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野哥得酸死了,奚医生先摸我的手了……啊啊啊!”
周雷没浪完就哀叫起来,因为奚迟在他手腕某个位置忽然按了下去。
“这里最痛?”奚迟问。
“对对对!”
“握拳。”奚迟说着,抓住他的手往小拇指的方向一转。
“嗷嗷痛痛痛痛!”
奚迟松开他:“应该是狭窄性腱鞘炎,先热敷试试,不行就去医院打一个疗程封闭针,大概率不用手术,避免活动。”
他解释病情的语调一向慢条斯理的,明晰又稳重,让人听着就有种安心的感觉。
周雷瞬间成了迷弟:“好嘞!我还担心我手要废了。”
“你这爪子是得被某人废了。”施焱在一旁嗤笑道。
“奚哥,我最近老头疼,怎么办呀?”孟一文也跟着问,酒吧俨然变成了会诊现场。
周雷撞了撞他的肩膀:“熬夜玩游戏,你不头疼鬼头疼,少烦我男神。”
气氛再次热络起来,奚迟看着他们笑笑闹闹,酒劲上来了头有点晕。他略带迷蒙地抬起眼睛,正好和霍野看向他的目光交汇,其中直白的欣赏意味让他心口一紧。
他的视线下垂移到霍野交叉放在桌面的手上,手指修长有力。
从前与这双手交握的触感还残留着,指腹稍带粗砺,显然是长期按弦所致。为什么他没多想过,霍闻泽一个坐办公室的总裁为什么手指上会有薄茧。
酒精熏得他眼尾泛红,轻飘飘地抬起眼皮看人又躲开,像蝴蝶振翅般撩人心痒。
霍野的舌尖抵了抵侧边的利齿,在施焱又要给奚迟敬酒时伸手拦了下来,把一杯柠檬水推到他面前,低声道:“别硬跟他们喝。”
“哎呦~”“噫——”“受不了!”
旁边起哄声四起。
“行了。”霍野脸色一沉,“都撤吧。”
周雷瞄一眼奚迟,了然地贼笑,“哦哦哦!我明白了。”
奚迟起身的时候晃了一下,霍野立即伸手扶住了他的肩,感受到隔着衬衫布料掌心的温度,奚迟往旁边撤了一步。
看他避开霍野就没再碰他,几个人走到酒吧外面,街上的人比来的时候一点不少。
他伸手拦了几辆车都没停,施焱道:“现在估计很难打车。”
霍野想了一秒,对奚迟说:“在这等下我。”
没几分钟,奚迟听见远处传来引擎轰鸣的声音,马路转角驶过来一辆红黑色的TriuphRocket重型机车,流线的车身映着街边的霓虹穿过夜色,引得路边的人群纷纷瞩目。
这辆暴躁的野兽在他们前面停下,霍野单腿支着地,摘下头盔,动作利落又酷,盯着奚迟问:“你家在哪?”
奚迟虚了下眼睛,霍闻泽本不可能和这种重型机车有关系,可这幅画面竟异常和谐,眼前的男人仿佛天生就适合驾驭这样狂野的铁块。
周雷嘿嘿直笑:“这车不是只有你未来老婆能坐吗?”
奚迟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
霍野看他这反应,轻笑了声:“我骗他的,走吧,你家在哪?”
你还不清楚吗?奚迟头晕得厉害,依然惦记着不能让他跑了。
“不是去你家么?”他清冷的声线掺了一丝醉意的哑。
说话时,奚迟的发梢被晚风轻轻吹拂,看过去的眼神像泛着水雾。
脑海里的最后一根弦猛地崩断,霍野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下巴一挑:“上车。”
第4章 初吻
奚迟接过霍野递来的头盔,他从来没坐过机车,把头盔戴在头上,扣了两下都没扣紧。
霍野看他迷茫的模样,倾身过来替他扣好了,奚迟看到对方垂下的睫毛眨了两下,然后距离再次推远。
奚迟挪开目光跨上后座,抓着皮质的车座,跟对方的身体隔开一小段距离。
霍野看了一眼醉到傻笑的周雷和孟一文,对施焱道:“替我把他俩搞回去,谢了。”
“放心。”施焱暧昧一笑,“注意安全啊。”
“滚。”
霍野扭头说了声“坐稳”,脊背前倾转动车把,“轰”的一声油门机车驶了出去。
奚迟这才发现坐稳有多难,这车像匹桀骜的野马,即使以路人都觉得浪费的速度缓慢行驶,依然震得像要随时把人甩下去。
走了一段,霍野无奈地停车,清了清嗓子,扭头对他说:“你恐怕得搂着我,不然速度起不来,你难受我也难受。”
奚迟隔着头盔的目镜看了他几秒,在他转回去的时候伸手扶住了他的侧腰,隔着衣服感觉到手掌下的腹肌绷紧了。
机车再次启动,这次的速度和刚才完全不同,没给他犹豫的时间,他的手臂下意识收紧环住了霍野的腰,身体随着前倾,胸膛撞上了对方的后背。
因为把唯一的头盔给了他,霍野的发梢被风扬起,不熟悉的洗发水清香飘在空气里,混着领口淡淡的烟草味,占据了他的鼻息。
他搂着自己交往了三年的人,突然感觉很陌生。
周围的风呼啸着后撤,车身在空荡的街道上疾速驶过,奚迟被迫紧紧搂着他,胸腔都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共振起来。
他们掠过灯火通明的隧道,把这座城市迟睡的一盏盏窗落在身后,奚迟习惯了这种速度之后,血液飞快流淌在扩张的血管中,隐约沸腾起来,让他暂时忘了生活的繁琐,忘了两个人之间的谎言。
他忽然明白了霍闻泽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奚迟的头越来越沉,思维越来越慢,到了一栋公寓楼下停了车,才发觉这似乎不是霍闻泽的家。
这个小区不是很新,电梯上升的速度有点慢,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现在就是你想要的生活么?”奚迟忽然幽幽地说,语调里带着迷蒙的醉意。
霍野没想到他喝多了聊这么哲学的问题,闷闷地笑了声:“不知道,可能吧。”
电梯到了,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清脆,“咔嚓”一声,像打开了某道挂在心口的镣铐。
霍野还没来得及开灯,奚迟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霍野始料未及,后背撞在了墙上,下意识的反应让他肌肉绷紧,想伸手将人推开,却在碰到奚迟之前卸下了力度,只是扶住了他的胳膊。
“你喝醉了。”他轻声道,往旁边摸到了开关打开。
头顶灯光亮起,奚迟被刺得眯了下眼睛。
霍野这才看清了他的表情,白皙的皮肤下透着一层薄红,尤其是眼角,或许不全是因为酒精,因为他墨一样黑的眸子里跳着焰火,像要把他也烧着。
霍野突然觉得喉咙有些紧。
奚迟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破绽,说话时嘴唇都在细微地颤抖:“现在只有你和我了,你没话想跟我解释么……”
这样近的距离,霍野看到他左边眼尾一颗小小的泪痣,似乎也被染红了,随着眨眼闪动。
他的喉结重重地滑动了一下,出口的声音有点哑:“你认错人了。”
这句话似乎让奚迟清醒过来,松开他的前襟,下一秒,奚迟却忽然横过手臂压住他的双肩,把他重重压在了墙上。
“骗子。”
他咬着牙道,一边像在确认什么似的,另一只手摸上了霍野的耳朵,没摸到什么耳钉,只隐隐摸到了一个耳洞愈合后,在耳骨增生的小结。
他继续往下,皮衣拉链扯开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格外响亮,奚迟拉开他的外套,压着他肩膀,一只手从他T恤的下摆探进去。
霍野的呼吸滞住了,被锁着脖子摁在墙上,在任何雄性生物身上都能引发对危险的警惕。他可以轻易推开奚迟,但他没有挣脱,任由奚迟的呼吸一下下扫在他脖子上。
奚迟没有在对方紧绷的腹肌上停留,他手指往右侧腹部精准地摸到了熟悉的触感,一道疤,四厘米左右,奚迟不用看都知道它的样子。
边缘不算规整,霍闻泽曾经告诉他是手术留下的,他作为一个外科医生,一眼就能看出不可能,但没有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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