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破镜,三年重圆(84)
“余非。”魏秋岁低低叫了一声,眼神哀切而复杂。
“虽然我们都不亏欠他们什么,但我真的想让那些随随便便决定他们生死的人,摁着他们的头在他们墓前给他们磕他妈三个响头,想问问他们凭什么。”余非咬着两边的槽牙。
“我都知道。”魏秋岁走到他面前,伸手抓着他一只手的手腕,余非往后抽了两下没抽掉,站在原地自暴自弃地垂下手,任由他握着。
“……魏秋岁我有时候真的也很害怕。”余非声音都哽咽了,“我胆儿也不大,人又懒,没有你我可能都崩溃了现在……但我是活着的人啊,我特别想为他们做点事情。”
魏秋岁垂眼看着他,用拇指轻轻又温柔地搓着他的手腕。
“我真的很没用。”余非咬着嘴唇狠狠低下头。
魏秋岁单手揽着他抱在自己怀里,手托着他后脑勺,脸颊贴着他的额头:“对不起,没用的是我。”
余非一只手搂住他的腰,一只手狠狠打了一把他的背:“别说对不起啊!”
“我一直说我会保护你这种话,到头来什么都没做好。”魏秋岁闭上眼,“我也害怕。我人生中没有比现在这一刻更在乎一个人了……我怕我脱手你就忽然不见了,这种害怕于我也是日日如影随形。”
余非收紧了手,头埋在魏秋岁的肩膀上。他所有的烦闷委屈还有害怕和难以承受的情绪,在此刻像是决堤的汹涌河流倾泻而出,从喉头升起的咸苦味在鼻腔和眼中酝酿之后,涌了出来。
他在魏秋岁的肩膀趴着哭出了声。
61.【六十一】
余非记忆里第一次这么哭得歇斯底里的。
哪怕他和魏秋岁分开的时候, 他都好像没有这么哭过。
其实他不爱哭,他就是憋不住,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儿, 看第八遍《泰坦尼克号》的时候也会为男女主角流泪。
和他平日里的形象非常不符。
他和魏秋岁分开的时候, 一个人坐火车回白津,对着窗外看沿途的风景, 视线模糊的时候默默流了几滴泪, 仅此而已。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特别想哭。
魏秋岁把他圈在自己怀里, 双手轻轻又温柔地抚摸他的背脊。没有言语安慰, 只是想给他造一个能让他哭上一会的小天地。
直到余非渐渐只剩下吸鼻子的动静。
过了一会, 余非抬起头来,边揉着自己的额头边往后退了两步:“……你敢把我哭过的事儿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魏秋岁摇了摇头, 微微欠身:“舒服点了吗。”
“嗯。”余非摸了根烟点上,双眼还有些红, “……谢谢。”
他们又慢慢并肩走回家。
“你说的事我会考虑。”魏秋岁说,“…我会好好考虑。”
…
魏秋岁前去上班,余非这样的无业游民,只能呆在家里。
昨晚又在魏秋岁家住了一晚。
魏秋岁走前嘱咐他不可以自己单独接触暗网, 暗网内容阴暗复杂, 没有心理疾病的浏览多了也会产生难以言喻的郁结感, 绝对不可以一个人浏览。
余非百无聊赖,决定在家咸鱼一会看看电影。
与此同时的市局。
魏秋岁进入之后,直接了当和暂时接管的徐队说:“我想见见曾队。“
徐队安排他们两人在审讯室见面。
平日里都是他和曾健在这里一对一审讯嫌疑人, 他们二人面对面在审讯室坐着的画面, 他从来都不曾想过。
“曾队。”魏秋岁咳了一声,后背靠在椅背上, 开门见山道,“没有外人,可以和我说说关于那个居民区内发生的事情吗。”
曾健沉吟片刻,倾身道:“有没有烟。”
魏秋岁领空丢了一根给他,曾健接住,魏秋岁又走上前去给他点燃。
“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是吧。”曾健叹了口气。
“是。”魏秋岁说。
“……你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曾健说,“成天给自己找不自在的。”
“那就有很多人不能好好过日子了。”魏秋岁说。
曾健摇着头叹气:“我不会说的,别白费力气。而且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好好跟着徐队,过阵子我就出来了。”
“……什么。”
“我不会被关太久的。”曾健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受什么委屈,也不会有事,但我也应该不会在白津待着了。”
“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说。”魏秋岁冷静的脸上终于流出了着急,“正直有担当,永远向善,这不都是你教我的东西吗?到头来你包庇罪犯,那原本那些东西呢,都是假的吗?”
“你想这么想就这么想吧。”曾健说,“你也累了,该休息会了。”
……
晚间九点的时候,魏秋岁还没回来。
余非在屋子里踱步了一个来回,看见了自己放在桌上的外卖。
这种感觉不太好,容易让他想起某天在魏秋岁家被门框里的的魏梦梦吓个半死的场景。
他搓了搓手臂,想把忽然立起的汗毛给搓回去。
但思考半日,还是拿着衣服出门了。
“魏秋岁。”余非拨了两遍魏秋岁的电话,没人接,就给他微信留了语音,“你如果敢给我玩失踪,再超过半个小时不回复我,你永远别回复了!”
发完他又想了想,撤回。
用打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