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虚而入(68)
他好像是有一点喜欢唐舟的,会不自觉在内心计算两人之间的距离,想着以后还有没有见面的可能。
他知道自己渺小,却不觉得自己无足轻重。
温柔的晚风携带着春末夏初的清香,摇下成片成片的柳絮,远远看去好似纷纷扬扬的雪花,下在三月末的夜晚。
第67章 不舒服的话就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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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漫长的性/事下来,陈原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他大汗淋漓,眼冒金星,好似刚做完铁人三项,在床上躺了半天才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唐舟见状眯起双眼,问他:“穿什么衣服?”
陈原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弯腰去捡裤子,“难道你不回家吗?”
“怎么不在这里睡?”
“当然不能在这儿睡了,不然周周明天早晨起来发现我们俩都不在家……”
唐舟“啧”了一声,心有不满,“都那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陈原将他的衣服递给他,“快点,你也赶紧穿衣服。”
于是两人半夜三更交完房,又站在街边等起出租车。春秋是温差最大的季节,陈原站在路边,气温低是一回事,方才体力消耗过多也是原因之一,他被冻得双肩微微发抖,还在回想酒店里前台小姐的怪异眼神,唐舟却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揽到身前,然后用两只手搂住他,动作自然又流畅,好像他生来就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就该这样将人抱在怀里。
陈原两只杏仁般的眼睛迅速在眼底转了起来,他刚想说不用,可是唐舟的怀抱的确十分温暖,难不成这个人在床上都不消耗能量的么?他暗自腹诽着,随后低下头,将脸埋进唐舟的肩窝里,就像一只躲在取暖器背后的猫。
现在马路上连醉酒的行人都见不到了,世界变得又大又小,大到抬眼便是银星闪烁的银河,小到脚下便是这一条沾染着春天气息的狭窄街道。陈原闭上双眼,忍不住将一小部分体重靠向对方。他想要去闻春天的味道,鼻腔里却全是唐舟的气息。
车辆的行驶声从远及近,犹如寂静的树林里一声突兀的鸣笛,瞬间盖过了树叶落地时的细微摩挲声。陈原睁开双眼,站直身体,轻声说:“有人来了。”
回程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仿佛刚才脚踩的是真正的世外桃源,所以也成了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陈原弯腰走下出租车时,一道针扎似的电流瞬间击穿了他的后腰,他身形一晃,勉强扶住出租车的车门站定,顿时面红耳赤,低垂着头,两只膝盖微微打颤。
一声惊呼过后,他被唐舟打横抱了起来。他瞠目结舌,这可是抱女人的姿势,唐舟却健步如飞。
“没人会看见的。”唐舟低声对他说,像在安抚他的不安。
安保会看见的呀!摄像头不也会看见吗?眼看两人就要进入亮堂的一楼大厅了,比起挣扎跳下,陈原选择及时用双手捂住了脸。这就跟裸/奔无异,比起遮住私/处,还是遮脸来得更为有效。一楼前台的安保看见唐舟面色如常地朝电梯间走去,却没有听到那位被他抱在怀里的男子一直在小声懊恼地骂着:“妈的……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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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发烧
68.
次日是周六,周周一大早就去补习班了。因为前一晚凌晨四点多才到家,陈原从床上爬起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他去卫生间里刷牙,从被窝里钻出来时冷不丁感到一阵寒意,还以为是屋内的空调开得太低,于是关上空调开窗通风,多穿了一件外套。
到了下午,情况似乎恶化了。陈原侧躺在床上跟房东发微信,正拟定自己的入住日期,不自觉地就开始往被子里钻,简直要将自己裹成一只巨大的春卷。窗外艳阳高照,他搁下手机,却发现自己手脚冰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生病了。
他想要去找体温计,可能是站起来得太猛,顿时有些头昏脑胀,只得坐在床沿边缓了缓神,才去找唐舟。
唐舟听到敲门声后取下耳机,打开卧室的门,发现陈原的脸颊红润得有些不正常。
陈原用余光捕捉到屋内亮着的电脑屏幕,他小声问:“不好意思……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体温计?”
唐舟点点头,示意他进屋,陈原跟在他身后,接过他从床头柜里拿出来的电子体温计,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唐舟说:“就在这里量。”
陈原一愣,“你不是在工作吗?我回屋量就好了。”
“没事,就在这里量。”唐舟指了指床沿,“坐我床上量吧。”
陈原还没来得及说话,唐舟就已经戴回耳机,他不确定对方有没有打开麦克风,但怎么也不想冒着让自己的声音传到会议室里的风险,只得在床尾听话地坐下。
唐舟的书桌设在床尾对面,从这个方向,陈原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电脑屏幕。唐舟的书桌上摆着两台显示器和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台显示器竖向摆放,里面装着密密麻麻的代码,另一台则横向摆放,中央是3x3的折线图,最左侧的笔记本屏幕则是会议界面。因为大家都没有开摄像头,屏幕里只显示了与会者的头像。
当体温计发出“嘀嘀”的提示音时,唐舟放下耳机,转过头问他:“看看多少度?”
陈原从衣服里摸出体温计,“你工作吧,不用管我。”? “没事,刚好结束了。”
陈原没有说话,方才他明明看到唐舟在聊天界面里敲下:抱歉,我有点急事。他低头看了一眼体温计,闷声说:“……三十七度九。”
唐舟接过体温计确认着上面的数字,眉心微微皱起,“是不是昨天晚上受凉了?”
“喔……”
陈原恍然大悟,这是极有可能的。他被唐舟从浴缸里捞出来,身体都没擦干就被扔进空调房里,完事后又站在街边吹了好一阵的冷风。
“我去给你找点药,你去床上躺着。”
陈原点点头,慢吞吞地回到自己卧室里躺下。唐舟从厨房的药柜里翻出一版退烧药,确认没有过期后,又烧上一壶热水。等待水烧开的间隙,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家里发了一条今晚不回去的短信息。
没想到电话随即就打过来了,唐舟并不对此感到意外,他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犹豫片刻后还是接通了电话。尖利的女声犹如一阵密集的鼓点,不间断地刺激着他的耳膜。尽管心里不痛快,他却能自动将听筒里繁复又激愤的信息过滤掉大半,甚至还拿起手边几罐茶叶,百无聊赖地查看起上面的成分表。
然而茶叶罐上的成分表实在太短,不够唐舟忍受完这通电话,他将手机拿远,忍不住回想起昨夜醉熏熏的陈原。
他想起陈原说话时有点上飘的尾音,脚步踉跄着靠在自己身上,却没像以前一般克制地弹开。
过马路时,也许是怕被旁人发现,陈原偶尔会松开手,然而等到他环顾一周,发现四周没人之后,他又会伸出两根手指,小心地勾住自己的手腕。
还有那个隐晦的亲吻,这还是陈原第一次在床下主动亲吻他。
想到这儿,唐舟切出通话界面,给方媛发送了一条短信。没说为什么,甚至没有解释为什么今晚会放他们鸽子,只有一句简短的:下周出来见一面吧。
水已经烧开了,透明的泡泡在水面上接连不断地爆破着,唐舟的耐性也消耗殆尽,他冷淡地说了句知道了就匆匆挂断电话,拿起烧水壶朝陈原的卧室走去。
“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多喝点热水发发汗。”
陈原接过已经被唐舟兑过凉水的水杯和药片,小声喃喃道:“靠,还是第一次做到发烧……”
“我一会儿叫家庭医生来看看。”
陈原仰头吞完药,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瑟缩着钻进被褥中,有气无力地说:“不用了,过两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