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你对得起我爸吗?”
讲旭脸色铁青,抓着涂科胳膊的那只手也在剧烈颤抖:“混账!放开!”
“停职是为了你好!现在上上下下都是一团糟,我也自身难保,你要避嫌,懂吗?”
“为我好?”涂科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被你连累,还得对你感恩戴德是吗?省省吧,我不需要。”
说完,涂科攥紧拳头又逼近了些。
“我告诉你,咱们俩这辈子都不可能好,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照顾好我妈,你做这些事的时候考虑过她吗?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跨过年讲旭就五十了,那张脸倒跟十多年前比没什么太大变化,冷漠,阴沉,城府极深,一双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永远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胸膛因急促的喘息而剧烈起伏,滑下鼻梁的镜框让他看起来狼狈极了。
“你......你懂什么!没有我,没有实实在在的权利和地位,你爸你妈还有你,现在还在戈壁滩上被太阳暴晒!喝西北风!”
“操。”涂科低骂了一声。“真想让我爸亲眼看看他的好兄弟是什么嘴脸,还有那个白痴女人,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渣。”
讲旭很少笑,年轻时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书呆子,每天架着一副厚厚的镜片待在角落,总是给人一种老实可靠的错觉。
所以,当他忽然笑起来的时候,扭曲的表情和瘆人的声音着实让涂科心口一阵恶寒。
“怎么会看上我?谁都能问,只有你没资格。”讲旭两手一松,用放弃抵抗任人宰割的态度漫不经心地对涂科说:“说了你也不懂。你没有心,没有感情,连爱一个人的能力都没有。我呢?看看你爸你妈对我,你”
话没说完,逞口舌之快的报应就伴着一声闷响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
停职审查在通知下发的当天即刻生效。涂科无视姚宏伟等人的劝阻,离开总队就开车回了特勤,谁也不看谁也不理,一阵风似的径直冲进了拳击训练室。
刚才没打够,涂科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痛痛快快地发泄一下,没想到一推开门就发现训练室的灯是开着的,有人正光着上身躺在一张健身毯上,边做仰卧起坐边“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地给自己计数。
不怎么标准的姿势、蜗牛一样的速度、白得晃眼的皮肤,加上几件被汗打湿却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涂科一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是闻阅。
闻阅也吓了一跳,急忙翻身坐起,下一秒就从健身毯上蹦了起来,嘴角和眼睛都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师父!你回来啦。”
涂科目光深沉地盯着闻阅看了一会儿,忽然反手把门一锁,拎起放在门后的一张凳子走了过去,摊开两条结实的长腿往他面前一坐:“难度太小了,坐上来把腰悬空,继续,我看着你练。”
第69章
“十三......十四......十五......哈......”
闻阅双手虚抱在脑袋两侧,迎面跨坐在涂科的大腿上,仅靠腰和腹部的力量支撑着悬空的上半身,就这么勉勉强强,断断续续地做了十五个仰卧起坐,然后就不行了,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肌肉匀称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还有那两处小点儿,跟脸蛋一样,红得让人浮想联翩。
平时看不出的腹肌在卷腹的时候完整地显现了出来,正好跟甜美的长相形成了反差。涂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又眯着眼睛看了看闻阅,眉头一皱:“三分钟,十五个?”
这个速度换成别人早该挨打了,涂科却直直地盯着闻阅,一脸严肃地等着他的解释。
闻阅支着两只无处安放的手,垂着沾了汗珠儿的睫毛不敢跟涂科对视。
“我......”
他想说,师父,行行好当个人吧!你这样让我怎么做?怎么做?躺下去就得夹紧你,坐起来就忍不住想亲你!我都那个了!再继续就要暴露了!
“这个......太......太难了,我我......做不来......”
“做不来?”涂科眉毛一挑,不等闻阅喘口气就抱住他的腰和屁股把他往身前一带,让他严严实实地紧贴着自己,胸膛挨着胸膛,鼻尖蹭着鼻尖,嘴唇在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中要命地对峙,隔着两层裤子的布料比谁更硬。
“做不来以后别跟我练。”
眼看着每眨一下眼,自己的汗就会不受控制地滴在那张英俊迷人的脸上。闻阅赶紧用手背抹了两下,夹紧腿,抱着脑袋又敷衍地做了三个,最后实在扛不住了,眼睛一闭力气一松,自暴自弃地搂住了涂科的脖子,一头扎进他的颈窝把脸埋了起来。
涂科把手移上闻阅的腰,不轻不重地捏了几下。“再给你一次机会,还做吗?”
他的掌心布满硬茧,有常年握枪磨出来的,也有后来扛水带新添上去的,两下就把白皙的皮肤捏出了痕迹,也捏软了闻阅的腿。
闻阅已经无法思考了,只知道一个劲儿地点头,细软的头发蹭在涂科带着一点胡茬的下巴上,乱得像个鸡窝。
“你确定?会累,很疼。”涂科又问。
趴在肩膀上的人又是一阵玩儿命似的点头。
闻阅只穿了条带松紧的运动裤,涂科不动声色地把手换了个位置。
“我这人没有心,没有感情,没能力也不可能爱上谁,提上裤子就走人,还要做吗?”
太羞耻了,闻阅被摸得像触了电一样,微微瑟缩了一下,不说话,还是点头。
“不后悔?”明知怀里的人脑子不清楚,涂科还不停地问,以为他会继续机械性地点头,自己也就差不多得了,却没想到这回闻阅几乎没有停顿就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两只手也揪紧了涂科的T恤,像是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又怕又紧张地发起了抖。
这种反应简直是踩在那根连接着下身的神经上跳舞。涂科不再问了,直接轻轻松松地把闻阅抱了起来,一边叫他帮自己脱衣服一边往更衣室走,踢开门,问他霍辞送的护手霜在哪。
“咔哒!”
天才刚黑,更衣室的门也锁了。
...
今晚想发泄的不止涂科一个。
奚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办公室的,周童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有好几次都差一点停下脚步,忍不住想要回头看看,看看周童的表情究竟是失望透顶还是恨他入骨,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还对他留有不舍,但始终还是没有勇气,甚至希望周童能突然追上来掐住他的脖子,打他,骂他,质问他,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剖开他的胸膛要他偿命。
可是没有,周童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默默地跟着奚杨回到了办公室,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看着他,没有要跟他进去的意思。
奚杨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出了《时间简史》和一只包装完整的录音小熊,转身走回门口,一并交还给了周童。
没有人愿意仔细去想这个仪式般的动作代表了什么。奚杨和周童相对而立,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周童才轻轻呼唤了一声:“教导员。”
那一刻奚杨仿佛被什么唤醒,心里再次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他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也早有预感这一天会来得比他想象的还快,可那又怎么样?真的到了这一步,他还是不想结束,不想道别,不甘心就这么跟周童情物两讫,从此视而不见形同陌路。
人总是侥幸的,贪心的,容易忘乎所以也容易明知故犯,更容易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自己,那一夜的缠绵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他们之前不曾有过亲密的关系,那么今天的周童会不会好过一些?会不会离开得更潇洒一些?他后悔吗?后悔跟这样一个欺骗了自己的人发生关系,付出了那么多真挚的感情。这些都是奚杨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可他竟然还想无耻地问问周童,说过的每一句情话,每一个承诺还算不算数?如果你先转身,而我一直站在这里,你还会像从前一样,披荆斩棘穿越火海,不顾一切地回来找我吗?
就像我无数次地回头,你都会在我身后,让我别怕,叫我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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