽后,他又成了原来的样子,“塑料的,是玩具枪。我就是觉得气氛不错,该来个什么搅合一下。”
魏秋岁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身后的船体围栏上,双手手肘撑着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点头:“可真吓到我了,吓得我差点报警。”
余非:“……”不好笑。
不过他是真的吓得双腿酸软,只能站在一边道:“刘总,这枪也太逼真了。您怎么还随身带玩具枪吓人的。”
“试试而已。”刘习说着也趴到了围栏旁边,“谢总没见过真枪?”
“我一个商人,怎么可能见过真枪。”魏秋岁掏了根烟叼上,状似紧张地几次都没叼上嘴,“不过刚才刘总说不信任我,看来是真的不信任我了?枪都上了。”而后,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冷笑。
“别啊,谢总,开个玩笑就当真。”刘习说。
“看谢总可不像开玩笑的。”魏秋岁佯装带着几分恼火。
“还生气了。”刘习对着余非一招手,“去倒杯酒来给你们谢总,压压火气。”
“好嘞。”余非蹬着步子下楼,心一直跳到嗓子眼儿。他从夹板下楼,到了舱内,看见了陈晖彬的时候一把抓住人家肩膀,差点把陈晖彬抓得“嗷”地喊出声。
“怎……怎么了?”陈晖彬用气声问。
“吓死我了……”余非咽了口口水说,“他妈心脏都被他吓停了。”
陈晖彬往甲板上探了下头,给余非拿了玻璃杯:“他们要紧吗。”
“要不要紧都这样了。”余非捧着酒杯,“我就希望别出什么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