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虚而入(46)
唐舟不为所动,甚至还将牙关收得更紧了。陈原吃痛,闷哼一声,干脆伸手揪住他的脸颊往上拉,想要把他拽开。唐舟眉心微微一皱,脸上的肉被他揪起,嘴巴都快被扯变了形,他不满地睁开眼,终于收回牙齿,却依旧斜着眼看陈原,眼神有些冷淡。
陈原以为自己扯疼了他,一句“对不起”还在喉咙里打转,唐舟却不知悔改,又将鼻尖凑上前,在他方才咬过的地方舔了一下,还用舌尖挑逗性地打了个圈。鸡皮疙瘩瞬间就从陈原的后颈蔓延到全身,他一手按在唐舟的侧脸,掀开被子就要起来,唐舟却跟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握住陈原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陈原被他推了个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翻过身,面朝下压在床单上。
唐舟抓住他两只腿弯,将他折成跪爬。陈原终于回过神来,连忙一手撑在枕边借力,还没来得及起身,一只大掌紧接着就压在了他的腰上。唐舟不使力还好,一使力陈原腰上就一阵酸痛,击打神经的电流像要随时将他击穿,这下他一点劲儿也提不上来了。
……
……
“别!……”看不见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陈原头皮发麻,“你不是一会儿还要上班吗?”
唐舟俯下/身,在他的蝴蝶骨上亲了一口,“天还没亮呢。”
陈原明显有些慌神,“现在是冬天,天自然亮得晚。”
“那就迟到吧。”唐舟低低地笑着,“毕竟不是每天早上起来都能干到陈老师。”
……
唐舟是神清气爽了,他把软成泥的陈原在被窝里安置好,自己先去洗澡。期间陈原想要溜回自己的房间,一只脚尖刚落地,却像碰到滚烫的岩浆一般立即收了回去。妈的,他暂时还下不了床。
唐舟洗完澡出来,径直走到衣柜前开始换衣服。这么一个大活人在房间内走来走去,难免不会被陈原的余光捕捉到,他先是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而后又忍不住瞧过去。
背部的肌肉最不好练,唐舟的却十分饱满,小山堆一样线条分明,他一点也不遮掩,旁若无人地脱掉浴衣,挑了件浅蓝色的衬衫穿上,扣子都没扣就转过身来,一只脚慵懒地踢开滑到脚边的白色浴衣。
陈原赶紧侧过头,排排分明的腹肌却在他脑海之中半天挥散不去。
发现他又在偷看自己,唐舟心情大好,他走到床沿坐下,一手扣着扣子,“我去上班了。”
陈原还是没有看他。
唐舟隔着被子捏了捏他的肩头,问,“还是直不起腰吗?”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陈原的脸更黑了,“你说呢?”
唐舟看似无辜地咧嘴笑起来,“我不知道啊,我腰用得又不比你少。”他模仿着陈原的调调,“你说呢?”还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暧昧地唤他,“陈老师?”
陈原没好气地闭上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要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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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 晨P
第45章 干嘛呢
45.
从昨晚到现在,整整十二个小时,唐舟难得没有服用任何药物。会开到一半,他的思绪直往外飘,视线忍不住投向对面的建筑物。
公寓的玻璃窗被设计成黑色,白天根本无法从外面窥见屋内的构造。唐舟看向墙上的挂钟,心想,别不是又在买醉吧?
他面不改色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藏在会议桌底下,发了一个表情过去。
陈原这会儿才刚睡醒,中饭都没来得及吃。他浑身酸痛,正趴在唐舟床上睡眼惺忪地玩着手机,腰下垫着始作俑者的枕头。
他跟唐舟之间信息发得很少,毕竟住在一起,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告知对方。大部分聊天记录也都是他询问唐舟是否要回来吃饭的简短问句。
所以当唐舟的消息从屏幕上方弹出时,陈原以为他今晚要加班,结果点开信息一看,一只黑白花纹的小奶猫从被子里探出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两只尖尖的耳朵上顶着三个粉色的气泡形字体:干嘛呢?
陈原眯起双眼,也不知道唐舟到底从哪里找来了这些十分违和的表情包。他手动打下了迷惑的六个点,想了想,又一一删除了。
唐舟眉头一紧。怎么输入半天又停下了?
正当陈原不知应该作何回复时,屏幕中央又多了一只小猫咪。他仔细一瞧,动图是从下方拍摄的,所以只能看得见小奶猫的下巴,然而它突然低头看向摄像机,粉色的鼻尖几乎都凑到跟前,像是正好奇地看向屏幕外的人,耳朵上方的配字是:在吗?
一只小猫咪还能抵挡得住,两只就不行了。陈原忍不住笑了一声,回复说,[在。]
[在做什么?]这回唐舟打了字。
[刚醒。]
唐舟的眉心更紧了。
[刚醒酒?]
陈原看到这三个字吓了一跳,尽管自己以前会趁兄弟俩不在家的时候躲在卧室里胡作非为,可是每次醒酒后他都会第一时间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时间他不禁怀疑唐舟在自己的卧室里安了摄像头。
[怎么可能?白天喝什么酒……]
唐舟只回了一个,[哦。]
陈原有点心虚,正暗自揣测对方的潜台词,下一条消息又来了:
[昨天晚上陈老师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陈原抓了抓后脖颈,他说什么了?
[我会戒掉止疼药——]
陈原对这句话有印象。
[你戒酒。]
陈原对这句话并没有印象,他迅速敲动键盘,[我说了我要戒酒吗?……]
唐舟开始帮他复盘,[你说酒和止疼药不能一起吃。]
陈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
[你还说戒掉止疼药就可以亲你。]
昨夜的细节开始无比鲜活地在脑海里跳动起来,撞得陈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一手扶额,心想自己的确答应了他,可是床上说的话,没有必要那么较真吧?
再说了,那种情况之下,他也不好说不。
唐舟继续打字道,[我一个人戒不掉。]
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和自己成立两人互助会吗?陈原盘起腿,一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盯着这条信息沉思片刻,发现自己好像就是很难对唐舟说不,更何况他也不希望自己在唐舟心目中的形象是酒鬼。
于是他说,[好,不喝了。]
坐在唐舟对面的同事发现他脸上突然隐隐浮现出笑意,心想这人分心分得也太明显了。大家很少见到唐舟笑——客气又礼貌的、独属于同事之间的笑并不算数。哼,看来发信息的不是老婆就是女朋友。
唐舟收起手机,同事被他尖锐的眼神一扫,赶紧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脸颊莫名有些发热,好像自己不经意间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小秘密。
然而将近二十小时没有服用任何药物的唐舟,就算头疼暂且没有复发,一系列的戒断反应也接踵而至。
从公司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他出汗出得厉害,脚步也不太稳,原本笔直的斑马线变得弯弯曲曲,好似老旧发廊前的螺旋灯管。
就连陈原也发现了端倪,唐舟明显食欲不振,话也比以往少了许多。
“你还好吗?”他问。
唐舟没有作答,其实他并没有听到陈原的声音。他一手撑着太阳穴,眉心紧锁,随便挑了根菜叶子放到碗中,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陈原看到他突然放下碗筷,从桌边站起,径直走到厨房的药柜跟前。
“喂……唐舟!”
唐舟才刚摸到橱柜的把手,就被这一声呼唤拉回现实。他用力眨了下眼,僵硬地转过头,视线终于不再混沌,随即朝陈原举起那只刚刚摸到药柜的手,投降一般高高竖起。
这个动作的意思是说,他可没有打开柜子。
“我还不至于一天都撑不了。”唐舟朝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自己成瘾程度。晚上十二点半,陈原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那更像是有人在砸他的房门。“咚咚”的撞击声十分沉重,对方似乎在用拳头撞他的门,其中偶尔夹杂着巴掌拍门时的响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